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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恶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大周皇朝的三王爷,飞流想他早就暴揍百里连城一顿了。
飞流擦了擦眼泪,两只手轻轻扶着小靳青少爷的腰,“小少爷,你手中的桑葚到底是谁给你的?”
“没有人给我,我是在地上捡起来的,我看着舍不得吃,所以就给长姐吃,呜呜呜,是我害长姐,是我害长姐,呜呜,青儿愿意挨打,青儿愿意挨打,呜呜……”
靳青哭得很伤心,小小脸蛋儿扭成一团看上去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他一个六岁孩子,又知道什么,定然是不知道何人在背后指使。
倒吸了一口气,靳云轻眼中的热泪滚不住落下,不行,她不能呆在这里,继续呆在这里,对她的身体损害极大,杀死她腹中的孩子的人,靳云轻发誓,一定叫他血债血偿!!
飞流去周边看了一下,最近都没有什么樵夫之类的人际,横下心来,飞流对靳云轻道,“大小姐,还是属下背着您回医馆吧,车辇被三王爷驾驭回去了……”
“好……”靳云轻咬着带血的贝齿,心中痛心不已,往日百里连城对她如珠如宝,待她想要他时,却不知道他在哪里,这样的男人拿来做什么?
还冤枉她与宇文灏有苟且,呵呵,真是笑话。
就在靳云轻万念俱废得想要爬上飞流的背,一个戴着鎏金琥珀面具的神秘男子扬鞭而来,后面是一辆看起来无比牢固的马车,抵达靳云轻身畔,“赶紧上车!”
“你…你到底是谁?”飞流愣了一下,搞不清楚对方是谁,就这般贸贸然上马车,难免会有危险。
绿妩与青儿二人也极为警惕得瞪着她不语。
鎏金琥珀面具男瞅了腹痛不堪的靳云轻一眼,“云轻,你若相信我,就上我的车!我说过会为你保驾护航!”
“宇文……”他真的是宇文灏,靳云轻仿佛像梦幻一般凝视着他,此刻的他真的是宇文灏,是戴着鎏金琥珀面具的宇文灏,那么之前,到底是谁将鎏金琥珀面具抛弃此地,让百里连城戴上那面具,而误会自己呢。
靳云轻想着想着,脑袋都快要炸开,腹中犹如裂开一般,她真的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林深处,有一高挑瘦男、一白面纱女嘴里浮开恶毒的笑意,“走吧,这下靳云轻那个小蹄子可尝到报应了!”
不知道多了多久,睁开眼睛的靳云轻发现身畔坐着一位鎏金琥珀面具男,他的眸是那样深沉,那样深沉得让人无法自拔,“云轻,你还好吧。若你早听我的话,离开三王爷,就不会弄成今日这样。”
“你……”靳云轻环顾四周,四下已无人,“宇文灏,我不想跟你说话,你以后也别救我了,这样会让三王爷误会的。”
男人将鎏金琥珀面具揭下来,柔情的目光凝视着靳云轻,“云轻跟我走。”
脱掉面具的宇文灏,一双双瞳宛如星海出尘,深深的眉宇宛如竹海仙乡,望之一眼,令人心醉不已,“你快走,你快走。我真的不想看见你。”
“他都如此对你,你还对他死心塌地么?!”
宇文灏紧扣靳云轻的手,“你失踪的那一个多月,我见你的父亲永乐侯爷按兵不动,所以我就率领屠漠军队对天沐山的三千六百五十七个岩洞,一间岩洞一间岩洞得勘测过去,就是希望能够找到你,这一个多月来,我才知道,云轻你对我是多么重要!反正你现在失去了百里连城的孩子!他也不爱我!你干脆接受我!我会带着你远走高飞!我发誓,我宇文灏会用一生一世来疼爱你,我会答应你,我会死在你的后头,让你一世无忧,保你一生喜乐!”
靳云轻挣脱开男人的大手,眼中崩出热泪,“不要!不要!我不要!我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孩子!!!”
永乐侯府,青霞院
“咯咯咯,哟哟哟,这下真可怜那靳云轻小蹄子了!现眼报!现眼报!”
畅快大笑的莫夫人连用了好几盏茶,目光瞥到下首的靳如泌身上,“如泌,你听听,母亲的这个毒计好吧。”
靳如泌眼眸之中闪烁万道狠戾,“母亲!靳云轻这个死贱人!也该该让她尝尝腹中孩子失去的滋味?她在万国朝会不是很风光吗?不是美貌第一名动上京么?还赢取了八千多万两黄金么?现在,三王爷都不要她了,更不承认她腹中的孩子,靳云轻自己玩去吧!这个贱人!我靳如泌鳌伏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
“夫人,属下按照您的吩咐,趁着他们不备,偷偷用飞镖割断风筝线,引诱靳青小少爷到属下事先洒下的有毒桑葚干的地方去,果然正如夫人您的猜想,靳青小少爷舍不得吃,留给靳云轻吃,以至于靳云轻吃了滑胎……”
身着黑衣的凌钊话说了一半,便拱手看着莫长枫。
莫夫人嘴脸浮漾一丝得意的笑容,“那桑葚干被本夫人抹上了一层足以堕胎的藏红花,这种藏红花是本夫人从一个高能异士手中取得,无色无味,不滑胎才怪呢,咯咯咯,靳云轻那个小贱人不是仗着三王爷的爱,现在没有了孩子,看她还能蹦跶几天。”
“只是属下不明白?”凌钊停顿了一下,忙道,“与属下一道前往的靳幽月公主,她事先将一个极为精致的鎏金琥珀面具抛弃在一个灌木藤中,引诱三王爷前去拾起,再戴上去,靳云轻对着那个面具男人叫出了三个字……”
“什么字?!”靳如泌与莫长枫面面相觑。
“宇文灏——!”
