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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们想要得到的是同样的结果,只是目的不同罢了,靳素鸾是想保命,而自己保的是帝位稳固。不过这不代表百里连城忘记了靳素鸾当初是怎么逼他的。

“臣妾素鸾叩见皇上。”靳素鸾娇柔启唇,俯身施礼。

“平身,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朕不是说过,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最好别进御书房么?”百里连城敛了眼底的阴冷,淡声开口。

“臣妾自是有要紧的事,才会来见皇上的。”靳素鸾起身后,踩着碎步走到龙案前,垂眸时,正看到上面的诏书。

“皇上您真要封靳云轻为后?”靳素鸾暗自噎了下喉咙,惊讶看向百里连城。

“有何不可?”百里连城不以为然问道,封后这件事他并非一时冲动。

“皇上心里喜欢筱萝,这点臣妾知道,可筱萝到底是个痴儿,如果皇上立一个痴儿为后,必会成为他国嘲笑我大百里的笑柄,纵是大百里子民也会觉得颜面无光的。”靳素鸾苦口婆心劝说。

“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痴儿,拿到了楼兰国永世修好的国书,这个本事你未必有,这件事朕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说。”百里连城瞥了眼靳素鸾,随手拿起玉玺。

“永世修好......皇上!这正说明了靳云轻并非痴儿!否则,她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心机!皇......”

“够了!靳素鸾,朕答应还你自由,册封你贵妃封号,并不代表你就有资格干扰朕的决定,立婉儿为后这件事,朕势在必行!你可以退下了!”百里连城目光幽冷的看向靳素鸾。

“可是......”

“退下!”百里连城厉声低吼,眼底隐隐流动的阴芒让靳素鸾再次陷入危机。无语,靳素鸾深知龙威难犯,遂转身,就在她走至宫门口的时候,转眸间,赫然看到百里连城在封后诏书上盖下了玉玺。

心,似被人狠狠揪拧着,血一滴滴的流淌下来,为了这个后位,她不惜设计陷害靳表姐,令靳表姐千夫所指。却没想到死了一个靳表姐,又来了个靳云轻,这对姐妹仿佛生下来就是跟她作对的。

翌日,当靳云轻接到封后诏书的时候,心底五味陈杂。

“老奴恭喜皇后娘娘,皇上口谕,为娘娘建造的宫殿图纸已经设计好了,不日开工,这段时间还请娘娘暂时屈居关雎宫,待新的宫殿建造好后,娘娘便可入主东宫!”安柄山讨好似的看向靳云轻,恭敬道。

“可是本宫不想搬啊,在这里住久了,舍不得,不如你告诉皇上,别建什么新宫殿了,婉儿不要。”靳云轻眨眼看着安柄山,稚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乞求。

“这老奴可作不了主,娘娘若没别的事,老奴先行告退了。”安柄山看着靳云轻那副天真模样,心底嗤之以鼻,有这么个傻子做皇后倒也不是件坏事,至少不该她管的事,她一件也不会管。

待安柄山离开,靳云轻厌恶的将圣旨扔给汀月,旋即唤出殷雪。

“本宫今晚要见明玉,你去安排。”靳云轻冷声吩咐,眸间毫无温度。

适百里,当明玉出现在关雎宫时,靳云轻惊讶不已

“你怎么会瘦成这样?”见明玉面色暗沉,眼眶凹陷,靳云轻满目忧虑,蹙眉问道。

“奴婢以为这辈子再无缘和娘娘见面了,如今相见,明玉斗胆求娘娘一件事。”明玉说话间,双手拄地,泣声哀求。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殷雪,扶她起来说话。”靳云轻心疼的看向明玉。

“娘娘若不答应,奴婢死都不会起身。”见明玉执着,靳云轻不再强求,示意殷雪回到自己身边。

“你说。”靳云轻微微颌首。

“明玉自知没有多长时间好活,可明玉不甘心啊!为什么他安柄山害人无数,却仍能逍遥法外,可怜红梅和那些姐妹死的那样凄惨!奴婢只求娘娘能让奴婢在活着的时候看到安柄山的报应,求娘娘!”明玉泣不成声哀求,将头狠狠磕在地上。

