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章 丧魂落魄(1)(1 / 2)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罕宝也依然没有露面,祭司方面并没有提出新的丞相人选,我便成了新丞相的唯一候选人,也就是说,只要长老会通过大祭司和丞相的分权议案,我就成为当然的新丞相,而无需再经过第二轮投票。
长老会在内宫的议事厅举行,巴王、祭司以及七位洞主和24位长老列席了“会议”。除巴王、祭司和我外,其他31人享有投票权,尕多日率领的王宫卫队维持秩序。
巴王坐了议事厅的正前方中央,背后依然站着那个持钺武士。我和祭司分列左右,在我俩的面前,分别放着一个陶罐,支持分权的将一根雉鸡羽毛投入我面前陶罐,维持不分权的则将雉鸡羽毛投入祭司面前的陶罐。
按照我们事先的摸底统计,我方应该有16到17张选票,会比祭司一方多一到三根羽毛,这样和平分权就会按照我们的步骤顺利过渡。
巴王宣布投羽仪式开始之后,洞主和长老们便开始“投票”。
不出所料,祭司一方的四个洞主将雉羽投入了祭司面前的陶罐,尕登吉、哈木坎和旺顿将雉羽投入了我面前的陶罐,接着长老们也开始“投票”,仍然是祭司一方的长老投了祭司,我方的长老投了我,五个中间派的长老有两个投了祭司,三个投了我,像这样发展,我方会比祭司多3票。
还剩下三个人没投,现在我默数的票数是我方15票,祭司方14票,我方已多出一票,但剩下的三个长老中,有我方长老两人,祭司方长老一人,我方事实上已经胜出。
我暗自高兴,分权的第一步即将尘埃落定,大功告成。
接下来,祭司一方的长老将雉羽投入了祭司面前罐中,我方还多一票。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最后两个我方的长老,拿着雉羽却迟疑着,最后都投入了祭司面前的陶罐。而这两位长老,正是我们认为最贴心、把握最大的两个。
我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差点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后面的唱票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只感觉头痛欲裂、汗如雨下……
接下来的发展继续出人意料,长老会会主宣布一项决议:鉴于使者的特殊身份和卓越才能,又立下了寻回廪君神杖的大功,由丞相大祭司提议,巴王认定,特授予“御事”一职,协助丞相大祭司辅佐巴王,为巴国人民谋福祉。
祭司这一招不可谓不阴险歹毒,既可以显示自己的宽宏大量,慈悲为怀,又可以招揽民心,恢复声望。更厉害的是,还可以瓦解我方队伍,起到一箭三雕的作用。
果不其然,长老会上各长老纷纷赞颂祭司大德,极尽奉承之能事。而我方几位洞主则茫然不知所措,旺顿更是拂袖大骂而去。
而面对这个“御事”的任命,我是接也不是,拒也不是。接,会让我方阵营多生猜忌,引发分裂;拒,会让人误为心窄量小,不是真心为巴国谋福祉。
难怪祭司事先请我赴宴,原来是暗含深意的,他要让我方的人以为我跟他达成了私下的交易。
我只好以身体欠妥,暂缓赴任为托词,拒绝了“御事”的就任,但这样的选择,无疑把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这一仗,以祭司的完胜告终。
我真的病了,病得很严重。发烧、呕吐、出虚汗,体内瘙痒难耐,周身筋骨疼痛。我的头脑中不断闪现着一个个身影:祭司、王后、罕宝、丽雅、依噶、老巴王、卫队长、龙格、纳莫、扎格、旺顿、哈木坎、尕登吉、蒙面人等等,他们围在我的周围,一会儿像陀螺一样不停的旋转,一会儿像万花筒一样闪烁变幻,最后都变成了祭司,张开长满尖牙的大口,尖声怪叫着扑过来……
而在我的身体内,似乎居住着无数的小怪物,它们有的人头蛇身,有的人头鸟身,有的像熊,有的像狼,有的像牛羊狗猪。他们似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驱使着,在我的身体内奔跑着,厮打着,左冲右突。
任凭我运功练气或加大药量也无济于事。我不能控制它们,只能用手使劲抓挠,恨不得把自己撕开,把这些小怪物释放出来,可是我的手却没有一点劲,甚至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
幸好尕登吉没有抛弃我,唐婉丽更是再不避嫌,日夜守候在我身边。
也不知这种状况持续了多久,或者几天,才渐渐平复了些,醒来时发现唐婉丽趴在我床边,大概是好久没有合眼了,两眼红肿。见我清醒了点,才含着泪,露出点笑容。
经过这段暗无天日的洞穴生活,唐婉丽的肤色也变得苍白起来,这倒跟丽雅更接近了点。尕登吉一家也为我的病束手无策,然而令人奇怪的事,尕登吉找了两次药师都没有见着,好似突然失踪了,这又是一个不好的征兆,难道有人事先知道我必然要得这场病,所以把他们藏起来了。
更令人担心的是:尕登吉还告诉我,我生病发烧的三天期间,哈木坎和旺顿居然都没来看我,反倒是祭司来表达过问候,只是我当时还昏迷不醒。祭司临走时还带走了权杖,并留下了一句话,说感谢使者寻回了廪君神杖,将由他代为交还给第一百五十三代巴王,待使者康复之后,另行颁赏。
丞相没有当上,连权杖也被收了回去,自以为谋划周密、稳操胜券的一仗居然满盘皆输,而且药师神秘失踪,治疗蛊毒的希望也渺茫了。
这一次的绝谷之行,难道就这么一败涂地?接下来的路该怎样走?是继续留下来与祭司斗争还是带着唐婉丽离开绝谷,从此过太平安宁的日子,看来,我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
然而祭司的高姿态仍然让我疑惑,似乎与上次送我去祭虎时的态度有了天壤之别,不但没有痛打落水狗,反而给了我一条不错的退路。
难道祭司其实并没有我想的那样坏,只是他太眷恋权力而已,当我已不再成为他权力道路上的绊脚石,那么就不再构成威胁了。
或者我对他还有另外的利用价值。
果不其然,仅仅过了两天,在我刚刚康复,能够勉强行走的时候,祭司即派人来催请召见,我现在这个状态,基本上已成孤家寡人,也没什么好担心别人的看法,去会会他也好,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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