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 混乱时时代,混乱的国企(1 / 2)

加入书签

高层们坐到了一起,讨论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是那些鸡毛蒜皮,而是跟国家经济密切相关的一些事情。

比如说有人提起了最近工商总局提出的一些政策等,之前国家工商总局突然出台了一个政策,宣布国有企业如果要做广告,其投放金额必须控制在企业销售收入税前比例的百分之二。这条禁令据称是为了防止国有企业乱投广告,浪费国家财产。

最近这两年间,中国消费品市场的广告巨星是东北一家叫哈药集团的国有药厂。在去年之前它还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中型药厂,其总资产不过一亿元,每年的科研开发费用也从没有超过两百五十万元。

可是从去年开始,它突然实施广告轰炸战略,去年砸下七亿元,今年的头五个月的广告预算已经超过了六亿元,一举成为中国第一广告大户。哈药的知名度和销售额也急剧上升,在它的示范效应下,各地的国有药厂、电器厂也纷纷打起了广告战,央视和各地方媒体的广告收入大幅度攀升,大家都乐得合不拢嘴巴。

广告限额令一下,企业顿时乱作一团不说,媒体方面更是怨声载道。工商局只好再做补充条款,宣布制药、食品、曰化和家电企业这些最有广告投放冲动的行业可以把广告投放比例提高到百分之八。

但是就算是百分之八,那也没有多少钱,依然满足不了想要通过广告来获得疗效的制药商们的野心,也满足不了其他企业想要快速进入本行业市场的要求。很快,这条限额令就再也没有人去提了。

比广告限额更荒唐的政策当然还有,为了防止国有药店互相竞争抢生意,一些地方的药监部门专门出台了一项政策,规定500米范围内不准开设第二家零售药店,燕京大学又为教授哭笑不得地提问说,政斧怎么保证得了500米以上就是合理布局?它就是50米内开5家店,是赚是赔自有药店经营者自己担受后果,何须要政斧劳神呢?

尽管他的设问很有力,不过还是有人提出了反诘,说如果那些国有药店亏损了,还不是要政斧来给它们擦屁股?

这两个问题,又把延续了二十多年的矛盾扯到了体制上。

药监部门的这种监管思路看上去很可笑,然而,其内在的逻辑却十分清晰,那就是要防止垄断或半垄断行业内,国有企业之间的互相砍杀,对管制者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竞争的结果就是国有资产的流失,最优的状态当然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发生在航空业的故事就很有典型姓,自九十年代以来,各地建航空公司的热情大涨,先后冒出来大大小小三十多家国有航空公司,成为全球航空公司数目最多的国家。

这些公司为了抢夺客源,纷纷开展打折竞销,仅仅在一九九八年一年,各大航空公司共让利了五十多亿元,到去年的年初,全行业陷入亏损,民航总局终于忍无可忍,它以竞相打折的做法导致巨额国有资产流失,必须要制止为理由,在去年二月下达禁折令,严令各公司一律不得再打折。

此令一出自然是舆论哗然,纷纷指责民航总局置行业利益于消费者之上,靠行政手腕干扰市场竞争。不过,禁折令的成效却立竿见影,仅半年后,民航总局就宣布全行业六个月实现扭亏,累计实现盈利二点六亿元,同比减亏近五亿元,也就是说,靠不打折挽回了七亿元的国有资产。

可是,禁折令无法改变航空业已然出现的竞争格局。

没过多久,各航空公司为了抢生意把明折变成暗折,渐渐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民航总局三令五申却挡不住商业规律的步伐,到今年前两个月,全行业又报出二十多亿元的亏损。

就在国有航空公司内战不止的同时,一些民营业主已经悄悄进来了。上海的春秋国旅是一家从事旅游业务的私人公司,从一九九四年起它就进入了这个行业,飞行员出身的董事长从一九九七年开始进入航空包机业务,他依仗自己有旅行团的业务资源,大胆包下一些中小航空公司的飞机,其票价当然大大低于同航线的国有公司。

为了规避禁折政策,他们有意模糊价格,把旅客的导游费、住宿费和飞机票等费用都打包在一起。主管当局尽管非常的气恼,却对他无计可施。后来他承认说,其实他们的内部定价是非常低的,比如上海到厦门的机票价就比火车硬卧票价还要低。

比起因循守旧的航空业,电信业的反垄断倒是走到了前头。

正所谓[***]带来效率,垄断产生效益。其实从一开始,人们就对垄断行业的暴利现象提出了质疑。最早成为靶子的是跟每户家庭有关的电信公司。

去年,中国电信实现收入两千两百九十五亿元,年度增长百分之二十五。有专家对电信的收费制度提出了疑问。根据当时电信收费的规定,消费者拨打电话,不足三分钟的都要按三分钟来交费,有人计算了一下,电信公司每年因此多收的费用高达两百六十多亿元。

在舆论的压力下,电信部门召开了一次资费听证会,中央电视台专门进行了拍摄播出。在媒体记者咄咄逼人的提问下,电信官员不耐烦地回答说,实在没有精力向大家解释调整详情。

这话显然很让人伤心,而且气氛,包括媒体在内都是对电信部门的官僚作风大家抨击,可惜的是他们的脸皮很厚,完全不在乎这个。

这年三月,浙江大学一百零七位教授联名致信政斧和媒体,对电信公司的另一个收费制度,计时收费从对方接听电话开始这一条提出投诉。

联名信的发起人说,有很多打通但没人接听的电话,都是自己挂断的,却被电信局收了费。他们提供了厚厚一叠话费清单,在一张共有五十次长途通话记录的清单上,短于三十秒的通话情况共出现五次。还有一页明细单,二十三个电话中超短时长话出现了十次。

细心的教授们还专门做了一个测试,他们拨打了多次振铃但其实并未接通的长途电话,结果在电信局打印的长话明细单上都被收了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