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意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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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刚刚抬起脚,却听她又问道:“殿下可还记得曾许过臣妾一个愿望?”

“你想要什么什么愿望?”

张婳淡淡地说道:“待殿下得登大宝后,请恩准臣妾离开皇宫。”

朱祐樘猛地转过身,紧紧地盯着她,神色骇人,眼中翻滚着滔天怒火,沉声问道:“你想离开我?”

张婳已经豁出去了,立即口不择言地回道:“自进宫后,臣妾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什么话在心里过好几遍才敢说出来,如今得罪了万贵妃,更是寝食难安,吃饭怕被人下毒,出门怕被人暗杀,闭上眼就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种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臣妾受够了。”

她每说一句,朱祐樘的脸便白一分,到最后已是面无血色,手紧紧地捂着胸口,神色颇为痛楚,惨笑道:“原来在我身边你是这么痛苦!”

张婳见他脸色煞白,眉目间蕴着痛楚,不禁感到几分内疚,刚才的那些话太过伤人,是在变相骂他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无异是狠狠掴了他一掌。可已经决定的事情,容不得她再心软,遂硬着心肠说道:“宫中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臣妾不可能永远都那么幸运,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说实话,臣妾一时半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还请殿下看在往日臣妾救过您的份上,待您登基后,还臣妾自由之身,臣妾感激不尽。”

朱祐樘捂着胸口咳了几下,双眼黯淡,良久,忽轻轻一笑,声音冰冷:“婳婳!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你离开!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说罢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张婳气得干瞪眼,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许过的诺言这么快便反悔不认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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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大吵一架之后,朱祐樘再也未踏足霁月殿。张婳除了去仁寿宫请安,极少出门,镇日里坐在东暖阁里抄写《女论语》。

小环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姐,听说殿下病了,苏选侍、杜淑女、许淑女、冯淑女她们天天往宣明殿跑,您好歹也去看看殿下。”心下暗暗焦急,小姐新婚之夜独守空房成了宫中最大的笑话,现在好不容易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却又不知怎么把太子气跑了,两人再这样僵持下去,小姐迟早会彻底失宠!

张婳眼皮也未掀一下,不冷不热地道:“我又不是太医,去了他的病难道就能不药而愈?”

小环急道:“小姐,殿下生病,您身为太子妃,理应朝夕照顾,您这样不闻不问,实在有失妇德,若传到太后耳里,您就麻烦了。”

哎,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张婳不以为意,淡淡地道:“最多被呵斥几句,能有什么麻烦。”皱了皱眉,说道,“你再唠叨下去,我耳朵都要长茧了。快过来替我揉一下肩,酸死了。”

小环委屈地闭上嘴,走过去替她按摩肩膀。

“皇嫂。”清脆的声音忽地响起。

珠帘外站着一名红衣少女,绛红色缕金百蝶穿花上裳,玫瑰色马面裙,裙边镶着二寸阔的金边,梳百合髻,簪着一对赤金镶碧玺喜上眉梢珠钗,项上挂着赤金镶羊脂玉璎珞圈,容貌明艳,笑靥如春花,正是仁和公主。

张婳又惊又喜,忙起身迎上前,携着她的手,含笑道:“最近很忙么?这么久也不来看皇嫂。”

“前些日子我在学刺绣。”仁和公主从怀中掏出一只香囊,喜滋滋地道,“这是我绣的,送给你。”紧接着又问了一句,“绣得还不错吧?”

张婳接过香囊,摸了摸上面的蝴蝶,不想打击她,只好违心地道:“这两只蝴蝶绣得很逼真。初学便有这般水平很不错了。”

哪知仁和公主哭丧着脸:“皇嫂,这两只是鸳鸯,不是蝴蝶。”

张婳愣了一下,忙安慰道:“我刚学刺绣那会儿,绣了一朵牡丹花还被人以为是一根狗尾巴草呢,你这水平比我那会儿可强多了。”随手将香囊挂在腰间,说道,“这香味闻着很舒服。”

“皇嫂喜欢便好。”仁和公主见她佩带上香囊,展颜一笑,拉着她向外走去,兴冲冲地道,“外面阳光很好,我们去御花园逛逛。”

张婳微笑颔首,自上回高斐之事后,仁和公主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寝殿里,几乎足不出乎,本来还担心她有些想不开,想找时间过去开解开解她,现在看到她言笑晏晏,似乎未将高斐之事放在心上,遂放下心来。

甫跨出宫门,却见朱祐樘迎面走来,玄色织金螭龙袍,赤金嵌翡翠王冠,俊脸憔悴,双眼布满红血丝,人似整整瘦了一圈,原先合身的衣袍如今显得有些空荡荡。

张婳低垂着头,行礼如仪:“臣妾给殿下请安。”

朱祐樘手捂着嘴咳了数下,双颊泛红,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不辨喜怒。

仁和公主关切地问道:“皇兄,你身子还未大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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