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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人家要来害您,难道您要逆来顺受么?”青儿冲靳云轻竖起了大拇指,“咱们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真真好呢!”

“对,对!”绿妩不禁颔首,“人若敬我们一尺,我们要敬人一丈!人若是来害我们,哼哼,我们定要害他们尸骨无存!”

好一个尸骨无存!靳云轻莞尔一笑,摸着绿妩的额头,“绿妩,你怎么越来越像我了呢。”

说得绿妩一个劲儿得不好意思,倒是青儿掩唇一笑,“这是不是叫做物似主人形呢。咯咯,青儿想要像小姐,也像不及呢。”

“你呀,就会讨我开心。”靳云轻打趣点了一下青儿的额。

“走吧,咱们回医馆。”

靳云轻笑着说道。

绿妩皱了皱眉,“小姐,咱们不等静蕴她们?”

“等什么?说不定这回静蕴她们图谋不轨叫莫姨娘碰上了呢,自讨得一顿好活呢。”青儿算是看穿了莫氏,凭莫氏的性子,她岂能容得底下有人背叛她?

勾唇一笑,靳云轻眼底无限冷漠,“青儿说的正是我所考量的。”

“原来是这样。”绿妩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我今天又学到了不少东西了。”

待靳云轻带着青儿、绿妩二人辗转回医馆的路上,突然有大内高手模样的人,拦截住他们的去路,而他们其中的人,不知时,将绣春刀放在青儿绿妩的脖子,威胁道,“云轻县主,我们主子劳烦你去一趟!”

“别伤害她们!”靳云轻就算拔出银针解救青儿绿妩也来不及了,对方的刀搁在两个丫鬟的脖子上,刀剑无眼,再说这些人比当日百里爵京派来的所谓侍百里,武功还要高强的,但是他们手上也是绣春刀,很明显,跟百里爵京二王爷有关的,“你们的主子是谁?”

“云轻县主去了,就知道了。”那人中有一个应该是首领模样的人,方脸黝黑,右边长有一颗黑痣。

好神秘,难不成是宫里的那位?靳云轻想起二王爷被大周帝百里无极软禁在爵王府,那么唯有百里爵京的……

那么唯有百里爵京的母妃了。

当今的温贵妃娘娘了!

呵!

靳云轻前头还把温贵妃的亲弟弟温安泰得罪了,百里爵京还有蓝兮公主一家子都得罪尽了,这温贵妃还不对她剥皮扒骨?

否则,何须劳烦贵妃娘娘请来一品大内高手,将靳云轻截获?

青儿、绿妩两条人命还在人家手上,靳云轻清冷一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倒也不惧,目光直视着他们,“既然贵妃娘娘有请,本县主不敢不从!劳烦侍百里大哥们将两丫鬟送回医馆,因为她们是无辜的。”

“好!县主果然快言快语!”方脸黑痣心中对靳云轻敬重了几分,若不是奉贵妃娘娘之命,他不会来此刁难云轻县主的!他方启与靳云轻又无仇无怨,“两个丫鬟当然可以。因为我家主人只愿见县主一人!”

我家子?还不是温暖温贵妃娘娘么?这个方脸黑痣的可真有意思。

靳云轻轻轻一笑,看着他命令几个手下,还真青儿、绿妩送往回医馆的路上,云轻坐上一顶通往入宫别径的小轿辇,不知道为何,这距离宫禁堪堪几里路,走得却有一辈子长。

其中凶险,自不必说。

稍微轿辇落地且晃动了一下,靳云轻心中明白,这只怕是到了,至少应该到了温贵妃娘娘所在的住处的外边,听到外边一个年长的宫女冷幽幽得道,“还不下轿?还真以为自己是宠冠倾城的永乐侯府嫡女,谁不知你是被当今二王爷厌弃之丑女!滚下轿子来!”

带着浓烈嘲讽的声音,使得轿辇飘荡的弧度也加大起来。

轻轻一揽帘,靳云轻俯身落轿,抬眸果然看到一位年长的姑姑,雪腮白净的脸庞,一身爽利的宫装,只是眸目煞是骇人,“你,便是靳云轻?”

“是,正是本县主!”靳云轻倒也不卑不亢。她说她是被二王爷厌弃的丑女,对,不错,这是事实,靳云轻认了。

“来人,给我掌嘴!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锦姑姑可不是省油的灯笼,在温华宫一带的宫婢奴才之中,她在温贵妃娘娘跟前是最得脸的人,她的话比人家温贵妃娘娘的懿旨还要管用呢。

霎时间,围在两旁的高大太监似乎事先得了令似的,大步跨了过来,抡起巴掌来,就要打在靳云轻的脸上。

“大胆!哪个宫的狗奴才!竟然以上犯下!”靳云轻毫不留情得给那几个孔武有力的太监一个膝撞腹击,太监原本就是不能人道的废物!偏偏靳云轻还用脚爆踢他们的那里,真是太监加上太监!

