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暗潮汹涌 (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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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身跪地听了康熙的一番教训,胤禛不慌不忙道:“人臣并无小视葛尔丹的意思。依儿臣看来,葛尔丹占据漠北回疆久矣,加之其在藏传佛教之中的地位,追随部众势力庞大。虽在乌兰布通一役之中损失惨重,可仍号称有六万之众。其人也确为一代枭雄,进兵退守,都颇有章法。然而,儿臣以为,皇阿玛亲征益处有三:其一,皇阿玛威名远震蒙古各部。有皇阿玛居中坐镇,诸蒙古部必然纷纷报效,我天朝与葛尔丹势力因而此长彼消。其二,葛尔丹身后还跟着阿喇布坦这个心腹大患。灭了葛尔丹,自然趁了阿喇布坦的心思,可儿子担心,给予时日,阿喇布坦便可能效葛尔丹旧事。皇阿玛若能亲征,便可以借战后会盟,适时敲打阿喇布坦一番,以示警戒。其三,上次一战,儿子曾多次听皇阿玛叹息,以未能一战而歼为极大憾事。此番皇阿玛正可一了心愿。儿臣这些浅见,还请皇阿玛斟酌。”

康熙不免动容,脱口而出道:“好,讲得好,正合朕之心意!”他这一晚所见的四个儿子之中,四阿哥胤禛所言确实康熙心中所想。太子和大阿哥都抢着要做主帅,两人也都言辞凿凿,大表决心。可康熙却诸多忧虑。

虽然太子代父出征也是应有之义,可是太子从未带过兵,前营战局繁复,太子只怕难于应付。再者,太子此举只怕也有些私心,大清立朝至今,一贯以战功为荣。诸皇子之中,大阿哥,四阿哥都曾出战,太子自然不甘落后。而且,太子若是出任主帅,便可得军权,想起在自己病重之时,太子表现的种种,让康熙不免有种难以启齿的隐忧。

至于大阿哥,就更不在康熙的考虑之列。他上回与裕亲王做义气之争,脾性浮躁,平日的行止,也大有与太子做嫡长之争的心思。最令康熙不满的是,大阿哥私下时间也常常交往军中之人,不少人只以大阿哥命是从。康熙对此,自然是深恶痛绝。

三阿哥性子恬淡,问起之时,只会引经据典,对漠北之事,于风土人情,地方县志甚是熟稔,对于战事,却知之甚少。

只有四阿哥,所议有胆有识,且毫无私意,此刻最得康熙的心思。

康熙于是让胤禛起身,挨着自己的身边坐下,道:“你这一席话,可见你是用了心思的。朕很欣慰。”

胤禛颇受鼓舞,便道:“谢皇阿玛。儿臣即刻写个条陈,进呈皇阿玛,可好?”

康熙笑着摇摇头,道:“朕取你的想法,却不要你上条陈。做这事,得罪人太多,你年纪还轻,还不懂人情世故,以后,万一对景儿就是大罪过。还是朕让上书房拟旨的好。”

胤禛稍一转念,便明白了康熙所指,不由得也是有些后怕。确实,若是自己上了这份条陈,得罪太子,大阿哥不说,朝臣们也必然会议论纷纷,即便不是像佟国维一般被千夫所指,也会遭清流之士的白眼。太子有朝一日登了基,只需扣一顶不孝的罪名,就可以把自己永远圈禁。康熙这一番话,真真透着对自己的眷顾。

胤禛眼睛一热,道:“儿臣感念皇阿玛一片苦心。”

看着胤禛有些湿润的眼眶,康熙轻轻拍了拍胤禛的肩头,道:“明白就好。”正想再说些什么,就见李德全匆匆进来禀道:“左督御史马齐有要事递牌子请见。”

康熙看看放在案侧的自鸣钟,皱了皱眉头,道:“这么晚了,马齐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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