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风起(6)(1 / 2)
刘堪闻言,差点没吐血,又见陈志泽的目光闪烁,更是可气。
不过想起陈听雨jiāo代的话,心内又平静下来,努力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这个事情。
“太子殿下,睿亲王能有今日地位,并不是先帝送的,也不是当今皇上给的,而是凭着他的实力,真刀真枪,一拳一脚,打出来的。太子殿下此番出去,只需要说出事实即可,是非功过,让其他人去评判。”
“为什么?”刘堪当时这样问。
“因为太子殿下的目的,是去表明态度的,今日与睿亲王决裂,并不是太子殿下不顾孝义亲恩,而是睿亲王过错在先。睿亲王不是如此轻易就能扳倒的,太子殿下必须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也只有如此了…”
当时刘堪说出这话时,对今天的结果还心存幻想,毕竟他将来是大明的皇帝,说出来的话等同于金科yù律,朝堂之上谁敢不捧在手上细心地琢磨。
然而陈志泽的一番话将他拉回了现实,有他睿亲王在一天,他刘堪就不可能一手遮天。刘堪此时的心情,就像隔靴搔痒,越是挠不到,就越觉得痒,就越想挠。
褚行发现陈志泽字字讲得都是事实,且处处为睿亲王开脱,并无歹意。听陈志泽提起先祖褚遂良,想起唐太宗曾赞其“鲠亮”,又自愧于心。反复再三,便终于点了头。
“哦,就是只是如此?…”孝仁帝失望毫不顾忌地挂在脸上,话语中更是充满了失望与鼓励,恨不得陈志泽爆点内料出来才开心。
不过陈志泽似乎太老了,脑子与眼睛都不灵光了,没有看到孝仁帝的变化,依旧我行我素,惶恐道:“回皇上,微臣愚钝,日夜查问,只有这些…,还请皇上另择贤能…”
现在大家终于看出来了,陈志泽老而弥坚,是不想做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干脆甩手,将烫手的山芋jiāo到皇上手里。
“陈爱卿智虑过人,先帝也曾赞叹,既然爱卿查出了这些,那事实便是如此,该怎么做,依法即可,等结果出来了,再告诉朕吧。”孝仁帝的话中充满了讥讽与愤怒。
陈志泽不是听不出来,而是不想听,即便听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跟睿亲王对着干吗?一没实力二没权利,再者确实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褚行一定不会乖乖地招供的。正所谓,不聋不哑,不做大家翁,他们爱怎么招怎么招。
“臣遵旨!”陈志泽说完,又道:“启禀皇上,刚刚御林军押来三百五十六名luàn党,并有一推的证据…”
孝仁帝摆摆手,打断陈志泽的话,道:“行了,该怎么审理,爱卿看着办就是了,总之别冤枉了好人,也绝不可放过一个luàn党。”
“是!”在其职谋其政,陈志泽也没有诉苦,既然拿着朝廷俸禄,就该出血流汗,这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
这个朝会进行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孝仁帝也实在支持不住了,便赶紧散了。
“皇上有旨,今日各位爱卿辛苦,明日早朝就免了!”刘全刚扶孝仁帝消失在内帘,又急忙跑了过来,大声道。
众人又不得不原班站好,再跪拜了一次:“谢皇上恩典!”
待官员们出朝mén时,月亮已冉冉升起,一sè清凉柔和的月光,如水泻一般扑在街面上。街道人声寂寥,各位官员相互打了招呼,便钻进各自的轿子内,四散往京城各个角落走去。
何常在与李彦也没有什么jiāo流,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进了何府。
“琦儿呢?”何常在突然转过头来,疑huò地问着李彦。
“她去赵萍那玩去了…”这是李彦早已想好了的借口,没想到何常在今日才想起来。
“原来是这样,有好多天了吧?怪不得府内冷清了不少…”何常在想了想,感慨道,语气柔和中带着伤感,伤感中充满怀念。
昏黄的灯光照在何常在的雪白的头发上,李彦此时才发现,何常在的皱纹已经布满额头的每个角落,上下两chún似乎都不怎么合缝了。
“何常在老了…怪不得如此害怕寂寞…”李彦怜惜地想道,一时却又找不到安慰的话来。
“是啊!要不,孙婿马上飞鸽传书让她回来?”李彦建议道。
何常在却摇了摇头,叹道:“不必了,从小到大,琦儿难得有几个真正的朋友,我这个做爷爷的,能给她的实在太少了。让她好好玩吧,回来了跟我说一声…”
“是!爷爷!”李彦这一声叫唤是发自肺腑的,眼眶都湿润了。
何常在点点头,蹒跚地往自己的房间去了,毕竟年纪大了,又站了一天,累坏了,然而家丁准备伸手搀扶时,却又被他严厉地推开了。
“放心,我还能走…”何常在喝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