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夫?贤夫?(1 / 2)
泼夫?贤夫?
到了镇上,他果然第一件事就是冲进衣铺,从头到尾给我买了一身,坐在客栈的床上,我哭笑不得。
“这衣服真丑。”我拿着手上红艳艳的鸳鸯戏水小兜衣,这么土气的图案,实在不符合我的审美。
“喜庆。”他脸色更加难看,让我想起了他挑衣服时手忙脚乱的样子,军中出身,让他在一堆纱裙罗带中越弄越糟,最后索性全都买下来,一大包抱着走。
我,果然永远不懂他的审美。
我勾着小衣,“你可以不买。”
“我不要你身上沾着他的味道,臭死了。”
再臭,能臭得过此刻他的脸?
他的手指着房间里的浴桶,“你,洗干净。”
“那你呢,伺候我沐浴吗?”
他黑着脸,出了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当我轻松自在地洗着自己的时候,他没有回来。
当我把热水都洗成了冷水的时候,他没有回来。
当我沐浴完毕喊着小二把水桶搬出去的时候,他没有回来。
当我百无聊赖把头发都晾干了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来。
望着外面渐黑的天色,月儿已经挂上了柳梢头,依然没有等来他。
我思量下,拉开门,准备喊小二,因为我饿了。
不仅我饿了,听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客人,在那嚷嚷着,“小二,我点的菜怎么还不上来?”
“就是。”有人附和着,“我都等了一个时辰了。”
门打开了,各种叫嚷声也就更响了,拍桌子打板凳中,小二不断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客栈的厨房刚失火,才救下来,各位若是急,不妨上别家吃,不好意思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中,人群开始往外走,大堂里飘着青烟,整个客栈里弥漫着一股焦味。
我无暇看那些,我的目中只有门口的沈寒莳。颀长的人影站着,发丝凌乱,衣衫上有黑有白,手中端着食案,表情凝重。
凝重?
我仔细看了眼,没错,是凝重;确切的说法是,沉重。
一时间,我几乎以为“泽兰”出大事了,或者他遇到了什么,但是很快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的衣衫虽然乱,却没有打斗的痕迹,反而有着浓重的烟火气,厨房的烟火气。
我的目光缓缓下落,看着他手中的食案,“你做的?”
“嗯。”那沉重中多了一抹喜色,“你怎么知道?”
我让出位置,看他郑重地端着食案放在桌上,这才缓缓开口,“如果客栈的厨房能把菜做成这样,估计早就关门大吉了。”
说真话的下场就是得到白眼两枚。
我拿起筷子,“寒莳,你果然是天才。”
“真的吗?”他脸颊抽搐,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我的恭维。
“能将所有的菜都做成一个颜色,你还不是天才?”我拿筷子戳戳面前的东西,“全部黑色,你到底炒的是四个菜,还是一个菜?”
就连手感都是一样的,硬,非常硬。
四个盘子分装,应该是四个菜,可是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它们一样的凌乱,散在盘子里一坨坨的,一样的焦黑,散发着古怪的味道,一样的油腻,一个盘子里几乎有大半盘的油,乍眼看过去,我还以为是汤呢。
“你吃不就知道了。”他没好气地回答。
我夹起一块,满脸疑问,“这个是什么?”
“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那东西在我记忆里不应该是红亮亮,散发着酸香气,入口酥嫩的吗?和眼前这块炭似乎不太一样。
我咬下。
“咔。”这声音,我是直接咬到了骨头吧?
不确定地舔了舔,嘴巴里是苦苦的,似乎是糖焦了的味道,但是我确定了一点,我咬到的的确是骨头。
肉呢?肉到哪去了?
再舔舔,似乎紧紧扒在骨头上那硬邦邦,质感已经与骨头一样的东西,仿佛是肉,这只怕我用两只手撕外加脚踹,都不可能把肉撕下来了。
“你……怎么做的?”我含着那根骨头,试图将那一点点肉屑软化。
“他们说先炸,把排骨炸熟。”
“那你炸了多久?”
“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难怪肉都炸缩了。
我的筷子情不自禁挪了个地方,看着盘子里的一坨,夹起来放入口中,果然是……炭香扑鼻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