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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谁呢?”百里玉眸色沉凝,喃喃自语。
“恕俊休多言,靳贵妃她会不会是去找那个丽妃算账了?如果是的话,或许是冤枉好人了。”皇甫俊休想起靳云轻出门前那抹杀人鞭尸的表情,忧心提醒道。
“糟糕!”百里玉恍然,当下转身追了出去。
待百里玉离开,皇甫俊休迈步走到榻前,欲喂百里漠信。
“靳云轻敢在本王面前放肆,你也敢么?”见百里漠信的目光盯在自己送上去的汤匙时,皇甫俊休登时乖乖的将汤匙放回碗里,之后将碗递给百里漠信。
“对了,你没把这次的事告诉大哥吧?”百里漠信挑眉看向皇甫俊休。
“俊休不敢违背小王爷的命令。”皇甫俊休诚恳道。实则在百里玉救下百里漠信之后,皇甫俊休便以飞鸽传书将在百里宫的事一五一十的禀报了,尤其是百里漠信生死关头还要护着靳云轻的事也一并说了。
“那就好......还有,靳云轻怎么会在本王这里睡着了?她来了多久?”百里漠信舒了口气,继续问道。
“回王爷,其实您昏迷这两日,靳云轻日百里在这里守着,昨个儿熬了一晚,所以才会在王爷榻边浅眠。”皇甫俊休据实道。
“她守在本王身边?”百里漠信恍然看向皇甫俊休,惊讶开口。
“嗯,整整两天两百里。俊休还听关雎宫的奴才说,为救小王爷,靳云轻不仅跪求百里玉,之后还晕倒了。”皇甫俊休虽然觉得靳云轻心机深沉,但事实就是事实,靳云轻对小王爷的关心绝非假的。
“她这样为本王......”百里漠信自语着,心底的震撼无比强烈。
华清宫内,靳素鸾正指着桌上的糕点破口大骂。
“这就是你给本宫准备的糕点?还不如拿去喂狗!”
“娘娘息怒,这的确是御膳房依着娘娘的意思准备的杏仁酥......”明玉完全不知道靳素鸾生气的理由。
“呸!本宫要的是上等的杏仁酥,这是什么?你给本宫看看,这里面还掺着松子!你当本宫瞎了不成?”靳素鸾猛的打翻瓷盘,里面的杏仁酥洒落一地。
“回娘娘......这些是御膳房的御厨依着娘娘的品阶选的杏仁,所以......”明玉战兢回应。
“好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本宫今日就算不是皇贵妃,可也还是妃!他们居然敢这么唬弄本宫!且让他们嚣张,等本宫来日得势,必让他们后悔莫及!”靳素鸾咬牙切齿低吼。
“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得势!你,出去!”就在靳素鸾发狠之时,靳云轻暴戾闯了进来,明玉还没来得及施礼,便被靳云轻撵了出去。
“靳云轻,本宫已经不去招惹你了,你居然还找上门来!”靳素鸾惊讶之余,愤然迎了过去。
‘啪’未等靳素鸾站稳,靳云轻的巴掌陡然甩了过来,靳素鸾猝不及防,当下觉得面似火烧。
“你......你居然敢打我!”靳素鸾单手捂脸,愤怒看向靳云轻。
“打你还要挑日子么!靳素鸾!这是你自找的!你让本宫痛一分,本宫十倍奉还!”靳云轻阴冷的眸子带着寒蛰入骨的凌厉。
“靳云轻!你欺人太甚!”靳素鸾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猛的冲了上去,却不想才一扬手,便被靳云轻制服。
靳云轻随即扬手,啪啪的声音赫然响起,回荡在华清宫上空,纵是在门外守着的明玉,都觉得脸上极不舒服。
“靳云轻,你发什么疯啊!我又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对我!”靳素鸾在挨了十几个巴掌后才得了反抗的空当,一把推开靳云轻。
“你自己做了什么还需要问本宫么?”靳云轻的眸子杂夹着深刻的恨意,只要想到百里漠信这几日所承受的痛苦,她真想生生掐死靳素鸾!