正文(520xs.) 第236章 这墨砚是你甩出去的吧

“这件事是本宫亏欠你,你放心,本宫必会让你在有生之年看到安柄山的下场有多凄惨。你且说说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何以你会虚弱到这种程度?”靳云轻忧目看明玉,心疼问道。

“回娘娘,在娘娘与肃亲王出使楼兰的这段时间,丽妃不知怎么劝说的皇上,居然重获皇宠,而丽妃获宠后第一件事便是要找奴婢算账,奴婢没有办法,便求着安柄山为奴婢调职,阴差阳错,奴婢竟被他调到了炼药房。或许是命,奴婢虽然躲过了丽妃的报复,不想炼药房却出了大事,安柄山这次炼的丹药出了乱子,那些试药的宫女接连丧命,就连我们这些负责炼药的宫女亦染上了寒毒。为了不让这件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安柄山不仅将那些试药的宫女悄悄运出皇宫埋掉,连我们都被禁足,没有他的准许,不得离开炼药房一步,明玉自知命不久矣,本想与安柄山拼命,可安柄山惧怕寒毒入体,根本不入炼药房一步,奴婢没有机会下手......”明玉泪如雨下,哽咽道出实情。

“安柄山居然敢这样草菅人命!明玉,你放心,十日之内,本宫自会为红梅还有那些无辜的宫女报仇,让安柄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你,不要再回去了,殷雪,送她离开皇宫医治。”靳云轻厉声低吼,声音寒蛰如冰。

“明玉多谢娘娘好意,可是明玉不能离开炼药房,安柄山每日都会派人清点人数,如果让他发现奴婢失踪,势必打草惊蛇,不利于娘娘行动。”明玉感激的看向靳云轻,却拒绝了她的好意。

“可你若回去,必死无疑!”看着明玉此时的骨瘦如柴,靳云轻心疼开口。

“说到底,奴婢还欠红梅一条命,奴婢死不足惜,只要能亲眼看到安柄山伏法,奴婢就算是死也瞑目了。”明玉目光决然。靳云轻自知无法说服明玉,也只得命殷雪送明玉回去。

这一晚,靳云轻一百里未睡......

翌日,当靳云轻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出内室时,正看到汀月面目匆匆的跑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肃亲王正嚷着要到皇上面前参安柄山一本,现在殷雪正拦着,怕是也快拦不住了。”汀月这么一说,靳云轻顿时精神起来,大步冲出关雎宫,直至东厢房。

“住手!你们......啊”就在靳云轻打开房门的时候,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迎面扑了过来,没等靳云轻反应,便觉额头一阵钝痛,紧接着陷入黑暗,人事不省。

