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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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军

这一次的别离,没有优柔寡断,深藏了儿女情长,唯有豪情满怀。

我坐在军帐中,手中握着那枚冰玉。走的时候木槿送了我,蜚零送了我,答应这一次为我保护好他们。

但是有一个人,始终没有出现——合欢。

身为帝王,他已经将一切交给我了。身为丈夫的身份,他没有一句暧昧的话语,更没有一点依依不舍,一句不见就是不见。

这是我最为佩服他的一点,心性决断,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可他又给了我这随身之物,道是无情,果真无情吗?

说有情,却总觉得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这难以捉摸的男人,不明白啊不明白。

我唯一牵挂的,是他的病情,我唯一能做到的,是赢给他看。前半辈子,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会做拱手河山讨你欢的帝王,还是一个未曾与自己定情的男人。

我在和雅争天下,我在和时间争夺他的性命。

出兵两个月了,这一路上,虽然受到了些许抵抗,但是雅始终未曾出现。也许是沈寒莳率领的“白蔻”大军给予的压力太大,也许是传言已深入人心,昔年战无不胜的“泽兰”大军,竟然没有太大的抵抗,我一路长驱直入,直到京师之外最后一城。

对于这一点,我是庆幸的,我不愿面对自己昔日的臣民,我不愿意刀兵相向,这样不大的抵抗,让我开心之余,又多了几分隐忧。

这隐忧来自于雅,来自于我对她的了解。

她绝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面对着两个方向的夹击,她最有可能做出的事,就是收缩兵力以免拉长战线,最终在京师城外一决死战。

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却是雅最愿意的,她最擅长最喜欢的,就是利用他人的弱点,恨恨地给予打击。

“皇上。”杨白驰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前方城中有异动,请皇上定夺。”

我从沉思中抬起头,“进来说。”

杨白驰撩开帘子进入,神色紧张地看着我,“皇上,‘明展城’内隐约有异动,虽然没有灯火,但是依照探子回报的话,城内的响动很可能是他们想趁着夜色偷袭。”

我点了点头,“士兵都集合着吗?”

她认真地回答着:“依照皇上的吩咐,一直都严格戒备着。”

我叹了口气,“号令集结,一旦对方开城门,立即进攻。”

这“明展城”是京师外最后一个重镇,所以在遇到他们守城不出的时候,我并没有下令强攻,而是围困,希望能将那坚守的心软化,但是现在的消息告诉我,我大概错了。

三军集结,在城门外两里的地方,只等着先锋部队发出号令,就可以趁着对方开城门的机会,一举攻入。

我欣慰“泽兰”还有这样的忠志之士,却又感慨终究是要生灵涂炭,都是为国为家,却只能一战。

我坐在马上,胯下的战马早已不安躁动,似乎是感染了肃杀的气氛,不断地跺着蹄子,急于向前。

前方,一缕信号升上天空,炸响在夜空里,刺眼已极。

我冷着脸,寒声抛下两个字,“进攻。”

战鼓擂响,我率先纵马向前,金色的衣衫在瞬间燃起的火把中格外的明亮,衣衫飘荡,发丝飞舞,我的身边是数十名死士紧紧跟随。

当我冲到城门下的时候,正好看到城内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出,原本高昂的气势在看到“紫苑”等待已久的兵阵时,她们呆住了。

她们的阵法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列好,就被马蹄冲乱,我在人群中长驱直入,冲着队伍中那明显的将领而去。

“保护将军。”对方的人高喊着,“快拦住她!”

“杀,杀她!”

“她是‘紫苑’的帝君啊。”

“那才要杀啊,杀了她我们就立大功了。”

“‘紫苑’帝君就是‘泽兰’真正的皇上啊,你难道不知道吗?”

“那,那怎么办?”

我的面前,人群在小声地议论着,没有人敢上前,不断后退、后退,再与城中出来的士兵冲撞,拥挤成一团,将那城门塞的严严实实。

人群之后的那将领刚刚出城门,一眼就看到了我,她眉头一皱,“杀!”

我一声冷笑,“既是‘泽兰’之将,你怎敢犯上作乱!?”

声音冷厉,在人群中异常响亮,那原本就有些畏缩不前的士兵们,干举着手中的武器,表情犹豫。

前行一步,后退一步。彼此推搡着,不知道该相信谁。

“我是‘泽兰’之将,自然要听从‘泽兰’帝皇的话,我只认军令、只认圣旨,流言蜚语扰乱军心者,杀!”

她举起手中的长枪,后退的士兵不敢再退,却也不敢向前,一切就在这城门前堵住了。

“认圣旨就置全国百姓生死于不顾?认军令就可以把全军将士成为你手中的棋子?”我的声音冷酷无情,“圣旨,当年委任你的圣旨是我下的,你怎么不说?”

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是很快她又挺起了胸膛,“你就是靠着这妖言一路骗进我‘泽兰’境地的?他人会被流言左右,但是我余秀思是不会相信的!你围困我‘明展城’十余日,不如今日你我之间做个了断,你为主帅我是主将,你我一决生死,我若胜你退兵,我若死这城拱手奉上,只是希望你不要屠杀军民,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也是你的子民,善待他们。”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让我也不得不点头。

如果不是那死忠的顽固,我也会对她的话表示赞赏。

单独决斗,将死伤避免到最低,即便我死了,弑君之罪也是她一个人扛下,这样的人,值得嘉许。

“好!”我点头,“就你我二人,单独决斗。”

长枪在手,遥遥指着她,睥睨之态让周围的人不断后退,不敢靠近。

“来吧。”她挥舞着手中的枪,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看着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正准备出手的时候,忽然身后处传来一声大喝,“她是我一手提拔的,既然要犯上,也应该先过我这关。”

男人清朗的嗓音,在军阵上方盘旋,身后一道影子如电射而来,银袍长枪,闪耀了火把照亮下的夜空,从军阵后方冲来,直接越过我,迎向余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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