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2 / 2)
那是一只翡翠耳坠儿。
宜宁立刻认出是她的耳坠儿,方才取下给楠哥儿玩耍的。她立刻就要上去捡,但另一只戴着扳指的手已经把耳坠儿捡了起来。
宜宁只能屈身说:“多谢义父,这是我的耳坠。”
陆嘉学微微一笑,随着她看去,果然有一只耳坠不见了。他把玩着耳坠,正想如何戏说她几句,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侧……脸色立刻变了。
要是他没有看错,那东西似乎是……
耳坠越捏越紧,尖细的针都被他折弯了。
陆嘉学沉下了脸。心里涌动着怒火,他想把她拉过来好好检查,他想问她究竟是谁留下的!但不用想也知道,只有罗宜宁的兄长罗慎远才可能。
二人虽是名义上的兄妹,但同处一室。难不成就不会情愫暗生,暗中苟且!
说不定罗宜宁已经和他早做了夫妻,当他不知道而已!
“都督大人,您这是……”罗成章疑惑地问,陆嘉学好像不太高兴,脸都微有些扭曲了。但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不痛快了?
罗宜宁也不知道,怎么陆嘉学突然间看着她的目光仿佛要吃了她一般凶狠。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脖颈,那处……他难道看到了什么?
陆嘉学觉得她和罗慎远不过是兄妹关系,才未曾真的做什么。现在呢?
陆嘉学没这个耐心跟罗成章虚与委蛇了。手里的翡翠耳坠扔开,他勉强压着怒火,用平静地声音说:“罗大人,七日后之后我来接人。你可要好好准备。”
七日会不会太仓促了些,罗成章一愣。刚才不是说半个月吗。
他只当陆嘉学是见了怜姐儿格外喜欢,不想多等了。
陆嘉学的确不想多等了,他现在就想把罗宜宁抓过来,她可是他的妻。他一天没说休,罗宜宁就还是她的妻,无论她承不承认,她身上都有他的烙印,这是绝对无法抹去的。同时他想弄死罗慎远。胆子真大!竟然真的上手。
方才的谈笑风生半点踪影也没有了。罗宜宁觉得手心发麻,那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又来了,要出事……肯定要出事!
她还没推测出陆嘉学要做什么事!一言一行似乎真的想娶罗宜怜一般,但是绝对来者不善。她向来都是惧怕陆嘉学的,见他沉下脸之后,下意识地就心慌起来。
陆嘉学没多说几句就离开了。罗成章送他出去,剩下的嫂嫂们则纷纷恭喜罗宜怜。
“都督大人必定是见我们怜姐儿国色天香,才喜欢得很,提前了婚期……”
“我怎么觉得都督大人有些生气呢……”罗宜怜柔声说,“似乎见了三嫂嫂这个义女后,都督大人就不太高兴了。”
另两个嫂嫂不敢附和,尴尬地笑。
罗宜宁转过头看罗宜怜,陆嘉学真要是想纳她,那她猖狂就罢了。她只笑道:“怜姐儿不如多操心自己的嫁妆,到时候嫂嫂给你添几件好的。你以后去了陆家也别失了簪缨世家的身份,让人家陆家看笑话。”
罗宜怜一听就堵得慌,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身份低微。
罗成章正好跨进来,冷冷道:“侯爷爱惜我怜姐儿,方才说了会亲自送东西给她做添箱,你这操心什么。怜姐儿是你小姑子,如今又要嫁入陆家了,你还不担待她一些?”
“儿媳是说话太直,实则也是为罗家的脸面考虑。”宜宁只是屈身道。
罗成章是长辈,顶他的话她是不在理的,宜宁才四两拨千斤地绕了过去。只是……陆嘉学真的要给罗宜怜送添箱?罗宜宁还记得他给自己当添箱的一箱子人头,他要送什么添箱给罗宜怜?
宜宁的心情有些复杂起来。
罗宜怜看罗宜宁在罗成章面前忍气吞声,觉得自己稍微找回点场子,脸色好看一些。
同时她也下定决心,都督看样子的确不喜欢这个义女。等以后她嫁入陆家,凭手段扶正了,有陆都督给她当靠山,她要好好折磨罗宜宁。
小雪渐渐转了大雪,下到晚上还纷纷扬扬的没有停。
罗宜宁派出去打听的丫头回来了。
丫头的双丫髻上还带着未化的雪,脸色冻得通红。“三太太,奴婢仔细问过了,那两个婆子几乎不踏出院门。专心伺候六小姐,别的事从来不过问,平日话也不多。”
罗宜宁本还以为是陆嘉学派这两人来是打探消息的。但这么听又觉得不可能,明目张胆送过来的别人自然会提防,这两人绝不是用在这上面的。
宜宁赏了丫头一袋银裸子,让她先去歇息不用伺候了。她看到镜子中脖颈侧的红痕,微有些出神……这是三哥留的,他以前一向不会做这等事的。
罗慎远回来的时候大雪还没有停。
他在书房里练字。
窗外北风吹,树上的积雪扑簌簌地掉。下人把屋内的夹棉靠垫换成了黑狐皮的靠垫,华贵漂亮。罗慎远跟曾珩混了好几年,他不缺钱。只不过他是清流党,有时候不好拿出来用罢了。
“……都督大人捡了三太太的耳坠,没还给三太太,三太太似乎有些怕他。”来回话的人说。
罗慎远听了思考。捡了耳坠?“三太太的反应呢?”他继续问。
“小的瞧不出来别的。只是三太太回来之后,又派了丫头悄悄去六小姐那里打探消息。”
“你退下吧。”罗慎远放下笔。“把这字送去裱了,挂在三太太的西次间里。”
罗慎远望着大雪满天,闭上了眼。宜宁对陆嘉学……的确还是跟别人不同的,她不会那么怕别人,她只怕那些她重视却伤害了她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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