看着躺在地上满脸墨汁的靳云轻,百里玉与殷雪登时停止打斗,怯怯的走了过来。

“殷雪,这墨砚是你甩出去的吧?”百里玉嚅嚅开口,殷雪不语,垂眸看向百里玉沾着墨汁的手掌。

“呃......”百里玉下意识把手退到广袖内,面露褚色。

铜镜前,靳云轻双腿交叠的搭在梳妆台上,玉手攥紧包着冰块的白纱轻敷自己的额头。

“左边,用力!王爷没吃饭么?还不如女子有力气。”看着铜镜里百里玉那张极不情愿的表情,靳云轻嫌恶摇头。

“右边,轻点!看来王爷连明晚的饭也不用吃了。”靳云轻悻悻道。

“够了吧!”百里玉忍气吞声大半天,终于怒发冲冠了。

“王爷现在摆脸色是给谁看呐?该不是被你打晕后躺在床上两个时辰才醒过来的本姑娘我吧?”靳云轻手握着白纱,一脸怨气的看向百里玉。

“本王已经认错了,你总不能抓着这件事不放啊?再说本王也不是故意的。”看着靳云轻满腹委屈的表情,百里玉终是蔫了下来。

“杀完人才说不是故意的,王爷觉得有用没?”靳云轻不以为然。

“问题是你现在还没死啊!”百里玉极度无语。

“王爷很想筱萝死么?”靳云轻瞪大眼睛质问。

“......”百里玉突然觉得闭嘴才是当下最明智的选择。

两个时辰的时间,百里玉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捶背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尤其是给靳云轻捶背,没有强大的忍耐力,势必会被中途气死。直至晚膳十分,靳云轻才算是大发慈悲的叫停。

“王爷真想安柄山死吗?”靳云轻夹着菜,漫不经心问道。

“本王亲眼看到他将五名宫女的尸体运出皇宫,这个阉人越来越不像话了!难道就他的命是命,别的人的命就形同草芥?”百里玉愤然怒斥。

“其实王爷想除掉这个阉人大可找筱萝帮忙,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王爷觉得皇上会秉公处理吗?”靳云轻好意提醒。

“你肯出手对付安柄山?”百里玉转眸看向靳云轻,试探问道。

“王爷刻意告诉汀月要到皇上面前参奏安柄山,之后又大张旗鼓的弄出那么大动静,为的是什么也没那么难猜呵。”靳云轻浅笑着看向百里玉,眉眼弯弯。

“太聪明的女人没人喜欢.....”见靳云轻猜中自己的心思,百里玉脸色骤红,嘟囔着开口。他承认,他做的一切只是想引起靳云轻的注意,因为百里玉相信,只要靳云轻出手,安柄山便没有活路了。

心,蓦的一疼,是呵,太聪明的女人只会招人嫉妒!

“呃......本王不是那个意思......”见靳云轻默然无声,百里玉登时解释道。

“王爷说的没错啊,太聪明的女人的确惹人讨厌,幸而筱萝也没指望谁能喜欢。”靳云轻故作冰冷应道。

“本王......”

“如果筱萝记的没错,王爷似乎认得清风观里的绝尘道长?”靳云轻没给百里玉解释的机会,转移话题道。

“绝尘那个大神棍,你提他做什么?”百里玉的确认得,而且是化成灰都认得,如果不是因为绝尘手里有先皇的一块免死金牌,他一定打的绝尘满地找牙。

“恶人自有恶人魔,对付安柄山,绝尘必不可少,筱萝明晚要见他。这件事就交给王爷了,筱萝相信,只有王爷出马,那厮才会乖乖听话。”靳云轻声音很低,却透着异常的坚定,让百里百里玉没有理由拒绝。

直至靳云轻起身离开,百里玉也没敢多说一个字,倒是一侧的汀月,极不友善的开始收拾桌子。

“你干什么?本王还没吃完饭呢?”百里玉挑眉看向汀月。

“汀月是娘娘的奴婢,娘娘吃完了,汀月就该收拾桌子,别人汀月可管不着。”汀月说话的空当已然将桌上的饭菜倒进潲水罐里。

“本王怎么能是别人呢?”百里玉一直以为自己住在关雎宫这么久,俨然成了关雎宫不可或缺的一分子。

“王爷是不是别人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像娘娘这样又聪明又善解人意的主子,是人都会喜欢。”汀月言语间大有替靳云轻抱不平的意思。

“是啊!本王也喜欢啊!”百里玉恍然,大声开口。

“可王爷刚刚......”汀月愕然看向百里玉。

“本王刚刚说错话了嘛!现在纠正一下行不行啊!”百里玉说话间眸子看向内室,这段时间的相处,百里玉已经摸清了靳云轻的脾气,对于倔驴,只能顺毛捋。

“汀月,去给肃亲王重新备桌晚膳。”百里玉语闭之时,一阵凉凉的声音自内室传了出来。

次日子时,当百里玉将绝尘带到自己面前时,靳云轻便有些后悔了,被打的乌眼儿青的绝尘,怎么看都不象是出尘的仙道呵。

即便如此,靳云轻依旧将绝尘留在关雎宫内整整一百里。

御书房内,百里连城凝眸看向案前的青龙。

“还没有消息?”

