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袁氏忧局暗失望 梁扬献计施以谋(求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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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袁氏忧局暗失望梁扬献计施以谋(求月票!)

中南海西苑中海西岸,有一栋最为高大的建筑,这栋整个楼体和外部的辅助装饰与其周围建筑群落有着明显的风格差异的建设,也许正是由于其外表卓尔不君,内部陈设欧化雍容,在中南海许多孩子们的评判中,它是一座最华贵而漂亮的建筑。

本来伫立于此地的,是一组原汁原味的中国传统风格宫殿群落,是“撤帘归政”后的慈禧太后常驻跸的仪銮殿。这组建筑以两卷殿式的仪銮殿为中心,前后三进,坐北朝南,正殿前有一座琉璃影壁。

庚子年间,八国联军进入北京后,将中南海当做驻军的营地。联军统帅瓦德西,把统帅部设在由日军占据的仪銮殿,1901年4月17日夜间,仪鸾殿院里的德军厨房起火,正殿配殿均被焚毁。

慈禧返京后,接受外国使节建议,在仪銮殿遗址新建西式洋楼,用于接待、宴请外国女宾,以示和列强修好。于是,废墟上重兴土木,耗资500余万两白银,建起一座与原仪銮殿规模相当的建筑。

但是慈禧不愿在皇家禁苑里模仿外国建造洋式楼房,觉得有失体统,宁愿模仿圆明园西洋楼的海宴堂,其实效果都是一样。1904年,海晏堂建成。慈禧在中南海海晏堂举办过5次外交活动,接见过外国公使的夫人。

然而,海晏堂并没给衰落的晚清带来四海晏安的景气,春秋七异,满清帝国便在辛亥枪声中寿终正寝。民国第一任总统袁世凯,在其就任大总统后,便搬进了中南海,并把海晏堂作为自己办公会客的场所,并将其更名为居仁堂。

与慈禧只在海晏堂接举行过五次外交活动不同,从袁世凯搬进居仁堂开始,这里每天迎来送往,每月都会举行外事活动,这里不仅是外事活动所在,同样也是袁世凯办公场所,亦是其接见下属官员的地方。

“李致远又开了下棋了啊!”

在李子诚离开居仁堂后,坐在西式小客厅中的袁世凯,便是在唇间轻语一声。

在过去的两个月,李子诚可是没少下棋,从财政部试图把海关收归财政部管理,再到海关人事改革,直接导致现在国务院同海关的僵持局面,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李子诚更是直截了当的告诉英国公使,如果安格联不认同财政部的文件,那么总税务司就必须撤换。

对此,袁世凯却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甚至就在朱尔典向其求助时,其也只是说“财政部隶属国务院”,自然他就无权干涉了,可这话却是在另一方面认同了李子诚的第一步棋。

而方才的见面袁世凯却没有提到海关,甚至连一个字都未提到,精通宦术的袁世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有所表示,什么时候应该保持沉默,这个时候,他却是过问,越显得他对李子诚不够信任,同样,袁世凯亦希望通过这一举动,去试探一下英国人的底线。

对早已经制定了“联英美、抗日俄”的袁世凯来说,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去得罪英美两国,可是试探一下他们的底线却是可以接受的,总统府的“中立”,实际就是为事情留下了缓和的余地。

可这会,想到李子诚已经摆了棋局准备下这一场棋时,袁世凯的心中却变得大为不安起来,几乎是在李子诚离开的第一时间,他便将梁士诒、杨度两人叫来,指着刚收到的报告问道:

“你们看一下,李致远开始动手了,你们看看他一手有没有什么后招?”

梁、杨把报告看了下,一时做声不得。两人同样都处于极度震惊之中,在这四九城中谣传多日的谣言终于被证实了,李连云,不对,现在不能再叫他李连云了,应该叫他李大胆,李子胆开始挑战诸列强了。

不过让他们心下稍安的却是,李大胆并不像慈禧那样,丧失了最起码的理智,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压到了外交上,试图从外交上迫使各国作出让步,从而同意“修订新约”。

“他李致远的胆子可真够大的,我袁某人和洋人打了几十年的交道,在朝鲜时,我一人抗一国,未见负,可李致远的这份胆量……”

思及当年在朝鲜时的决断,袁世凯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一丝无奈,当年他数度驻守朝鲜凡十二年,在越来越困难的境地中,他越是竭力维护了大中国的利益。正是在朝鲜半岛的杯俎折冲,使他成为当时官场上的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世人盖谓“小站练兵”使他崭露头角,可其实不辱使命的驻外经历才是他走入慈禧太后视野的根本原因。

