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危险!(1 / 2)
他有危险!
我选的位置不远不近,足以让我在灵识张开的时候,感知到他的一切,将他笼罩在自己保护的范围之下,又不会惊扰到他的休息。
我知道本该专心的运功之下,分出一丝精力去感知他,于我而言是错误,也是练功人的大忌,但是我没的选择,我不敢全心投入,我怕他发病,也怕他遭遇到什么袭击。
气息开始流转,天族的功法博大而沉厚,要的是沉静,要的是平稳,要的是极大的控制力驾驭一切,引导它缓缓地流经身体,在去芜存菁中让功力变得深厚,而现在的我,近乎是疯狂地将所有真气的流速提高了一倍,让它们快速地运动着。
再是醇厚无伤的内功,在强行地提速之下,每一次的流淌都如刀割般划过我的筋脉。痛从骨髓深处泛起,震荡着我的血肉、我的身体、我的每一寸,几乎要我将的甚至从我的身躯中震散,飞出。
咬着牙,不敢让自己有片刻的分心,想要让自己彻底忘却那刮骨般的疼。
身为杀手,最先被锻炼的就是让疼痛与思想分离,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体,感受不到半点痛楚。
对我来说要做到,不难。
无非就是让自己的精神游离,忘却身外事。但是我不敢,因为不远处,还有一个让我需要分神保护的人。
于是我就在痛苦中承受着,当承载不了时,抽离;可也就是一会,就继续回归,我觉得自己的魂魄在不断地进出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在清醒和混沌中交替。
我可以停下休息,我也可以放弃,但是我不愿意,因为我在这的流转中,感受到了内功异样的增长。
练功最高的境界是忘我,最忌讳的是操之过急,而所有不该做的我都做了,所有应该做的我都达不到。
而我还犯了一个更不该犯的大错,就是强行硬冲,拔苗助长。
练武的人都知道,练功没有捷径可走,天族的武功已算是最精妙的捷径了,我还妄图从中再寻求更大的捷径。
武功越高,速成越快,其本身的风险就越大,原本我就是在刀剑上行走,现在我的行为不啻于是在刀尖上跳舞了。
我开始感觉到内腑中火烧一般的感觉,从丹田处升腾而起。
这是走火入魔前的征兆!
我应该停下了,不能再继续了。
可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了这股气息的强大,它们鼓胀着我的筋脉,像是融化了山石后的岩浆,带着炙热的气息,缓慢的冲过我的筋脉。
我知道我只要抵挡住了,我的筋脉将再次被拓宽,只要一个周天留下它们,这股力量就将彻底为我所用,就算追不上昔日的武功,带合欢出这绿洲,却是轻而易举了。
但若是失败了,我也将从此被吞噬,不是武功全废,不是筋脉寸断,而是彻底地毁灭。
赌还是不赌?
当然赌。
我失败了,我死,合欢死。
我不赌,结局依然是两人被困死此地。
反正都是死,我当然去赌那个赢的希望,这个希望不仅仅是我的,还有合欢的,还有我给予的承诺,都必须靠这个希望来推动。
义无反顾地放松了身体,以全部的能力来容纳这力量地清洗,让它们拓展我的筋脉,那极其缓慢的速度,让我不耐,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因为武功而害怕,害怕自己承受不了这痛,害怕自己不能成功。
心中有了牵念,便是入了魔。
可我放不下这魔怔,一如我放不下不远处的那个人。
那速度太慢,慢到不过几个呼吸的事,于我而言已是百年。每一分的疼,都犹如重生般。
我就在地狱中无限次地被碾压,被粉碎,又被重新塑成。
红莲业火,那原本无法想象的东西,就在我身体中流淌,将我焚烧。
我渴望重生,我期待涅槃后的鸣啼,我煌吟绝不能输,也不会输,灵台的清明中,这是唯一的信念。
不能紧张,不能遏制它们,更不能反抗,否则这些真气被激荡起来,我将再也无法控制。
汗水,早已经湿透了衣衫,被冷风吹过时,我居然还能感受到身上冰凉的寒意,那紧紧贴在身上的衣,只怕早已经能拧出水来了。
只要能抵挡苦楚,其实比运功简单许多的,因为我只需要坚持信念,引导它们便可,比之每一次的强求而不得,已经太让人欣喜了。
时间就在这样的一点一滴中流逝,耳边除了风声,就是篝火偶尔炸开的噼啪声,一切都那么安宁,这普通而平凡的一切,却是我此刻最大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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