“靳云轻!你好大的胆子!”锦姑姑气得怒火攻心,好一个刁蛮任性的侯爷嫡女,“你以为你这是在你的医馆呐,这可是温华宫,今日,叫你来了,就别想回去了?”

扑哧一笑,靳云轻冷然道,“你也不过是仗着贵妃娘娘架势的狗东西!你,充其量就是一个宫女,真把自己当成了皇后娘娘了?比温贵妃娘娘的派头还大了去?真是可笑!”

刚才靳云轻对这个所谓的姑姑不卑不亢,那是因为第一次照面,不论是谁,都要给她三分脸面,但是并不代表,靳云轻会任由她欺凌,她是什么,她就是一条狗给靳云轻提携都不配的狗!

“你…”锦姑姑气节,这靳云轻冷冷的一句话,就刺穿了她心中的痛苦,年轻时,锦姑姑也曾属意皇上,只是后来被温贵妃干涩之下,获得帝宠不成?!而今时今日的靳云轻,简直就是在挖她的疮疤,试问这大周后宫,身为皇帝的女人们,哪一个不想爬上枝头,做哪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怒火在锦姑姑身上燃烧着,青筋在锦姑姑额头上暴突着,她干脆指使着大内高手们,“你们,给我按住她,本姑姑就不相信了,会惩治不了一个失宠的嫡女!”

“你借了是谁的胆,仗的又是谁的势?”靳云轻飞扑上前,趁着大内高手们还没有动手,快速得甩了锦姑姑的两个耳光,噼啪,噼啪。

众人一愕,这个靳云轻不要命了吗?可要知道锦姑姑是温贵妃身边后的人儿,得罪了锦姑姑就等于得罪了温贵妃。

可是对于靳云轻来说,今日不论她是否得罪了锦姑姑,靳云轻她都得死不是么?

国舅爷温安泰,被靳云轻捆入猪笼下了云蘅湖;百里爵京在香香院与慕容如意大长公主自暴行房时间五秒钟,也是拜靳云轻银针所赐;蓝兮公主在诸国公主郡主面前失了颜,更是因为靳云轻……

一桩桩加起来,随便一桩,都是死罪!

脸上火辣辣的刺痛,锦姑姑只手抚着腮帮,深深得掌印陷了下去,她雪白的腮帮更显得掌印如火一般的殷红,“靳云轻!你…你竟敢打本姑姑!”

“本县主乃是皇帝钦封的县主,救济雍州百姓有关,你是什么?你只不过是人前的一条头!没有了温贵妃娘娘,你什么都不是!要不要,要不要跟本县主去一趟乾坤殿,在圣上面前,论一论高低?看看本县主无理,还是你这个狗奴才目无尊卑,竟然对本县主大呼小叫有理?”

靳云轻薄唇微勾,刚刚,靳云轻已经给过她的礼貌了,只是锦姑姑自己作贱,怨不得别人。

轻贱别人的人,其必被人轻贱!

“哟,看来是本公主出来的不合时宜了,云轻县主替本公主的母妃教训宫人了?”百里蓝兮公主一袭及地靓丽宝彩蓝宫裙,眉眼之中带有一丝嗜血般的若有若无得光芒,“我大周有十大酷刑,等会儿,本公主要跟云轻县主你好生讨教讨教。”

大周十大酷刑?

靳云轻微微一怔,所谓的大周十大酷刑,该不是那种很变态的酷刑吧,诸如剥皮、俱五刑、凌迟、烹煮、刖刑、插针、灌铅、骑木驴等等。

“咯咯,云轻县主不会是害怕了吧。”见靳云轻神情发怔,百里蓝兮以为她在害怕。

实则不是,靳云轻她只是单纯得好奇而已。“公主说笑了吧,云轻不做亏心事,为何要怕?”

靳云轻脊梁挺得笔直,面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气,双眸直视温华宫沧桑厚重的宫门,迎着百里蓝兮公主走过来。

娥眉微蹙,百里蓝兮心中腹诽,还真是个不怕死的贱蹄子,面上烟笼着众星拱月般的笑意,“既然如此,那就请吧!”

一个“请”字,百里蓝兮小公主说得格外意味深长,殊不知,温贵妃娘娘已经等候靳云轻多时,等着靳云轻将是一顿严霜风雪般的拷问!

锦姑姑恶狠狠盯着靳云轻的背影,宫纱裙腰际的玉手崩得紧紧的,宛如雕塑一般,好像一不小心便会碎了。

靳云轻呀靳云轻呀,得罪了贵妃娘娘,势必叫你挫骨扬灰!想到此,锦姑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窗明几净的宫室,殿宇正南摆满秋日时节的花卉,幽幽的绿意映入云轻的眼帘深处,明明是秋日,何来的绿意?