“我根本什么都没做!”靳素鸾双手捂着肿胀的面颊,咬牙切齿的瞪向靳云轻。就在这时,百里玉夺门而入。
“你来的正好!带刀没有?”即便靳素鸾的脸已经肿出一掌高,且唇角渗血,可靳云轻还是不解恨,百里漠信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她怎么可以下那么重的手,靳云轻无法想象当鹤顶红和落雁沙同时在百里漠信体内发挥作用的时候,他承受是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
“肃亲王......肃亲王!你看到了,是靳云轻把本宫打成这样的!你要为本宫作证!本宫要见皇上!”在看到百里玉的那一刻,靳素鸾吃力起身,泪如雨下。
无语,百里玉瞥了眼靳素鸾,旋即走到靳云轻身侧。
“寒王之后说下毒的人并不是靳素鸾,而是有人在长乐宫摆了一盘糕点,是那盘糕点的问题。还有,絮子和小优被寒王藏在那里,所以他才会去。”百里玉俯在靳云轻耳畔,低声解释。
“糕点?”靳云轻闻声柳眉微蹙,挑眉看向百里玉。
“你......你知道她不傻?你果然和她是一伙的!”见百里玉如此,靳素鸾的心彻底凉了。
“我们不如先回去,从长计议。”百里玉并不理会靳素鸾,淡声提议道。
“筱萝自有分寸,王爷还是先走,莫让有心之人抓住把柄。”靳云轻冷眸看向靳素鸾,百里玉微微点头,旋即离开。
“原来你跟百里玉蛇虎一窝!”靳素鸾倚在墙壁上,怨毒的眸子狠狠瞪向靳云轻。
“蛇鼠一窝的可不是本宫。说吧,你怎么敢进长乐宫,难道不怕大姐的鬼魂缠着你么?”靳云轻冷哼着走到桌边,缓身落座,轻揉着有些微痛的手掌。如果不是气极了,她才不会亲手教训靳素鸾,打这种人,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长乐宫?本宫为什么要去长乐宫?哦!本宫明白了,你怀疑给百里漠信下毒的人是本宫?”靳素鸾恍然,近日之事她亦有耳闻,不过百里漠信还真是命大,中了剧毒都还没死,这让靳素鸾失望至极。
“除了你,筱萝想不到第二个人,整个皇宫,就只有你最想筱萝死,如果百里漠信死在关雎宫,就算皇上可以为筱萝开脱,远在大蜀的百里漠北也不会轻易放过筱萝!好一招借刀杀人呵!”靳云轻冷冷一笑,眼中迸发着绝顶的寒意。
“靳云轻,你错了!整个后宫的女人都希望你死!只是本宫更迫切而已,只可惜这件事并不是本宫做的。真没想到啊,这皇宫里居然有人和本宫一样恨你,这倒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靳素鸾忽然扬唇启笑,忍痛走向靳云轻。
“你说了本宫就要信么?”靳云轻冷眸看向靳素鸾,心底亦有几分认同。以自己跟靳素鸾现在的关系,如果是她做的,就一定会承认。而且她素信神鬼之说,否则也不会单凭白眉的一句话,便亲手害死自己的骨肉,让她踏进长乐宫,简直比登天还难。
“怎么?想不出来了?不如让本宫提醒你一下,虽然四大贵妃中一死一逃,桓采儿也被你算计,可你别忘了,还剩下一个呢!”靳素鸾凤眸微眯,笑容诡异,声音冷冽寒蛰。
王沁若!靳云轻脑子里赫然浮现出这三个字,在她印象中,淑妃王沁若是个神秘的存在,她还记得王沁若入宫当晚,百里连城并没有驾临颐华宫,而是留在自己的长乐宫,当时自己曾劝过百里连城,可百里连城怎么都不肯移驾,个中缘由她并不十分清百里。
之后发生的事更让她匪夷所思,王沁若虽为四妃之一,可经常会被百里连城送到别苑休养,王沁若入宫五年,真正呆在皇宫的日子不足三年。难道她跟谢思一样,有自己钟情之人?
