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对质(1 / 2)
张婳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眩然欲泣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冒充秀女,罪犯欺君,杀人埋尸,便是借给孙媳一百个胆子,孙媳也做不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太后深以为然,点头道:“她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有多大的能耐,怎么可能做得出这些胆大包天的事情?哀家看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污蔑太子妃。”
张婳心中大喜,抱着太后双臂,泪眼汪汪,说不出地委屈与无辜,小声地抽泣道:“多谢皇祖母。”
太后拍着她的后背,温言安抚道:“别怕,皇祖母虽然老了,眼睛可亮着呢,不会随便让人糊弄。”
万贵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太后,臣妾找到几个证人,可以证明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张婳。”又向张婳阴恻恻地道,“本宫看你待会儿还如何装。”
太后感觉到张婳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忙拍着她后背温言道:“别怕,皇祖母会为你做主。绝不让人冤枉了你。”
万贵妃扬声道:“传证人杨氏。”
须臾,一名妇人低头走进殿,梳扁平髻,两鬓夹着几缕白发,一身青灰色衣裙洗得有些发白,袖口打着几个补丁,双手局促不安地绞着衣裳下摆,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额头刻着几道很深的皱纹,容颜苍老颓败,正是昔日张府的主母杨氏,她不安地上前跪下:“民妇杨氏给太后,贵妃娘娘请安。愿太后千岁吉祥,贵妃娘娘如意康健。”
张婳心中一紧,掩在袖中的双手不禁微微颤抖,初夏儿时曾在张府住过几年,杨氏身为嫡母不可能不熟悉。
万贵妃呷了一口葡萄美酒,漫不经心地问道:“还认得太子妃么?”
杨氏飞快地盯了张婳一眼,恭敬地答道:“民妇认得。”
“本宫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称太子妃并不是真正的张府千金,真名叫木槿,山西太原人氏,在来京城的途中,与真正的张婳调换了身份。”万贵妃又命汪直展出一帧初夏的画像,好整以暇地说道,“你替本宫好生瞧瞧,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张婳?”
杨氏盯着初夏的画像看了一会儿,又死死地盯着张婳,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咬牙切齿地道:“她是假的。”
“你可瞧仔细了?她真的不是张婳?”
“她与梅姨娘半分都不像。”杨氏指着初夏的画像说道,“反而这位姑娘与梅姨娘有七八分相似,她才是真正的张婳。”
张婳脸色沉静,从容地反问道:“女儿一定要长得像母亲么?仁和公主与顺妃娘娘也并不相像,依你这么说,仁和公主也是假冒的不成?”她望着太后,坦然地说道,“皇祖母,令才人的确与孙媳母亲有三四分相似,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孙媳第一次见到令才人便觉得她十分地亲切,所以特地安排她成为太子的侍妾.”她满脸哀凄伤心,举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哽咽道,“这也是孙媳的一点私心,想将令才人留在慈庆宫作伴,但万万没想到却被有心之人拿来污蔑孙媳。”
太后唏嘘不已:“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万贵妃“嗤”的一声讥笑:“太子妃果然好口才!颠倒是非黑白,信手拈来。本宫佩服。”
张婳坦然地望着她,故作不解地道:“臣媳明明是真正的张婳,娘娘为何宁愿相信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也不愿相信臣媳呢?”
万贵妃啧啧啧赞道:“被人揭穿假身份还能如此镇定,本宫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娘娘,民妇想起一件事情。”杨氏忽开口说道,“太子妃六岁那年曾与她长弟张延龄发生争执,被张延龄用石头砸破了额角,当时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差点就死了。娘娘只要检查一下太子妃额头上是否有一道疤痕,便可知真假。”
张婳心中一沉,糟糕!杨氏居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当初张延龄质疑她身份时,她骗他说是用白獭髓除去了疤痕。事实上白獭极其稀少珍贵,又极难捕捉,连宫中也没有白獭髓,何况白獭髓仅对三个月之内的新疤痕有效,她当然不能像糊弄张延龄那般糊弄老妖妇!
万贵妃望向紫玥,吩咐道:“你过去看看太子妃额头上是否有疤痕?”
紫玥答应一声,走到张婳面前,恭敬地道:“太子妃得罪了。”说罢伸手拔开张婳额前的留海,她脸上不由闪过一抹惊讶,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万贵妃冷声问道:“有没有疤痕?”
紫玥为难地看了一眼张婳,垂首答道:“回禀娘娘的话,太子妃额头上没有任何疤痕。”
太后愣了愣,盯着张婳,皱眉问道:“你是假的?”
张婳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决定赌一把,定了定神,镇定地答道:“皇祖母,孙媳当然是真正的张婳。”她转身指着杨氏,冷声道,“是她在撒谎!孙媳从未被长弟砸破额头,又何来的疤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