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矛盾螺旋3（1 / 2）

11月10日。

苍崎橙子来到小川公寓，但是却被人拦住了。

“如果可能的话，这件事情还是希望能够交给我来处理。”

“哦？真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个闲情逸致啊！”

“虽然说我实在没有办法说他做错了什么，不过那家伙我实在是看着不爽啊。”

“不过我可是答应了黑桐那家伙呢。”

“那你就先进去好了。”

小川公寓内。

“真令我惊讶，你原来这么性急啊？”小川公寓内，大魔术师阿鲁巴已经在等着了，“不过，这也算是一件令人欢喜的事，欢迎来到我的地狱，最强的人偶师。”

我忍不住了：“我说啊，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而且，这真的称得上地狱吗？”

“是的。这里正是欣嫩谷（注：耶路撒冷南方的一个谷，古时常在此以儿童作为祭物祭神，新约圣经将此地形容为地狱之意）火之祭坛的再现之处，将人们灼烧、杀害、施加痛苦之负面想法集合起来的熔炉。不恰巧的是，身为神殿主人的摩洛可（注：约旦河东岸民族所信仰之神，将儿童于欣嫩谷作为活人祭烧死，便为了祭祀它）不在此地。这里是个相当完美的地方不是吗？有了这样的异界，便可切断外界的物质法则。为了准备打开那条通道，我们老早就开始调查了啊。”

我：“哈哈哈……地狱？那种东西地球上各个角落都存在着，想看超越人类知识的杀戮就去战场。想看不合理的死法就去饥饿的国家吧！这种东西也能叫做地狱？真是可笑透顶了，勉强称得上炼狱就不错了。”

苍崎橙子接过话头：“因为犯了一点小罪，无法落入地狱也无法进去天堂，遭受永远的折磨的灵魂所在地，便是这里的真面目。并不是有所目的而使他们痛苦，只是为了让他们尝受折磨为目的的封闭之轮。因为如此，所以并没有任何魔术方面的效果——当然，处于状况外的你也是。太极图的具现化不会是你的点子吧？好了，快叫荒耶出来。你器量根本不足，之后会发生的事对你也没什么好处！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究竟有何目的，但这里的价值并没有你想探求的那么容易理解，作为你之前给我的忠告的回礼，我就先提醒你吧。”

“你总是这样！……没错，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给我过低的评价。盧文字是我先专攻的，人偶师的名声也是我先得到的，明明如此，你的态度却骗过那些低能的家伙。你那贬低我的态度，让那些家伙也跟着认为我的能力低劣。仔细想想就知道吧！我可是修本海姆修道院的下任院长啊！我学习魔术已经超过四十年，这样的我，为什么一定被排在二十几岁的小女孩后面……！”

“学问和年龄无关，柯尼勒斯，虽然你外表看起来很年轻，但你总是只注意外表，所以内在才会追不上啊。”

“——我还没说过我的目的是什么吧。”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红色的魔术师改变了话语，“我啊，才不管荒耶的实验呢。我事实上对什么根源之涡也毫无兴趣，追求那种不知是否存在的东西实在太没意义了。想碰触神的领域，只要追求真理就好，没有必要追溯本源吧？”

我又一次忍不住了：“笑死我了，真理和本源，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想要抛开本源而单独追求真理，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获得真理吧！是不是幼稚过头了点啊，魔术师！”

“告诉苍崎两仪式的消息也是我独断专行，荒耶为了活捉两仪式连命都丢了。还真是两败俱伤啊。为此这个结界已经是我的东西了。可是呢，我不打算接着完成那个家伙的实验，这是理所当然的吧？苍崎，我啊……可是为了杀你才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啊！……还有你，小丫头，本来我是打算放过你的，可是你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

一批一批奇形怪状的家伙从大厅的外墙上渗了进来，就好像是不断地腐烂变质但又在同时高速生长着的人或者野兽一样地家伙出现在了大厅里……

“在这里你只能具现化这些东西吗？阿鲁巴，你真该从魔术师转行去当电影监督，有你在的话应该能省下不少怪物道具的费用。不过，你大概也只能专门参加一些小规模的恐怖作品吧？怎么样，比起院长，这职业更适合你啊！”苍崎橙子讽刺道。

“嗯，确实是这样啊，要说是有什么不同的话也就是十字架和霰弹枪没有什么作用了吧，哦，不对，如果是威力大一点的霰弹枪说不定还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呢。”我附和着。

“居然如此小看我，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不，看来你监督也当不成了，演出效果实在太烂了。这种程度无法使现在的客人得到乐趣，没办法，说到奇怪，至少应该维持这样的水平。”苍崎橙子踢了一下身旁放在地上的包。“出来吧……”

“吧嗒”一声，包开了，包内空无一物。

同一时间——某个黑色的物体，环绕在名为苍崎橙子的魔术师周围。

然后，就好像是龙卷风席卷过了整个大厅一样，顷刻之间怪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剩下我，橙子和阿鲁巴三个人，还有橙子身前蹲着的那好像是用平面折成的不知名生物。

“……什么”阿鲁巴做梦般地望着这个光景，“那是，什么……我该不会是在看一场噩梦吧？……和我听到的不一样啊！传闻你的使魔已经败给自己的妹妹难道是假的？”

“谁知道呢？”苍崎橙子转向那不知名生物，“……让你吃了难吃的东西啊，不过接下来就好多了，等等就不是那种能源块，而是真正的人肉，灵力的储存量也十分足够。因为他是我的同学，所以你不用顾忌。我平常也好好教过你了吧，只要是敌人就吃。”