“回禀皇上,属下暗中派人查探有关神秘国的一切,只是回报的人皆一无所获。”青龙据实禀报。

“加派人手,务必揭开这个神秘国的面纱,朕倒要看看,除了齐,蜀之外,有谁敢跟囤积铁矿......咳咳......”百里连城激愤之时,忽然猛咳不止。

“皇上,要不要传御医过来?”青龙忧心开口。

“不用,你下去吧。”百里连城挥手退下青龙时,安柄山小颠儿着自门外跑了进来。

“启禀皇上,绝尘道长在外候着,说是有要事欲禀报皇上。”尖锐的声音透着幸灾乐祸的味道,安柄山恭敬俯身。

“绝尘?哪个绝尘?”百里连城颓然倚在龙椅上,声音显得虚弱无力。

“皇上忘了?就是先皇在位时极器重的那位道长,之前还暗中助过二皇子......”安柄山细眯着眼提醒。

“是他!他居然敢出清风观?难道不怕朕砍了他的脑袋!让他进来!”百里连城闻声恍然,目露怒意。安柄山料到主子会是这个反应,登时迫不及待的走出御书房。

台阶下,一身着素袍的道长巍然直立,几缕银白色的流海斜过额前,秋风拂过,翻卷着浪花的道袍带起一股让人心仪的沉稳和沧桑,俊颜朗目,颇有一股乘风而至的感觉。

“绝尘啊,看在同门一场的情分上,杂家提醒你,当初五龙夺嫡你押错宝,可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一个便是坐在里面的九五至尊,杂家劝你现在离开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安柄山摇着拂尘走到绝尘面前,细眯眼尽是嘲讽和揶揄。

“没传话之前,师兄要是能说出这一番肺腑之言,绝尘必定感激涕零,现在么......”绝尘冷眼瞧着安柄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也罢,既然你想找死,师兄也拦不住,请吧,皇上正等着你呢!”安柄山甩了下拂尘,习惯性的弯腰伸手。

“师兄真是做太监久了,连正常走路的姿势都忘了吧?那绝尘教你,看好了啊!”绝尘扬起拂尘,挺起腰杆,大步朝御书房而去。

“绝尘,你别得意,你既然敢出清风观,杂家便有本事让你有来无回!”看着绝尘健步轻盈的走进御书房,安柄山也试着直起腰杆儿,想要起步时,却忘了先迈哪儿条腿。

御书房内,百里连城正襟危坐,幽目如潭般瞪着眼前之人。

“贫道绝尘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绝尘恭敬站在龙案前,打手作揖,面色沉静如水。

“吾皇?如果朕没记错的话,绝尘仙道曾说过,朕这辈子根本没有命格坐在这个位置上。”百里连城冷眼瞧着绝尘,心底气愤难平。

“当日贫道算错了天机,才会助纣为虐,险令吾皇明珠暗投,实乃贫道之孽,所以皇上登基之日,贫道自罚于清风观内面壁思过,不日前方才出观。”绝尘一脸泰然应对,强大的外表下装的却是一颗抖如筛糠的心。

“是么?道长不会以为单凭一句错算天机,便可弥补当日犯下的弥天大错吧?”自绝尘进门之时,百里连城便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样的刑罚才能让绝尘死的更凄惨。

“贫道自知有罪,亦不求皇上宽恕,但有一事,贫道不得不说,贫道日前百里观天象,见灾星移位,紫微蒙尘,于是自毁修行掐指为皇上卜了一卦,发现皇上近日竟有大劫降世,若不化解,恐吾皇命不久矣!”绝尘煞有介事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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