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一百一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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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察觉今夜有异时,武茗暄就将身边的人都思索了一遍。锦禾、青浅不可能做出不利于她之事;沈木云虽然谈不上对她忠心,但因有所求,也绝不会在她盛宠之时,参与构陷;张谦是宁昱晗的人,更是不会;那么,就只剩下陈禄一人。

所以,当她看见陈禄,并没有诧异。有的,只是了然和心底冷笑。

武茗暄眼睫半垂,静静地看着跪伏在地的陈禄,清冷的眼神隐含锋芒。自从坠崖侥幸活下来,她已不再如之前那般轻易信人。当初,陈禄、简芯,她都摆出重用的姿态,却不曾真的将他们看作自己人。陈禄不似简芯那般圆滑,向来行事谨慎,言行也合符规制。她本是不太在意,直到设计承宠那夜,他自作主张点亮许多风灯,成功引来宁昱晗,她才真正注意到这个看似老实忠厚,实则心思细腻的太监。不过,自那之后,她也开始防范陈禄。

许是上方视线太锐利,陈禄似有所觉,缓缓抬眼。视线与武茗暄对上的一瞬间,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丝苦笑。太后、皇后及二位夫人都在座,慧妃娘娘却能陪着皇上高坐上首,看来今夜……念头转过,目中愧疚转为释然,他快速垂下眼睑,没有瞧见武茗暄打量着他,微蹙了眉。

宁昱晗一眼扫过下方的陈禄和那名宫女,搁在案几下方的手紧紧握住武茗暄的手,慵懒地往龙椅靠背上一依,稍稍抬眉。

李颂兴与商骏会意,当即将这二人都曾在慧妃于御帐用膳之际入她车驾的情况禀明。

宁昱晗侧目看武茗暄一眼,得了个眼神示意,遂即眯眼看着陈禄,淡淡开口:“朕记得,你曾是鸣筝宫的管事太监,也伺候过慧妃。不过,现已在内侍府供职,又如何会去做替慧妃取暖手炉这类事情?”

陈禄暗暗吸了一口气,定下心神,垂首道:“回皇上话,奴才知晓慧妃娘娘体寒畏冷,见今夜风起,才去娘娘车驾取暖手炉。没有娘娘的吩咐,奴才就擅入车驾,确是逾矩了。可奴才这也是担心娘娘身子,还请皇上明察。”

闻听此言,武茗暄眼神微闪。陈禄这一席话说得挑不出什么错来,既说是擅自做主,那她之前的防备之策倒也用不上了。她下意识地瞄一眼容德、和淑,不知是陈禄聪明,还是容德、和淑考虑得周全。不过,说辞虽无漏洞,但她之前分明从陈禄眼中窥出一丝愧疚。如果他真的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又何须愧疚?她相信陈禄定然脱不了干系。何况,此事必须有人承担,既然他的心并不是向着她的,那她也不用去顾全什么。即便今夜不能将陈禄揪出来,她相信,她能看出的,宁昱晗也能看出,陈禄的下场想也可知,倒是真的不必再去在意了。

武茗暄微动手指,指甲轻轻划过宁昱晗的掌心,示意他暂将陈禄放一放,先审审那名面生的宫女。

宁昱晗顺她眼神看去,未作其他表示,径自转眸看向那名宫女,沉声叫出由李颂兴禀上的名字:“纸鸢是吧?抬起头来。”

名唤纸鸢的宫女咬着唇,颤颤抬头。半面容颜姣好,另一半虽已用发稍作遮掩,但在灼灼灯火下,如爬满蜈蚣般凹凸不平的丑陋疤痕还是清晰可见,很是瘆人。

和淑忍不住抬手掩口,轻“嘶”一声;容德因坐席原因,并未瞧见纸鸢那被烈火烧伤的半张狰狞面容,诧异地瞥了和淑一眼。

慕太后的坐席在宁昱晗之侧,居高临下倒是将一切瞧得清楚。捻转佛珠的动作顿住,她似是想起什么,深深蹙眉,狐疑的眼神凝注在纸鸢面上。

一瞬心惊后,武茗暄的思绪快速转动。容貌损毁之人不得入宫侍奉,那纸鸢的脸必是在宫中被烧伤。大火,宫中大火?记得曾听人说,之前跟在先皇的敬仁皇贵妃武氏身边伺候的人都在一场大火中丧生,难道……沈木云!虽然不知纸鸢去她的车驾是做什么,但她可以肯定,一定与沈木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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