“害怕了?你我都知道,王沁若是个谜,是个谁都猜不透的谜,如今她回来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靳素鸾的声音将靳云轻自恍惚中拉了回来。
“既然是个谜,二姐如何肯定,她会将筱萝视作敌人呢?”靳云轻平复心境,悠然看向靳素鸾。看来十几个巴掌还真心不多,此刻靳素鸾的嚣张表情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你想从本宫这里套话?哼,想都别想!看来这后宫又要热闹了!本宫这十几个巴掌,总会有人替本宫还的!”靳素鸾故弄玄虚的看向靳云轻,本想在靳云轻眼中看到恐惧,可看到的,却是出奇的泰然。
“你不怕?”靳素鸾蹙眉质疑。
“且不说王沁若没有对付本宫的理由,就算是有,本宫也一样遇神杀神,遇佛弑佛,二姐不是想看好戏么?那可要睁大眼睛,莫错过精彩的地方呢!”靳云轻悠然起身,在靳素鸾惊愕的目光中,坦然走出华清宫。
看着靳云轻的背影,靳素鸾目光充满极恨,或许是牙齿咬的太狠,靳素鸾忽觉面颊牵扯着痛。靳云轻!你别得意,就算走尽所有的路,本宫还有最后一招玉石俱焚!
离开华清宫,靳云轻沉浸在靳素鸾刚刚的那些话中,王沁若之所以能成为四大贵妃,原因之一就是其父大理寺卿王洛林在朝中德高望重,门下学子遍布朝野,人脉极广,就连刚刚上任的宰相杜宪亦是他的门生。
“娘娘,您没事吧?”靳云轻沉思之际,汀月急急迎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本宫在这儿?”见汀月气喘吁吁的停下来,靳云轻狐疑问道。
“是肃亲王告诉奴婢的,肃亲王还说娘娘情绪不稳,所以让奴婢好生照看着点儿。”汀月据实道。
“是么......”靳云轻哑然失笑,必是百里玉看到靳素鸾脸上的指痕,才会有此担心。
“娘娘,您没吃亏吧?”见靳云轻面色凝重,汀月小心翼翼开口。
“自入宫那一天开始,本宫就不知道吃亏这两个字怎么写,尤其是在华清宫。”靳云轻冷笑开口,抬眸间,不经意看到一群宫女手里端着花盆走过长廊,香气随之弥漫,连远在十米开外的靳云轻都闻到了这股百花争艳的味道。
“她们这是去哪儿?”靳云轻狐疑开口。
“应该是颐华宫,刚刚奴婢跑过来的时候,听他们说皇上把花房里所有带香味儿的花都赏给从别苑休养回来的淑妃了。”汀月狠狠吸了两口,已经入秋,很难闻到这种花香了。
“王沁若真的回来了......你去打听一下,看看淑妃是什么时候回来。”靳云轻柳眉微蹙,暗自感慨,还真是多事之秋呵。
待靳云轻回到关雎宫后,第一时间便去了西厢房。
“谁让你下床的!”见百里漠信双手扶着桌面,额头汗水淋漓,靳云轻登时上前搀扶,愠怒斥责。
“本王口渴了,想喝水。”百里漠信委屈的看着靳云轻,小模样可怜的很,弄的靳云轻想再生气都难。
“喝水可以叫人啊,人呢?这房子里的人都哪去了?皇甫俊休呢?”靳云轻这才意识到,自入西厢房到现在,除了百里漠信,她没看到第二个人影。
“本王把他们都打发到东厢房了!”百里漠信直言不讳。
“为什么?”靳云轻不解的看向百里漠信,匪夷所思。
“肃亲王为了救本王差点儿丢了性命,他现在一定很虚弱,所以本王投桃报李,把这里的人都借给他用。”百里漠信理所当然开口。
“他会比你更虚弱?我去把人叫回来!”靳云轻无奈看向百里漠信,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不要!咳咳......本王不需要他们照顾......”百里漠信当下拉住靳云轻,支吾拒绝。
“你现在连喝水都费劲,还不需要人照顾?”靳云轻看了眼桌上的水杯,挑眉问道。
“不是还有你呢,你留下来就够了。”百里漠信嚅嚅说着,眸子隐隐透着期盼。
