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还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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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将军还朝

容成凤衣的驾辇伴随着浩大的声势,陪同着宇文佩兰的觐见队伍,已经在了京师城门外。

既然容成凤衣要给她最高的礼遇,那我就顺他的意,给一个让他们都意外的礼遇好了。

黄袍加身,质地好的让人惊叹,手抚过,丝滑如水,明丽的颜色耀华瑞气。当初我答应容成凤衣的时候,想的是利用他手中的权势替自己复仇,谁曾想,这件衣服加身后,我最先要放弃的,就是自己的仇恨。

得与失,有时候真的很难说。

手中一枚药丸,轻轻抛了抛,冷笑间,药丸入口。

冷冷的气息从腹内散开,顺着筋脉游走着,慢慢停留在丹田中,犹如冰封般蔓延,将所有真气的流转尽皆封在身体内。

三年前的感觉重新回到身上,身体很重,也很软,让我一时间有点难以适应。这三年的坚持,为的就是重新得回武功,可是当我真正完全恢复到从前,也不过才几日,我又要亲手禁制自己,让自己重新回归到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

在这深宫朝堂中,没有了武功,也没有了蜚零,如今的我比之往昔更加的凶险,但是我不在乎,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他教我的。

禁制自己的武功,也是为了不让他察觉到我是“独活”。

青篱,希望你今夜一定要来,否则我对自己的残忍,岂不是白做了?

车队已入城门,我淡淡传话,“摆驾,出宫迎接。”

正直上朝的时候,我这句话不仅是帝王的礼遇,更直接导致了文武百官列队相迎,所有的人表情种种,有惊诧、有不解、也有叹息。

身为一国之君亲迎他国使臣,说的是好听是礼遇,说的难听就是俯首称低,大家心头明白,却没有一人敢出来质疑我的决定。

“泽兰”终究比不了“白蔻”

长长的车队一眼望不到边,高头骏马,旗帜飞扬,悠长而宽阔的道路上,只有马蹄的清脆滴答和旗帜扬起风中的猎猎声,整齐的队列慢慢行进着,在富贵中,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蔓延,仅这一点就可见“白蔻”的国力强盛。

浩大的声势,一直排出宫门外,我眼见着车队远远而来,缓步迎了上去,在最前首的马车前停了下来。

目光,却是锁着最中间的一辆车。

那车,雕饰精美,车马上的辔头竟是黄金打造,反射着太阳灿烂的光芒,车身的颠簸中,风铃轻轻敲响,叮叮当当煞是动人,碧绿的色泽,宛然一整块玉雕就,车壁上雕着双翅飞虎的图案,俨然是“白蔻”的皇家标志。

隔着车帘,我甚至能感觉到两道目光透过帘子停在我身上。

微微一笑,仿佛不知,我伸手将面前那车的帘子掀了起来。

于此同时,一只手从帘子里伸了出来,白玉冰晶,在我伸手的同时,与我交握。

就像是早商量好般,也像是心有灵犀,我扶上他的胳膊,笑容忽然大了,“凤后辛苦了。”

容成风衣回给我一个同样温柔的笑容,阳光下,他的眼角轻扬,说不出的暖意散开,高贵中多了几分动人。

这个动作里,我听到身后百官里有人长长地吐了口气。

国君,亲迎他国太女,显然是自降身份,但是这种自降,又是他们不得不默认的,而我这个小小的动作,更像是久别的妻子迎接归来的丈夫,倒把对宇文佩兰的迎接感削弱了。

至少,我不用亲自扶宇文佩兰下车了。

当容成凤衣站定,那金碧辉煌的车旁,也多了一道身影,环佩叮当中,她站在那,遥遥一礼,“宇文佩兰替吾皇见过‘泽兰’国君。”

熟悉的面容,熟悉到她的每一个表情,都与记忆中重叠着,只是那时候她冷然而高贵,一句命令中,我仿佛她脚下的蝼蚁,随便一脚都足以碾死。

那一刀刀入骨的感觉,冰冷而寒凉。

只是刹那,我便笑了,端庄而矜持的笑,没有迎上前,而是转身让开了身后的路,“太女来访,‘泽兰’举国喜庆,理应先至驿馆休整,今夜朕在‘华樱殿’为太女殿下洗尘。”

“多谢皇帝陛下,宇文佩兰既到了宫门口,理应先觐见。”

忽然觉得自己吃下那枚药是无比明智的举动,当她走在我的身后不远时,想起那个大雪的夜,想起木槿,我紧紧捏住了拳头。

真是恨不能一手捏死她,一巴掌拍死她。

那拳头才捏紧,就被身边一只手轻轻握住了。

那温润的感觉,是容成凤衣。

红毯铺就的路很长,宇文佩兰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我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即便她在我的身后。

握紧容成凤衣的手,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脚下却是那么坚定而从容。

我牵着容成凤衣的手在龙椅上坐下,宽大的袖摆遮掩,谁也不知道我正压着他的手,没有放开,目光淡淡一扫,“太女殿下劳累,赐坐。”

我的话音才刚落,远远地传来内侍官声音,长长地荡至殿门口,“沈将军回朝,请求觐见!”

沈寒莳,他回来了?

我刚想开口,就远远地望见了一道身影,踏着台阶,进殿。

周身,萦绕着烈火般的气息,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银亮的盔甲闪耀着光芒,不觉冷冽,反倒觉得炙热。

盔甲反射着光芒,让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却能感觉那股由远至近扑面而来的气息。

这种气息,是我在满目朝堂百官身上感受不到的,也是他们所谓的文弱之气下不曾有的,就是骨气和傲气。

失笑。

若不是傲气,谁敢不宣觐见,谁敢甲胄上殿。

哟……看来不止甲胄,我居然看到了他身后闪烁的银枪,这家伙,好胆量,居然敢带武器上殿。

说是上殿,不如说是闯殿更妥当。

可就是明知他这样,殿前的侍卫竟然无人敢上前,眼睁睁地看着他踏入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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