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淫媒大姐头(16)(2 / 2)
“我是为姐妹们服务的,而不是像老鸨一样残害和剥削她们。”她也不知道是和我解释还是在和自己解释,语气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拗劲儿。
“她们都称呼我为大姐。”她抬起了头,说道:“这是她们感谢我,尊重我而自发这么叫的。我们亲切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我就不明白了。我明明是为姐妹谋福利,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可到头来,反而我却成了罪犯,说我犯了组织介绍卖淫的重罪。”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慢慢地急促了起来:“难道我们联合起来保护自己也是错的吗?!”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如此不公平?”她喃喃着说着,身体也开始出现轻微的浮动。
我看着她,安静地听着她的诉说。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涣散,瞳孔放大而无神,像是发癔症的样子,嘴里也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看到她的状态,我暗道一声不好,便急忙提高了声音,打岔道:“先不说这些了。来,我给你出一道选择题,先测试一下,好吧?”
说完,我就从公文包里拿出纸和笔,摊在桌上,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了她。
我之所以会打断她刚才的话,是因为从心理行为学角度来讲,她刚才的状态,已经属于于人类的“思维边缘状态”。
思维边缘状态一种介于理智与非理智之间的思维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人们会死揪着自己的执念不放,把所有的过错归责给除自己以为的所有人或事。这也就是俗称的“蛮不讲理”,“一切都是自己对”的心态。
这种状态,具体表现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大喊大叫,一种是自言自语。
黄玲玲刚才的状态,就属于后者。如果刚才还让她按照自己的思维想下去,那么她的心里就总会被“不公平”的念头所占据,而这样的念头持有的越久,对我的治疗工作越不利。
被我的举动打断思维后,她顺从地接过纸条,轻轻地读出声来:“如果让你选择删除回忆,你会选择:a,悲惨无趣的童年;b,痛彻心扉的初恋;c,失去爱人的无奈;d,游戏人间的沧桑。”
我给她写的这个问题,其实是为了让她对自己的人生进行一个自我评估,看看哪个经历对她的影响最深,从而分析出各个阶段在她潜意识里所占的比重,进行有的放矢的治疗。
她读完题目,抿着嘴沉默着。可能是我设计的四个选项,无一不戳中她的痛点吧,她现在的表情里有些不太自然,右手也僵硬地拿着纸条,半悬在空中。
“不要想的太多,随心就可以。这只是个测试而已。”我轻轻地安慰着她:“选一个你最希望的。”
“呵呵!”她轻笑了一声,放下纸条,叹了一口气道:“哎!选b吧!”
我暗暗点了点头。和我预想的一样。
从接触她开始的短短几句谈话,到现在完全了解她的经历,我就一直把她定义为“爱的悲剧”。造成她如此经历的罪魁祸首,也正是由于她对“爱”的扭曲。这一点,从她刚才的选择就可以看出倪端。
我正在怔怔地想着心事,耳边又传来了她的声音:“如果可以,我想选择全部。这些都需要删除掉,是吧?”
我回过神来,冲她点了点头,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在向她解释道:“回忆是不可能遗忘的,你我都知道。我们能做的,就是去选择如何面对。”
说着说着,我把她放在桌上的纸拿在我手上,慢慢地把选项部分撕开,道:“就像这样,无论我撕得多碎,存在的东西还总是存在。”
“存在的……总是存在。”她低声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陷入了沉思。
趁她思考的时候,我继续问道:“这样,还是这四个选项,如果选择让你改变一项,你又会如何选择呢?”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改变?可以吗?”
“相信我。”我压住嗓子,用上了催眠的语调。
“还是选择b吧!”她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突然睁开,笑了一下,对我说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能测出我的什么?”
她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意外。
“有什么意义?嗯?”她又问了一句。
正在我想着如何开口的时候,手机短信的铃声响了起来。是陆明。
“有人来看黄玲玲。”
我回了一条短信:“谁?”
不一会儿,陆明的短信过来了:“李建强,男,35岁,油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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