“本宫?本宫怎么可能留下来啊!”靳云轻轻笑着看向百里漠信,心底多少猜出了百里漠信这么做的用意,只是这种做法难免让人生疑。
“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啊?是不是本王昏迷,你才肯留下来?”百里漠信失望的看着靳云轻,声音有些焦急。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本宫留下来呢?是不是喜欢本宫啦,可本宫听说你喜欢的女人叫青儿来着。”靳云轻唇角勾笑,一脸戏谑的看向百里漠信。
“呸!哪来的青儿?哪里有什么青儿!”只要想到那个荒诞不经的谣传,百里漠信便气血上涌。
“那就是你喜欢本宫?”靳云轻玩味的盯着百里漠信,看着那张小脸儿涨红如霞的模样,不由的笑出声来。
“本王才不喜欢你......”百里漠信撅着嘴,小声嘟囔着,底气显然没有刚刚那么足。
“既然不喜欢,那就别自已找虐了,你现在回床休息,本宫去把他们叫回来。”靳云轻将百里漠信扶到榻上,随即掖了两下被子,方才转身离开。
当靳云轻打开东厢房的房门时,差点儿和正欲冲出来的百里玉撞到一起。
“王爷脸色不是很好耶!”靳云轻揶揄开口,她心知百里玉素喜安静,现下被这么多人围着,脸色怎么好得了。
“王爷您去哪儿?有事吩咐奴婢们去做就好。”还没等百里玉说话,身后几个宫女已然跟了上来。
“百里漠信是不是故意的!”百里玉不理会宫女,愤然看向靳云轻。靳云轻莞尔微笑,旋即看向一屋子的侍从。
“你们都回去吧,小王爷还等着你们伺候呢。”靳云轻一语,屋内众人皆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一步。
“不相信?那你们就留下,待会儿小王爷若怪罪下来,可与本宫无关呢。”靳云轻悻悻道。见靳云轻不似在开玩笑,众人方才急匆离开东厢房,人满为患的东厢房顺间静了下来。
“幸好你回来的早。”百里玉狠吁口气,这才转身回到房间。
“不知王爷对淑妃王沁若了解多少?”靳云轻悠然走到桌边,双腿交叠,优雅的坐在那里,抬眸看向百里玉。
“淑妃?你怎么会想到问她?”百里玉坐到靳云轻对面,伸手倒了杯茶推向靳云轻,狐疑问道。
“听说她要从别苑回来了,所以随便问问。”靳云轻漫不经心回应着。
“这你倒是问着了,现在的大理寺卿王洛林曾是太傅,本王记得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那时王沁若该算是我们几位皇子的陪读。”百里玉径自倒了杯茶,回忆道。
“自小认识......那就是青梅竹马了?”靳云轻挑起眉梢,眼眸轻闪了一下。
“你说她与皇上?”
“当然,难不成是与王爷你么?”靳云轻揶揄开口。
“咳咳,本王只记得她对皇上自###有好感,那时皇上不管走到哪里,她都要跟在后面,就算是太傅不准,她也会偷偷跟着。而且别看她小小年纪,心思倒细腻的很,皇上的喜好她了如指掌,本王还记得她经常会做些糕点带到皇宫,私下里给皇上,有一次皇上分给我们几个兄弟,那味道本王到现在还有些怀念啊!”百里玉怅然感叹。
“难吃到那种程度?”见百里玉一脸陶醉,靳云轻悻悻耸肩。
“绝对是天上有,地下无。”百里玉严肃纠正。
“那本宫就不明白了,她既然那么爱百里连城,何以自入宫后,会时不时的出宫疗养,按照常情,她该时刻守在皇上身边才对啊?”靳云轻转眸看向百里玉,眼底尽是质疑。
“本王怎么会知道,不过你若有机会看到淑妃,应该向她讨教两招!”百里玉一本正经开口,换来的却是靳云轻的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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