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8 最后疯狂一把(1 / 2)
上午8点20分,由监狱驶出押送犯人的车辆,缓缓驶入南丰市法院。
法院四名持枪警务人员,待车辆停下之后,走到后方,掏出钥匙将车门打开,发出粗暴而无礼的喝令:“快,下来!”
苏碧云坐在铁皮包裹、车窗被钢筋焊接的车厢内,纤细的手腕戴上一幅明晃晃的手铐,红色的伤痕触目惊心,形容枯槁消瘦,头发篷松凌乱。
她听到声音将头转过,目光平视,略显呆滞,轻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却根本没人在意。
见犯人迟迟没有动作,警务人员一脚踏到车厢边缘,将手探了出去,揪住对方臂膀处的衣服,手臂用力,重重的扯了下来。
苏碧云本就单薄的身躯,登时被扯的一个踉跄,但想是逆来顺受惯了,没有作出什么反抗的举动,便连眉头都没皱上一下。
她由于重心失衡,险些直接头朝下由车厢内直接栽下,幸好被旁边的人员一把捞住。当然,他们抱着的想法,大概不是救人,兴许只是怕苏碧云衣服上沾染了泥土,自己摸到会脏而已。
警务人员有些不耐烦的推搡苏碧云一把,领往专门为被告人准备的房间。苏碧云面无表情,双眼空洞无神,好像行尸走肉一般,默默的跟在队伍之后。绝望的气息,由她的身体散发出来,她所彰显的,是这个病态社会弱势群体的生活悲惨,是屡受欺压的公民奋起反抗后的悲凉结局。
苏碧云跟着警务人员,一直来到建筑内部的临时关押犯人的小型房间。里面的面积只有四五平米,白色刮腻的墙面光秃秃的,中间除了一张寒酸的椅子外,什么都没有。
许是受惯了这种待遇,苏碧云没有表露出任何不适的神情。她默默的端坐在中间的小椅子上,安静的像是夜幕下栖息在树梢上的小鸟。
动作的平和,并不代表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就像平静湖面之下往往隐藏着各种漩涡暗流,苏碧云的脑海中,也在不断重复着一个大胆的念头。与其寂寂无名的灭亡,倒不如临死之前,狠狠扇扇那些权势人物的耳光。
就在她隔壁的法庭,法官、陪审员以及原告、听审人员,逐渐入场。宣读完繁复臃肿,却根本毫无用处的开场白,被告苏碧云被带到庭上。
她默默走过不算太长的通道,来至不及半人高的桌子后方。桌面立着“原告席”的塑料提示牌,短短三个字中,不知包含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冤屈。
在她出场的时候,底下看客难免指手画脚、议论纷纷:“这个就是杀害徐老板家小子的家伙啊,看起来挺瘦弱的啊,心咋这么狠呢!?”、“还不是心理变态呗,大晚上的提把菜刀半夜摸点蹲人,见小孩子就砍,不是变态是什么?”、“啧啧啧,就这种祸害,还是早早判刑处决才好了,免的出来危害社会!你说人家小孩子都惹她什么了,哼,要让我看,就是典型的仇富心理!”……
这些,不是张家他们雇来的托,而是普通的看客。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然而人们不可能忽视的事实却是,群众所看到的所谓“事实”,都是媒体想让你看到的内容。一面之词的片面内容,不完全的信息,不论再怎么整合分析,得到的结论都不可能正确,有时候甚至会与真相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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