走近一看,却是极品上等的绿菊,这样的品种,需从他国不舍昼夜快马加鞭才能送到。

“随本公主进来吧。”百里蓝兮幽幽一笑,浅笑妍妍的样子,就好比盛开的倾世牡丹花王,可惜,花王虽美,却带着害人至死的毒药。

靳云轻莞尔一笑,拾着玉阶迎上去,步入一大片红红的赤羽毯,整个人宛如在火上起舞一般。

主宫室那一道坐北朝南的墙壁上涂抹了一种叫做“椒”的特殊涂料,放眼六宫,唯有温贵妃的宫殿有此椒墙,可想而知,温贵妃在当今大周帝心中的地位。

自从前皇后被废黜,椒墙上涂料就移植到温华宫内,昭示着温贵妃即将是下一任的大周后!

“你,就是靳云轻了?”

声音冷冷的,带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叫周边的空气仿佛也跟着扭曲起来。

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至少对靳云轻来说。

“臣女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虔诚得低下身子来,靳云轻双手伏地跪拜,她是大周帝盛宠无极的贵妃娘娘,礼数一一做主,若是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可就不好了。

温贵妃冷冷一笑,“本宫想安,还真安不了?靳云轻,本宫听说你挺有能耐的。”

冲着温贵妃抿唇一笑,百里蓝兮小公主知道,这母妃是要发落靳云轻了,哼哼,在蓝兮率领诸国公主郡主们游玩画舫之时,靳云轻可是当面甩了她百里蓝兮一国公主的脸面,如今,二皇兄百里爵京被父皇软禁在府中,就连舅舅温安泰也浸了猪笼,都是因为靳云轻,这下她还不死呢。

“臣女在贵妃娘娘跟前,不敢谈能耐。”靳云轻镇定自若得样子,就好像与邻家的大嫂嫂闲话家常,“臣女只不过是雍州发大水之时,无意中救济了雍州难民,皇上给了县主封号,又有点点小医术罢了,谈不上什么能耐。”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子,明明说她自个儿没有什么能耐,又是救济雍州难民的,又是皇帝赐予县主封号的,口口声声又是一大通的能耐,这是无能耐更显得有能耐了呢!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像靳云轻这般大胆,在她温贵妃面前搬功劳,使手段儿,温贵妃身为温华宫一宫之主,陪伴伴驾二十余载,怎会不知道靳云轻此言中的涵义,这靳云轻是要让她作为一个贵妃的谨记,她这个县主是皇帝赐封的,功过赏罚也定要交予皇帝来,她这个后宫之人有什么资格来处理?

哼!

温贵妃手上俩截景泰蓝镶红钻护甲轻轻勾了勾,眸子深处凶色尽现,“依云轻县主如此说来,倒是本宫没有什么能耐了。”

“臣女不敢。”低垂着螓首的靳云轻,虽然未曾与贵妃娘娘对视,但已然可以感觉到温贵妃此刻必定是满脸覆上了一层冰霜。

之前,也有很多人给温贵妃娘娘脸上染上一层冰霜,不过这些人,通通都不在了,抑或跳入宫井自杀,抑或撞宫墙自尽,亦或从高高的宫墙跳下去,脑浆四溅。

蠢钝如斯的靳云轻,她的死期不远了…百里蓝兮小公主在一旁笑得可欢实了。

就算百里蓝兮她大周小公主的权威可以被侵犯,二王爷百里爵京的权威被漠视,但是当今大周温贵妃娘娘,传闻还是下一任帝后的人选,未来帝后的权威,无可挑战!

靳云轻何尝会不知内中险恶,但,她还是要选择挑战一番。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是呢,此时此刻,温贵妃娘娘是坐在金碧辉煌的温华宫穷奢极欲、享受富贵荣华,下一刻,难保温贵妃娘娘就不会在冷宫之中度过她悲惨的下半身?

如果一个上位者,不知道收敛,不知道保留,被废黜恐怕是早晚的事情,前皇后被废,如今厮守大周皇陵,便是最好的例子。

“不敢?”温贵妃浅淡一笑,“你如此能耐怎会不敢?今日,本宫倒是试试你的忍耐了。”

旋儿,温贵妃轻轻抿了一口香水,眉眼扫了一下锦姑姑,“锦儿,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娘娘。”锦姑姑眼底闪烁一丝得意,往偏殿里取来了一个红漆四只脚的盘子,上面还有一个雕刻极为精美的梳妆盒。

梳妆盒打开,一排排细细的钢针展露于众人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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