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浑水 (二十六)(1 / 2)
.康熙静静看了半晌,内里也是被胤礽的戚切所感染,面上肃容稍有一松,缓缓叹出一声:“朕这里无所谓信不信的及你,过去之事再不必提了,你起来罢。”胤礽面上露出紧张,更不明皇父之意,又不见下文,心慌的紧,知若错了这机会再难转寰,可嗫嚅许久想开口再求,话到嘴边,就生生噎变成了一个“嗻”,跟着叩了个头起身退在一旁,小心垂目地不敢看康熙一眼。
“朕有话问你。”康熙沉默了一阵,心烦虑乱地一开口,胤礽端着心就是一颤,“啊,儿臣在……,皇阿玛但问,儿臣不敢有一丝欺瞒。”胤礽两手跟没地儿搁似的,只觉还是先头跪着更自在些。
胤礽垂着脑袋,虽不敢瞧康熙面色,听入耳中的却是金石之音:“大阿哥以魇镇之术害你,朕权当你失了常人心智,才有这些颠倒悖乱。但你往昔在太子位上,对你的兄弟们都做了些什么?如今他们竟冒大逆之罪,谋刺于你,连朕躬都谋算进去了,若不是朕在巡幸途中已将你废黜,再过十日,本朝就该上演一出‘玄武门之变’了,朕怕不是也要效了那唐高祖!”
康熙声调不高,已是压了忿怒,一偏,窗下台面儿上,一座珊瑚摆件自然的落入了眼中,挺拔的枝干儿上,通体雕镂出‘福’、‘寿’的字样儿,烛火下也是个光彩溢目的本色。这还是康熙五十圣寿时广东提督赵弘灿贡来的,当时康熙还在赵弘灿的请安折子上批了个‘寓意甚好,敬诚之人’,但这会儿瞧着却是不得宜,康熙的唇角上,不由露出讥讽一般的冷意来:“虽说朕圈了大阿哥,又拘了八阿哥,但事有果必有因,他们是你的兄弟,又是打记事起就君臣名份已定的,如今做出这一桩事来,少的了你的干系?朕知道你无能驭下,却不晓得你还有服众的德行没有?!”
“什么……行刺我?”胤礽越觉得耳膜铮铮做响,兑着满目的惊疑不定,惶悚一抬头,正巧对上康熙冷若冰霜的脸色,当即双膝着地:“儿臣有罪……”胤礽原听得如坠雾里,又听得有人要谋害于他,一个‘玄武门之变’更是让他惊骇非常,哪朝太子不忌讳这个词儿的?现下康熙见问,他本就心惧的很,只知皇父恼恨他,兄弟又使出手段对付他,虽然皇父说大阿哥害了自己,可也不知前一关就此揭过了与否,如今满脑子的混沌不堪,一时间哪儿寻摸的出合适的奏对,只是低泣着请罪不已。
康熙也不知是见了胤礽,还是这一番话说下来,才觉内里稍有抒,这会子再看了他那样子也是不忍,想起昨日才一阖眼,就见着仁孝皇后哀怨如水的眼睛,心里又是一痛,遂缓了口气对胤礽道:“大阿哥觊觎之心朕从来知之,如今八阿哥,”康熙一顿,提高了声量:“他一个身份寒微的阿哥竟也起了害你的心思,你自个儿就该好生想想!朕只要实话,你若真做下凌逼兄弟、人所不齿的事,那起子讳饰狡辩的托辞就不必对朕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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