不知名的生物以高速沿着地面和阶梯向着红色的魔术师平移过去，没错，没有姿态的变化，只是移动过去而已。

“希望它不会一不小心认错敌人就好。”我带着一丝笑，这个小东西太可怕了，就算是我要应付也要花上不小的力气。

“安心吧，它是我的使魔。”苍崎橙子说……

“消失吧！幻影，我将化有形为无形；忘却吧！黑暗。无形之物将无法碰触；没有疑问，答案显而易见；我的左手持有光，右手持有真理。”阿鲁巴吟唱出了他的咒文。

对于魔术而言，咒文不过是给予个人的自我暗示。起风的魔术和一把武器相同，从一开始就被决定该性能拥有的力量。无论哪个魔术师使用，效力都不会改变。只是，咏唱能让它有所差异。咏唱咒文是为了发现刻在自己体内的魔术，那段内容可以深刻表现魔术师的性质，除了含有发现该魔术所必要的固定关键字，咏唱的细部也是根据各个魔术师的喜好。喜欢夸大、矫柔造作、容易自我陶醉的魔术师，咏唱往往很长。不过光是咏唱增长，威力也会因此增大也是事实。给予自己的暗示越强力，从自身导引出来的能力也能向上提升。

从这方面来谈，阿鲁巴的咏唱可说很优秀，既不夸大也不过长，用最低限度的韵文，以及包含让自己精神高扬的话语，咏唱的发音连两秒都用不上。

名为阿鲁巴的青年虽然喜爱超出必要长度、采用许多无用内文的咏唱，但看来这几年的确有相当大的成长。

咒文咏唱的组合形式和速度、让物质界动作的回路联系，令人惊讶的灵巧。他的咏唱若只单纯从破坏物体的魔术来看，绝对是一流的技术。

“不错的咒文技术呢，而且跟我一样，只要有时间就习惯性地把咒文弄长一点，看来是一个跟我一样有一点自恋的魔术师呢，不过在控制咒文长度方面比我要强上不少的说。”我感叹道。

“不过如果是在战场上的话，你是会采用不用亲自念诵咒文的你亲自创立的现代魔术的吧。”苍崎橙子补充着。

“现代魔术虽然不用亲自念诵咒文，但是也需要经过人造智能体的运算时间，事实上如果是同一个术式的话，时间上并不会比亲自念诵咒文更短，而且威力也相对固定，不过好处是可以同时进行两个术式的计算，虽然说运算时间也会相应延长，但是可以同时释放出两个相互配合的魔术，这是以前所做不到的。”我解释道。

橙子：“原来如此呢。”

另一边，魔术师阿鲁巴已经又念诵出了好几道咒文。

“我是万物真理，在我之前，你终将自取灭亡！”

火海燃起，但是对于那奇怪的影子生物似乎没有任何作用。

“重复！”

“重复！”

“重复！”

可惜的是，这生物事实上只有嘴是实际存在的，整个其他的部分不如说是一个结界，一个溶解内部一切的结界，这才是真正的地狱。

魔术师阿鲁巴就险些要到这个地狱中去走一遭了，如果荒耶宗莲没有救他的话。

不过荒耶宗莲救了他。

“王显！”仅仅是非常短暂的咒文，就使得那奇特的影子生物停止不动了。

名为荒耶宗莲的男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仿佛本来就在那里一般，单手抓着阿鲁巴，轻松地将他从黑猫的口中拉出置于地板之上。

黑猫碰触到男子身上三重结界之一，因此无法动弹。

“——好久不见了，苍崎。”男子说。

“啊啊，彼此彼此，虽然我并不想见到你就是了。”橙子回应道。

“看来阿鲁巴似乎做得太过火了，本来应该是预定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结束这一切……可是没办法，我一个人没办法准备六十四个人的身体。你会在这个城市虽然是偶然，但或许其中也有必然的存在吧？”男子又说。

“虽然不知道是谁把我们牵引在一起，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偶然这个词便是神秘的隐语，为了隐藏无法知道的法则，而创出偶然性这个词。”橙子回应道。

“诶……？你们难道都没有听说过概率波这个词吗？”我说。

概率波，包括物质波、光波等。指空间中某点某时刻可能出现的几率。比如一个电子，如果是自由电子，那么它的波函数就是行波，就是说它有可能出现在空间中任何一点，每点几率都相等。如果被束缚在氢原子里，并且处于基态，那么它出现在空间任何一点都有可能，但是在波尔半径处几率最大。对于我自己也一样，我也有可能出现在月球上，但是和我处在小川公寓内的可能性相比，是非常非常小的。而打破这种可能性的，就是“魔法——平行干涉”，原本是以偶然的形式出现在世界上的可能性，会被塑造成无数条世界线，然后，当每条世界线的结果被世界所记录下来的时候，偶然就转化成了必然，而平行干涉，则是把不同的世界线相互调换，又或者是相互融合的可怕技术，而燕返也是把三条世界线相互融合的招式，不过因为燕返只能融合固定方向的三条世界线，所以它只是一个招式，而不是一个完整的魔法。

“别在意这些，更关键的是这个家伙吧。”苍崎橙子说转向荒耶宗莲，“这公寓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做的装置？不会是既有生也有死，将这种不确定性汇集成形的箱子吧？捏造一天完结的世界，再收集面临死前那一瞬间炸裂的灵魂，这样的作业没什么效果，老早在几百年前就作出这种结论了吧？就算收集数百个死亡，你的目的还是无法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