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京城行(1 / 2)
第二百六十章 京城行
“有事吗?”电话接通后,罗成中冷声说了一句。
“市长,那个新闻记者肖达的底细您清楚吗?”向华群讪笑了一声,“那家伙说话很嚣张,比调查组的肖浓黑说话还难听。”
“你得罪他了?”罗成中却是反问了一句。
向华群不敢隐瞒,把今天肖达找自己谈话的经过说了一遍。
罗成中听了,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叹了一口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说完,罗成中就挂断了电话,让电话那头的向华群呆若木鸡,知道情形非常不妙了。
事实上,最终的处理决定不是衡北市委做出来的,而是南湖省纪检委做出的组织决定:朱自珍被开除党籍,撤销党支部书记和厂长职务,谢之章也被撤销了副厂长职务。西衡县的县长向华群受到党内批评,并且调离西衡县。
多年以后,肖达在一次聚会中问赵政策:“当年我去西衡县采访,带去的五百块钱丢了五十块,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吗?”
赵政策却是哈哈大笑:“五十块钱对你是小意思啦,走,我请你喝杯咖啡。”
最终,肖达还是没有能够解除自己心中的疑惑,只有他老婆马春花在偷笑:“我们班长那人,做事情是没有套路的,你想套出他的话来啊,门都没有!”
南湖省的政坛出现了很大波动,省委书记钱丁洋升迁到了京城任职,成了政治局委员。省委副书记程有全接任了钱丁洋的省委书记职位,省长汪理横还是没有能够拼过程有全,继续当他的省委副书记兼省长。
衡北市市委书记徐东清病退,市长罗成中不出意外地接任了市委书记职位。常务副市长黄铁芯可以说是众望所归,当上了衡北市的市长。退隐的章全副市长却是东山再起,更上一层楼,当上了衡北市的常务副市长。
向华群县长一调离西衡县,县长职位就由赵政策这个常务副县长暂时代理了,也因此更忙了。
这样,电子仪器厂这个西衡县改革中的最后一颗钉子,也被赵政策彻底清除了出去。西衡县也正式进入了赵政策时代,划下了深刻的烙印。
赵政策却又面临了一个难题,王语嫣参加了高考,考上南湖大学政治系,一个多月后就要去上学了,不得不另外找一个保姆来照顾两个小孩。
为了把乔雪丽调进县政府,赵政策可以说是费了一翻周折。曾涛无疑是最幸运的,由县府办主任晋升为西衡县的副县长,主要负责工商业。原来负责这项工作的谢锦绣副县长有些差强人意,被安排负责农业。
曾涛上去,这个县府办主任的位置才给乔雪丽给让了出来。事实上,赵政策还是很看重曾涛的,虽然说这人有些小心眼,但本性不坏。而且,曾涛的应变能力也是赵政策所需要的。现在的西衡县今非昔比,不再死气沉沉,到处充满活力。要是按照以前的老方法来管理,无疑是不行的。
想比之下,赵政策的京城之行却更充满戏剧性。
飞机上,男士们清一色地西装革履,领导飘飘,唯独赵政策一个人仍然是那套深蓝色的中山装,显得有些另类。
离开京城已经三个年头了,赵政策再次踏上京城的土地,很是有些感慨。来之前并没有通知邓巧巧,赵政策想先回母校北方大学去看看。
都说不到深圳不知道自己口袋里的钱少,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头上帽子太小。据说在京城楼房随意掉下一个花坛,就很有可能砸到三个厅级干部。因此,进京城的地方干部,大都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就得罪人,影响自己的仕途生涯。
下了飞机,坐上机场的大巴专线,赵政策先是来到了汽车西站,然后转乘公共汽车到北方大学。京城的公共汽车一如既往的拥挤,但人们的素质都很高,不象衡北市的人们那样争先恐后去抢座位。
要是全国的国民素质都有京城人这么高,也许国家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吧,赵政策心里感叹了一声。
因为学校已经放暑假,校园里很是冷清,只有几个留校学生在篮球场上三对三的打半场,不时传来几声吆喝。
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欧阳教授家的门口,按响了门铃。门一打开,赵政策就看见了欧阳教授满头银发下面的呵呵笑容,禁不住心头一热。
“老师。”赵政策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叫了一声。
“让老师看看,呵呵,政策成熟多了啊。”欧阳教授伸出双手,抓住了赵政策双肩,仔细打量了几个来回,“欢迎回来看看。”
“老师,您坐。”赵政策赶紧扶着欧阳教授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如既往的恭敬。
“老伴,政策来了,快出来瞧瞧。”欧阳教授却是朝里屋招呼了一声。
“知道啦,你的爱民学生回来了嘛。”欧阳夫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正在泡茶,马上就过来啦。”
不一会儿,欧阳夫人就笑盈盈地走了出来,一边摆茶一边说:“政策啊,你的老师可是经常念叨着你呢,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谢谢师母。”赵政策赶紧说,“又来您这蹭饭了。”
“知道你要来,我早上特意去买了猪脚和五花肉,等下让你吃个饱。”欧阳夫人笑着打趣道,“老伴,你看,政策还是惦记着我的拿手菜多一些吧。”
“政策,这两年你弄出来的动静可不少啊。”欧阳教授感叹着说,“我这里都不时传来西衡县改革的消息呢,压力不少吧。”
“让老师担心了。”赵政策讪笑了一声,“都是进行一些尝试,难免有些问题存在。但我认为大的方向应该没有问题,一号首长不也提倡要建设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吗?”
“只要对国家对人民有好处,你怎么做老师都支持你。”欧阳教授笑呵呵地说,“我就是担心你太年轻了,难免意气用事,官场可不比学校,到处充满陷阱与诱惑,你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谨遵老师教诲。”赵政策很是恭敬地回答说。
“该教你的东西在学校里已经教给你啦。”欧阳教授感叹着,“很多东西,老师也只会纸上谈兵,真要运用到实践当中去,也未必有用,还是你当年写的《实践出真知》有道理啊。”
“老师这是有感而发啊,是不是学校出了什么问题?”赵政策神色一动,就问了句。
“官场上果然锻炼人哪。”欧阳教授看了赵政策一眼,“我这连音都没漏,你就察觉到了。”
“都是跟您学的嘛。”赵政策讪笑着恭维了一句。
“这个问题一下子也书不清楚。”欧阳教授叹了一口气,说,“上至校长,党委书记,系主任和各级党政机关干部,下至老中青年教师和行政后勤的干部职工,每个人都有一肚子的牢骚。归根结底,就是在办学上,无论是领导还是群众,人人感觉到自己手中没有权力。”
“老师,我有些明白过来了。”赵政策呵呵一笑,“应该是进入八十年代后,学校发生了一些根本性的变化,在毕业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察觉。行政管理部门已经取代教学科研部门,占据了主导地位。我也看过一个统计数据,教学科研单位增长四倍,非教学部门就会增加十倍。归根结底,还是体制的问题。”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欧阳教授眼睛就亮了起来,“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一针见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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