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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杬见张婳一直在流泪,不由有些窝火,压低声音不满地道:“我说了不会动你就不会动你!你这么哭个不停,弄得我像个好色之徒似的。若不是万娘娘相逼,我才懒得动你一根手指头。”
张婳不能言语,默默地流泪,脑子里满是朱祐樘的身影,祐樘,祐樘,你在哪里?
朱祐杬伸指极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又将手指放入嘴里慢慢吮吸,泪水苦涩,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忽地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喧器声,并夹着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有许多人涌进来。
万贵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鱼儿已经上钩了!朱祐樘,本宫果然没有猜错,太子妃是你致命的死穴。她长身而起,眉目舒展,眼中绽放着奇异的光芒,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神情悠闲得似在欣赏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
“砰”的一声巨响,殿门忽被人从外面撞开。
朱祐樘面无血色地出现在门口,幽深的双眸充满着无尽的惶恐与焦急,大步冲到榻前,一把扯下帷帐,却见朱祐杬,张婳两人俱是衣衫不整,姿势又极暖昧,,不禁怒火中烧,挥拳狠狠地揍了朱祐杬一下,怒喝道:“畜生!她是你皇嫂!”
朱祐杬摔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不屑地道:“现在这么紧张?早干嘛去了!”
朱祐樘额上青筋暴起,大声喝道:“滚!给我滚出去!”他拿起枕边的衣衫快速地替张婳穿上,双眸似欲沁出血,声音嘶哑:“别怕,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张婳泪流满面,刚才听到殿外杂乱的吵嚷声,用脚指头想也猜得到必是他带着暗卫闯进来救她。
祐樘,你明知道这是一个局,为什么那么傻还要进来?
她不能动弹,不能言语,凄然地望着他,无声地说道,祐樘,你不该来!成大事者,不该有软肋!
从始自终,老妖妇真正要对付的人并不是她,而是朱祐樘。先以沈兰曦性命要挟,逼她不得不赴宴,接着将她迷晕,逼迫朱祐杬与她苟且,而暗中却派人拦截住小环,不让太后得到半点风声,皇帝歇在承乾宫,有宸妃在,朱祐杬的人亦不可能见到皇帝。
这一切不过是想引朱祐樘中圈套。即便朱祐杬不派人通知他,老妖妇也会千方百计地让他得到消息,她落在她手中,性命难保。
老妖妇唯一的胜算便是在赌朱祐樘对她的感情,会不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她。事实证明,她赢了,朱祐樘明知道是个局,依然带着暗卫闯进来。
朱祐樘已发现她的异样,眉头紧皱,问道:“你不能说话吗?”
张婳眨了眨眼,示意他快带她离开这里。
朱祐樘眼中的悲愤怨恨一闪而逝,嘴唇紧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胸中翻滚的怒气,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径直走向门边。
万贵妃斜睇了一眼殿外侍立的暗卫,漫不经心地问道:“太子,大晚上的没有让人通传,便私自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未央宫,意欲何为啊?
朱祐樘脸色铁青,鼻翼微微翕动,冷冷地问道:“这话应该是儿臣问您才对。您强行将婳婳留在未央宫,又对她下了迷药,还让二皇弟与她独处,娘娘您意欲何为?您若对儿臣不满,尽管冲着儿臣来,别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伤害无辜之人!”
万贵妃趾高气扬地道:“没有本宫,凭她能当上太子妃么?任何人背叛本宫,本宫都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朱祐樘猛地转过身,幽深的双眸迸出一股彻骨的恨意,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您是父皇的爱妃,也是我的长辈,一直以来我敬您,重您,对您处处忍让,您却得寸进尺,步步紧逼。您害我不要紧,日后若再对婳婳下毒手,我绝不会放过你!”
万贵妃猖狂地大笑,轻蔑地道:“笑话!本宫现在不除掉你,难不成等你将来登基将万府满门抄斩吗?皇上对本宫言听计从,你不过是个随时会被废掉的太子,斗得过本宫么?”
她慵懒地扶了扶发髻上的金累丝点翠凤钗,晚风透过窗户搅动着她的衣袖,隐隐散发着一阵奇异的香味。
张婳秀眉微蹙,下意识地伸手捂住鼻子,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恢复力气了,不由暗暗奇怪,老妖妇为何突然这般好心替她解了迷药?
朱祐樘神色清冷,眉目间自有一股威严,冷声道:“您未免太自信了,无故改立太子会动摇国本,不管父皇宠爱如何宠爱您,也不可能拿江山社稷开玩笑!”说罢,抱着张婳大步走出门,暗卫们忙紧紧跟随,刚走到正殿,忽听外面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宸—妃—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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