不过那段记忆却是令人不快的,尽管他竭力维护中国的利益,在一开始清朝和日本在朝鲜的竞争,由于他的果决,而占了上风,日本对朝鲜是处心积虑已久,而清朝对朝鲜的政策则是摇摆不定,所以他虽在甲申事变中占了上风,但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国际问题要讲力量,当日本在朝鲜屈居下风以后,它便积极布置,陆续增兵,同时向清朝政府提出抗议,指责他妄启衅端,应负甲申事件的责任。

在那时,清廷因中法争端尚未解决,不拟和日本再生麻烦,而他官卑职小,此次在朝鲜闹出的事情,事先并未禀报朝廷,所以对他并不太谅解,日本政府向清廷提出抗议后,清廷乃派吴大澂、续昌为特使到朝鲜来调查。吴大澂认为他轻启衅端,所以还没有启程就打算把责任完全诿诸他,并向日本谢罪。

清廷既然把自己对朝鲜的宗主国地位分了一半给日本,这与袁世凯企图更深一步控制朝鲜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而他袁世凯呢?则变成了这次事件的罪魁,大家都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他看到朝鲜局势的任人宰割,非常痛心。可痛心又有何用,那时正好值母亲丁忧,他只得离开朝鲜,当他再次回到朝鲜的时候,那时已经无力回天了!

思及当年督理朝鲜时的一件件往事,想到当年之所以无力回天,根本原因却是清廷对朝鲜的统驭既没有原则,又没有目标。再加上其软弱可欺,以至他虽有雄心壮志,可最后却只落得个惨淡收场。

“大总统,这件事,是件好事。”

一见大总统提及朝鲜,曾向他人了解过大总统那段经历的梁士诒,立即意识到,大总统在“国权”这件事上和李致远产生共鸣了,其实如果抛开成见的话,袁世凯和李子诚倒是有几分相似。

两人都是少年得志,大总统起于行伍,但却抓住机会,二十四岁总督朝鲜,以一人之力敌一国之强,李致远成于实业,以一已之力御一国之侵,二十五岁就任国务总理,而现在,或许大总统真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了!

“如果操作好的话,肯定是件好事!”

虽然嘴上这般说着,可在梁士诒的心下却是思索开了,一开始,李子诚向海关的管理权和用人权下手的时候,他还不太明白李子诚的用意,可是现在,他却明白了李子诚对海关,根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原本梁士诒提出二元央行的用意,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扩大他所掌握的交通银行的影响力和财力,而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截流财政部财权,而且过去两月可谓是成效显著,大总统更是不止一次就此事称赞过他,每月中央所得税款中,有六成流入交通银行。

但现在李子诚意图对海关动手,显然不是只为了人事权那码事那么简单,关税、关余,那才是最大头,况且别说是李子诚,就是他梁士诒也不止一次打过海关以及关税的念头,只不过他既没那个魄力,也没有那个勇气。

不过了解袁世凯的梁士诒却知道,虽说袁世凯喜欢独断专行,而且精于宦术,可是在一些问题上,那怕就是政敌,他亦会给予支持,从袁世凯出任北洋大臣开始,梁士诒即追随他,当年袁世凯是清朝趋向改革和进步的高层官员中的第一人,他的一系列改革对中国的影响远超维新派。可以说袁世凯对中国近代化的贡献还在李鸿章之上,无论是在他崭露头角的朝鲜生涯,还是在小站编练“新军”,晚清新政时期任北洋大臣兼直隶总督,他所表现出应有的机敏与勇气,在晚清最后十年,他更为近代中国奠定了一切基础。

而在这个过程中,为了国利,他可是不止一次和自己的政敌进行合作,若是这时随便插上什么,只会惹袁世凯不快,而且会让他恼怒,与其如此,不如……心沉着,梁士诒话便说得很是委婉:

“中国目前的情况,其实咱们完全有能力去同各国重定新约,那日本不也是打败了咱们,才让列强正视他们,从而废除的租界、治外法权嘛!咱们可是把日本都打败了,无论如何,能收回来的国权,一定要收回来,要不然,等将来死了,都没颜见祖宗!”

梁士诒的一番话,只引得袁世凯一阵点头。

“大总统,现在既然国务院要办这件事,总统府这边,自应全力支持,而且由国务院出面,倒是也给咱们和列强之间留了一些回施的余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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