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章 生死存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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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出诗文集,一个出诗词集,唐松与八老乃至四世家的又一轮争锋在贡院外的酒肆斗诗之后,终于有了结果。

继迷思园诗会之后,唐松凭借着一首首绝妙神品的诗词再次领先一局,于地位上虽然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气势上却是半点不落下风。

斗诗得胜,又逢太平没有再来捣乱,唐松难得的轻松了几日,但这样的好时光实在太短,转眼间便有皇城各部寺监发来公文,要将清心庄中的教谕们召回衙门办事。

仅仅大半天时间,十几份公文接踵而至,份份催命,若真按照这些公文的要求行事,清心庄中教谕顿时便要十不存一,还办什么通科学校?

为怕乱了人心,唐松将这些公文悉数按下,这一天就在山雨欲来的气氛中过去。

第二天早晨,唐松起身梳洗过后推开雕花木窗,边看着窗外风雨如晦的天气,边再次在心中琢磨起那些公文的应对之道。

这一上午他都没出门,时交正午时,房门就被于东军从外面给推开了。

于东军行事历来小心周全,每见唐松不管是公事房还是内寝,必定是叩门而问,像眼下这样直接推门而入还是第一遭,“大人,出事了……”

唐松跟着于东军前往北院,远远的就听到前方传来一片喧哗之声,声声句句嚷嚷的都是要走的话语。

听到这喧哗声,近来言行力求温文有礼的于东军也忍不住了,“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还给着足以养家糊口的年俸请他们来读书,就这还闹腾要走这些个落魄文人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有昨天那些催命公文打底,唐松此时且还镇静,“闹着要走的就是那些落魄文人?”

“是!书读的越多越没良心小商贾行出身的反例没一个参与其中……”

“你昨日说通科学子访客大增,被访的可也是这些落魄文人们?”

于东军点了点头……“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安置落魄文人的北院门口,里面学子聚集,闹腾的正厉害。

院中的落魄文人们鲜明的分成了两派,一派六七十人嚷嚷着要走,并不时鼓动他人。另一派却是眼神迟疑,面色犹豫的拿不定主意。

这些落魄文人身边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小商贾行出身学子,正不住力劝,看样子分明是想要平息这场喧闹。

唐松走到院门口时并没急着进去,也没急着开口,先看了看学子周遭站着的那些教谕们。

以他们的身份,此时正该发挥作用劝服闹腾要走的学子才对,但这些教谕却并无此举动,只是旁观着小商贾行出身学子们的努力,脸上同样是一副迟疑为难的表情。

这时已有学子注意到了唐松,原本喧闹不堪的北院内很快的安静下来。

这些日子的功夫毕竟没有白费,唐松在清心庄,在这些学子们心中多多少少总算建立起了一些威信。目睹此状,一边站着的于东军心底悄悄吁出了一口气。

唐松走进北院,院中学子自然分作了三个部分,落魄文人中闹腾着要走的是一部,迟疑犹豫的一部,小商贾行出身的则是另一部。

唐松走到了那些闹腾要走的落魄文人面前,“林宇,又是你!某又或是清心庄究竟有什么地方亏待了你?竟使你视此地如龙潭虎穴必欲走之而后快……”

身材高瘦的林宇正是当日初来清心庄便嚷嚷着要去的那人,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脸色明显红润了不少,至少已经看不到菜色。此时与唐松当面,只一对视之间便低下了头,“自入清心庄以来,公子待我等实宽厚,我等亦心存感念。此番欲去非关公子,实是通科有违正道,焉有明知行为非道而从之邪?公子你便放我们去了吧……”

林宇说完,身后站着的那些人纷纷接口,“公子,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就放我们去吧!”

任这些人接口的多,声音也大,唐松只是看着林宇,“这几日来访你的可是崔卢李郑四家子弟?他们许了你什么?”

忽闻此一问,林宇一愣,片刻之后才摇头否认。

“是你不愿承认,还是四家子弟不让你说?”

林宇不肯回答,只是嚷嚷着要走。至此,唐松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这时一边站着的于东军迈步上前,冷着脸沉声道:“林宇,莫非你忘了签画文书不成?”

林宇面对唐松时态度还算和顺,此时见于东军站了出来,又说起这话,顿时也冷厉起来,“某签的那文书是为到十八商行,而非清心庄。是以尔那文书做不得准,便是到了衙门,依旧是我等占理。于管事,你还是速速放了我等免得闹到公堂上大家脸上须都不好看……”

“你说做不得准就做不得准?”于东军嗤然一笑,“便先不说那数十倍的赔付,尔等不满两年便要去,此前支领的一半年俸及这些日子的吃穿住用又该怎么算?”

“你说个数我等还你就是……”林宇气势昂扬的一说完,身后那六七十人顿时附和起来,“还你即刻还你……”

这些个落魄文人本就是因为衣食难继才会应募,实是穷的叮当响的,怎么现在却都有钱了!事已至此,已经是再明白不过的了,于东军微微侧身看了唐松一眼。

唐松缓缓将这六十七人看了一遍,其目光所到之处,不少人都低下头去。正在他要开。说话时,杂役领着贺知章走了过来。

眼见贺知章一脸的急色,唐松向于东军打了个眼色后转身迎住了贺知章。

“大人,事急矣”贺知章引着唐松避了几步到僻静处后疾声说了起来。

今天上午素来秩序井然的国子监如同清心庄一般突然的喧腾热闹起来。八老开坛讲完“正道”的内容回到驿馆之后,国子监内听讲学的士子们却没有散去的迹象。许多人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说的都是“正道”的内容。

原本还只是学理上的切磋讨论,但说着说着当话题转到清心庄及唐松身上时,切磋讨论突然就激变成了火药味十足的声讨。

声讨清心庄祸乱士林,声讨唐松祸乱人,心。

要言“正道”,正当其时也!

一片激烈的声讨声中,先就有学子群聚着到了京兆衙门,击鼓请见要求京兆大尹取缔祸乱士林的清心庄并缉拿唐松以正人心。

初始时这些学子还少,不过百多人,但很快国子学生就越聚越多,随着许多从京畿道远处州县来听八老讲学的士子们加入其中其声势愈发壮大,竟是将京兆衙门外的道路都堵了个严实。

京兆衙门早得了内宫的吩咐要关照好清心庄,这种情况下那京兆大尹自然不能答应国子学生的要求,但眼前这形势也容不得他用强,只能一边敷衍着这些激愤的国子学生,一边速速向皇城报信。

然则不等他的信使到达皇城,见他只是敷衍的国子学生们已经按捺不住,不知谁先发了一声喊越聚越多的队伍便浩浩荡荡的从京兆衙门直向清心庄扑来。

“大人我适才来时他们已经出了城门来此不远了……”贺知章刚把情况绍介完毕,身后不远处的北院中聒噪声又大了起来。

唐松转身过去,就见身后远处有一大片教谕聚集。

见唐松望过来,那些教谕们便都走上前来,躬身一礼后便有人叹声道:“公子,这两日多有人来催促我等返衙,本司上官有命我等实不得不从俯请公子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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