凌钊背脊微微躬,脸上微微扭曲着。
宇文九将军发生的事情乃是二十年前,二十年前,莫夫人正是春华豆蔻的年靳,眸子一闪,“宇文…姓氏倒是奇特…难不成是二十年前宇文九将军的后人?!宇文九将军的后人皆是反贼?难不成靳云轻一直跟反贼在一起?”
“等等,靳云轻竟然认识那个戴着鎏金琥珀面具的男人?肯定说明她背着三王爷搭另外一个男人吧。”
靳如泌眸子狠狠一凌,上次在万国朝会上,她也有所耳闻,靳云轻恢复了容貌,诸国皇子王孙们包括百里爵京在内,都对靳云轻趋之如骛,想到这里,靳如泌心中无比忌惮,连三王爷百里连城那样从来不喜女人靠他身旁的男人,也被靳云轻俘虏,靳云轻,你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叫天底下的优秀男人们一个一个为你掏心掏肺?
“属下不知,属下只是看见幽月公主将那鎏金琥珀面具扔在那,引起三王爷对靳云轻的猜测。”凌钊墨黑的眉闪烁着,陈述着事实真相。
粉拳狠狠往茶几上一掷,靳如泌脸上有了笑容,“是了,只怕是幽月公主知晓靳云轻是如何与那个叫做宇文灏的男人搭,不过母亲,你说的二十年前的宇文九将军的后人,是怎么回事?什么反贼?”
“没有,哪里有什么反贼,天底下同名同姓得多了去。二十年前,是出过一个反贼宇文姓氏,但并不是天底下姓宇文都是反贼吧。”
摆摆手,莫长枫敷衍了过去,莫夫人何尝不知道,“反贼”二字万万不得妄言,倘若靳云轻真的搭反贼,定祸连永乐侯府,不但靳如泌要死,就连莫氏她自己也要死!
再说眼下的凌钊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个水帮匪子凌钊是莫长枫用重金聘请来的,为莫氏办事的,如果他日凌为了高额的赏金上报永乐侯府靳云轻勾结反贼,那么永乐侯府无疑要受到一场灭之灾!
“凌钊,你推下去吧,你做的很好,等会去仇管家处领赏钱吧。”莫氏打发凌钊下去。
“谢夫人!”凌钊退下。
轻轻吖了一口茶水,靳如泌眸子凝望向莫氏,“你…你到底怎么了?宇文灏的姓氏有什么问题吗?”
“别说了,说多了可能会有灭家之祸!”莫长枫噤若寒蝉。
殊不知,窗外飘过一角黑衣……
云轻医馆
“大小姐,您喝一点粥吧。您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青儿丫鬟将碗端到靳云轻近前,靳云轻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推到地上。
“靳姐姐,好歹吃一口,身体要紧啊,孩子以后还可以有。”
一直呆在医馆的乔瑾言郡主把另外一碗粥放在她的面前。
靳云轻依旧偏过头去,豆大的泪珠一滴滴得落在乔瑾言的手心里,“乔妹妹,你不懂,你不知道,腹中的孩子对我意味着什么!我要我的孩子!啊!啊!啊!我的孩子!”
粉拳狠狠砸在锦被上,额头上包裹着头巾的靳云轻,更显削瘦无极。
那一旁的飞流一个拳头狠狠砸在门框上,“岂有此理!大小姐都这样了!三王爷都不来看看大小姐!真是畜生!”
“飞流,你疯了!怎么可以这么说三王爷!那是死罪!”绿妩赶紧把飞流的嘴盖上。
一想到百里连城的冷酷绝情,靳云轻更是伤心的,万万想不到百里连城会是这样的男人,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
“小姐,好歹吃一点吧。”绿妩又弄来碗粥,对着云轻道,“大小姐,刚刚你把红枣粥,栗米粥倒掉了,这是枸杞粥,好歹吃一点。”
“不吃!我要我的孩子!”
