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顶山惨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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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永生的心里窝了一肚子火,他知道这些很有可能是宁二顺所为,只不过自己势单力孤敌不过而已。宁二顺的污蔑并非不可承受,最让他愤恨不平的是村里那些长舌妇,罔顾事实,传播甚至编造谣言。那个李二婶生来就是挑拨离间的材料。总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兴奋的扭着屁股,瞪着溜圆的眼睛,风风火火的跑来跑去。

他听说县城发生了枪案,不由得心里一阵敬佩。无论多么黑暗的恐怖,总有英雄挺身而出反抗压迫。他崇拜这样的英雄,鄙视宁二顺这样的汉奸。虽然那人死了,却在他以及所有爱国的人身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记。他震撼着心灵,燃烧起一团火。父亲仍在炕上躺着,弥漫着仇恨的味道,熏染着他的眼睛。

他身体不停的哆嗦,红红的眼睛喷着一团火。巧娥被他吓了一跳,心脏瞬间悬了起来。她看到宁永生的胳膊渗着血丝,深深的伤口被纱布包裹着。宁永生哇的就哭了出来,颤抖着直往怀里钻。巧娥不知发生了什么,把他紧紧地拥入怀里,抚摸着他凌乱的发丝。他呜咽着,说不出话。冰凉而有力的手掌,紧紧地攥着巧娥的手,指甲抠到了肉里。那愤怒的火舌,连绵的枪声,从远方传来,刺透苍凉的心。

1932年9月16日上午辽宁抚顺平顶山村。

他和舅舅唠着家常,三个日本兵邪恶的出现在门前,哇啦哇啦的吼叫着,就像草原上受伤的狼的嚎叫,凶狠而凄厉。咣的踹开屋门,露着冷森森的牙齿,说,把好东西通通拿出来,我们皇军保护你们,还用半通不通的中国话赶着全家出门。舅舅说,这是我的家,我不走。鬼子兵拿枪把子劈头盖脸地往他身上打。全家被端着刺刀的鬼子赶出了家门。满街都是穿着粗布衣裤的老百姓,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哭哭啼啼,都被赶到村外南边的草地里。

东西两个大山头,全被端着刺刀的鬼子包围了,他们闪着邪恶狰狞的凶光。

北面近两人高的铁丝网,闪着银白色的光,顶端是三条长着尖利倒刺的铁丝绳,呼呼地掠过凄冷的风。西面是陡壁断崖,东面放着六个被红布蒙着的东西。只有南边一个缺口,被日军设防。

下午一点,日本守备队端着刺刀,叽里呱啦的从四面八方拼命把人群往中心压缩,黑压压的人群突然有人狂喊鬼子烧房了。浓重的烟雾和愤怒的火舌,弥漫天际。整个平顶山村,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噼噼啪啪的,房倒屋塌。红布带着呼呼的风声猛的被揭开,六挺黑森森的机枪随着一声令下,疯狂的向人群扫射。顿时,凄惨的叫声和噗噗的鲜血四溅的声音混杂一处。脚下的土地瞬间变了颜色,呼呼的风凄惨的哀嚎。活着的人们呼喊着拼命地往外逃。一把寒光闪闪的刺刀瞬间刺入妇女的胸膛,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瞪着愤怒的双眼,紧紧攥住刺刀。鬼子一脚踹去,拔出刺刀,削掉了她的手指。她死死的盯住刽子手,气绝身亡。

浓浓的腥味儿,汇聚一处,让人作呕。微弱的呻吟,颤动着身旁直立的孤零零的小草。叽里呱啦的喊声由远而近,步步逼来。疯狂的戳戮着滴嗒着鲜血的身体,抖动的身体瞬间僵直。几个孕妇的肚子被剖开,几个七八个月大的婴儿和大肠流了一地。鲜红的血融进细密的雾里,和着连绵阴雨。

天快黑了,鬼子乘着汽车,像一群吸血鬼,和黑夜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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