靳云轻眼眶通红通红,恨不得将真正杀死他孩子的人毁灭。
“云轻,我帮你去查出是谁害你的孩子。”戴着鎏金琥珀面具的宇文灏,之前一言不发,现在跳出窗外,消失了无影踪。
顷刻间,方碧池姨娘抱着小靳青,跪到靳云轻面前,“县主,您的孩子怎么会没的,贱妾听闻是靳青拿有毒的桑葚干给您吃,才这样的…贱妾愿意对着上天起誓,贱妾没有生过伤害县主之心,更不能教唆六岁的孩童用有毒的桑葚干给县主您吃……”
“起来吧,我知道不是你们…”靳云轻不去看方姨娘,将目光飘到别处,“这幕后黑手好生恶毒,竟利用靳青小弟的手来杀害我腹中孩儿,此仇,定不共戴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长姐,是青儿对不起长姐,呜呜,是青儿害死了外甥。”
靳青着眼泪儿,无比内疚。
他才六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定然是有人故意在地上撒有毒桑葚,引靳青小弟去捡的。
“你捡来的桑葚果子自己舍不得吃,给长姐吃,你没有错。”
云轻抱着靳青小弟的脑袋,“只怪我自己枉为医者,素来知道病从口入,却忘记了检查那有毒桑葚上面沾染的藏红花。这种藏红花是经过提纯色无味,保留了其毒性,怪我大意,才让敌人有机可乘!”
“天呐,到底是什么人如斯狠毒?”青儿两只粉拳拧得紧紧的,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
“如果被奴婢抓到,奴婢一把剪刀了结他!”飞流欲欲跃试得拿着剪刀。
知道青儿绿妩她们两个丫鬟,为了云轻自己,一定会拼了性命,都会无所畏惧的。
靳云轻心里头很感动,只是那飞流射过来的眸光令人胆颤,“小姐,会不会是靳幽月公主,您在端王府那样对她,难保她不会对你下此毒手?”
“我不知道?这个人很可怕!似乎可以看见了我们三个从天沐山岩洞下的流云梯出来的情景。”靳云轻眼里一片茫然,“否则,那丢弃在地上的鎏金琥珀面具,如何解释?”
“我们三人”自然指的是靳云轻,百里连城,宇文灏三人,这些,靳云轻都告诉给大家,所以众人都知晓。
飞流眸子冷冽了几分,“大小姐,此人用鎏金琥珀面具,挑起了你与三王爷之间的误会。然后,又引诱靳青小少爷将有毒桑葚捡起来,让你吞服下去,对方明明知道,大小姐您对靳青小少爷毫无戒备,所以…好一个借刀杀人!”
听到飞流一席话,方碧池抱着靳青给靳云轻磕头,“县主,请您责罚贱妾和青儿吧!青儿虽然不想伤害你!但是您腹中的胎儿因为青儿而死!虽不杀伯仁,伯仁因青儿而死,县主,县主说万千的对不起也无用,请您降落惩罚吧。”
“青儿,搀姨娘起来休息。”靳云轻摆摆手,真的不想看见大家,她要休息了,她不想看见大家。
“靳姐姐,就让乔妹妹陪着你吧。”乔瑾言眼里满是泪痕,咬着银牙,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靳云轻把被子拉紧,脸转到角落里去,抽噎着,“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乔郡主,您还是回北凉王府邸吧。你父王该担心您了。”飞流说。
乔瑾言点点头,“那好,我先走了,明日我再来看看靳姐姐。”
绿妩擦了一把眼泪,对青儿眼泪,“乔郡主真是好人,一直跟着小姐在一起呢。对了,飞流,你赶紧雇一辆马车,送乔郡主回去,路上夜黑,会有危险。”
“知道了,姐姐。”飞流退下去准备。
过了一个时辰,无比伤心的方碧池和靳青也回了侯府。
医馆之内的气氛暗暗沉沉,大家都在担心云轻小姐,所以夜都不敢睡,更不敢大声说话,怕大声说话了,大小姐她会伤心不已。
而靳云轻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泪水就像忍不住断裂的泪珠儿,滚滚而出。
她咬着银牙,两只手狠狠掐着锦被,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啊,就这么没有了,可怜已经成型了的生命,那可是一条生命,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杀了她的孩子,她一定不会让那些坏人好过的。
到底是谁要谋害她的孩子?
是靳幽月公主?
是莫长枫?
是靳如泌?
是百里蓝兮?
还是万国朝会看见云轻她如此风光,而心生不平的那些高门闺秀们,还是诸国公主郡主们?
想着想着,靳云轻夜不得成眠,伤心的泪水越来越多,靳云轻觉得自己好辛苦,心真的好累好无力,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她真的好痛苦。
如果可以,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去郊外,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去放什么风筝,在风筝的时候,她还想,她以后和连城还会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放风筝,就这样平安度过一世,岁月起不静好?
可惜啊,这样的岁月,老天总是对靳云轻太过残忍,一点点也不愿意给她。
到了后半夜,靳云轻的泪水已经染湿了软枕。
渐渐的,一只大手轻轻抚过靳云轻的侧脸,温暖的感觉从脸上传递到了云轻的心内,忍不住,女人抬眸一看,正是百里连城。
“云轻,对不起!本王现在才知道…”百里连城抱着她,“别伤心了,不就是一个孩子嘛,以后咱们还会再有的,你放心好了。”
靳云轻重重得摇摇头,“你走!你滚!我不愿意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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