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君子可欺之以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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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中国影视的表演学,现在最盛行的莫过于两派。

一种是一话剧舞台表演为基础衍生出来的,以再现模仿为刻画人物手法的表现派。这种表演方式上手快,学得人也多,同时也特别适合电视剧表演,所以中戏出身的科班演员大多精通此道。

还有一种,是以斯坦尼理论派为基础,加了一点布莱西特理论的体验派。也就是易青教依依他们班学生的这些东西。这种表演方式随着研究的深入,和学术的发展,越来越成为时尚的表演主流,虽然上手慢了一些,但是能够规律性的帮助演员适应各种角色。近年来一直倍受电影学院推崇。

电影学院的表演二级学院自己内部也分为两派,一派是以院长系主任崔心清老师和她的丈夫霍宣老师为首的表现派学者;另一派是以副院长系副主任王敬松老师,著名演员黄雷老师为首的,推行“齐派表演理论”的学者。

这“齐派表演理论”其实就是传统的体验派的新声。是斯坦尼理论在中国实践中总结出来的,与中国文化,中国传统价值判断与文化思辩相结合的产物。这套理论强调演员的创作目的,创作工具,创作结果三位一体,即这三个的答案都是演员本身,创作目的是为了演出自己的个性,创作工具是自己,创作结果是象自己一样地角色。和象角色一样的自己。

这套理论以解放天性为基础,与传统体验生活相结合,强调对规定情境的把握与开掘,非常适合中国学者和年轻演员的学习掌握。以致与刚刚在学术界提出时,非常轰动,此后每年专为学习这套理论的各国演员,留学生络绎不绝。

自然的,第一个创造性地提出这种理论的那位大师。也名垂青史,大名赫赫。

这位开宗立派的一代大师,就是徐晓君要拜访的齐世龙教授。

齐老师一代鸿儒巨匠,跟孙老爷子一样,可谓桃李满天下,育人无数。与孙老爷子不同的是,孙教授的学生大多是手握实权的电影公司,国家单位,拍摄团体的掌舵人,而齐老师地学生多半跟老头自己的性格一样。都是些童心未泯地,相对单纯的演员和学者。

齐世龙教授自己就不擅长处理人情世故。教出来的学生也大都是口碑不错的乐天派。

90年齐老师在一群考生当红发现了后来星光灿烂的黄雷和江文地弟弟将武,又资助了一个档时好几天没吃饭的穷孩子。这个穷孩子后来成了他齐派表演理论的集大成者,杰出的学者,电影学院历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副主任,二级学院副院长——今年将成为依依这届考生的两名主考之一的王敬送老师。

93年,齐老师又在美术系的落榜考生中发现一个美玉良材。该良材从未想过要考表演,在齐世龙教授鼓动下随便一试。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成就中国影视近十年的玉女喘气,最近又成功转型成著名美女导演,也是网络上地博客红人——徐晶蕾。

象齐世龙老师这样一位成就超卓,万众瞩目,声名显赫的宗师级人物,却有一个常人看来很要命的缺点——单纯不通世故。

可想而知的,一个整天研究“解放天性”,“象孩子一样轻信”的痴迷于学术地学者,他的性格心态和为人处事会是怎么样的。他在表演学术上的研究越精深,在思想上就越接近童真。所以除了一年一度的表演专业考试三试最后一关的总拍板,其他时候大家都不拿电影学院里的行政俗务打扰他,让老人专心研究学问。

因为大家都知道,就是放手让他去处理校务,恐怕这位童心未泯老来浪漫的老教授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呀。整个就是一个进金庸笔下的老顽童周伯通。

徐晓君本身没什么业务能力,能派去常年掌管胶片资料,负责给大放电影厅开开门什么的。而齐世龙经常半夜想起什么问题,都要去放映厅找片子来看,所以经常去“麻烦徐晓君,而徐晓君也非常愿意被“麻烦”,所以两个本来不应该相熟的人,多少有点面熟。

徐晓君留着这份人情,这份人际关系多年,总算派上了用场。她要糊弄君子,借刀杀人,以求自保,好让易青,孙茹这些血气方刚的小家伙们威胁不到她。

齐世龙教授也是个略显得发福的老人,岁数跟孙老爷子不相上下,事实上,两人是多年惺惺相惜的至交好友。

这天齐世龙老师正在反复推敲今年表演系三试要考学生们的考题。小保姆来告诉他说,又位电影学院的徐晓君老师来拜访。

其实齐世龙老师是不想见的。只是自己平时对人家多有烦扰,现在她既然登门了,不说实在说不过去,只好停下手上的活计,走出书房,在客厅来见徐晓君一下。

老教授走进客厅,刚在沙发上坐下。对低头站着的徐晓君道:“小徐来拉?坐啊坐啊,不要客气!”

徐晓君不坐,肩膀一抽一抽的。

齐世龙老师奇怪了,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徐晓君突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戏份十足,扑通一声给齐世龙教授跪下了。

齐世龙老师吓了一大跳,急忙道:“这是干什么?这是做什么,不兴这样,赶快赶快,快起来。”

徐晓君抬头看着齐世龙,哽咽难言。

齐世龙老师再一看,徐晓君的半边脸夸张的肿得老高,不禁不怒道:“谁这么狠的手,怎么把人打成这样?你天天在电影学院上班,怎么会有人打你?”

徐晓君声情并茂的哭道:“老爷子,您帮帮我吧!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您可要救命啊!”

齐世龙老师立时道:“什么事你说,我一定帮你!”

徐晓君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孙国放老教授家,他……他们家……”

“老孙怎么了?”齐世龙听说牵扯到老朋友,更加打起精神问道:“怎么还扯上他们家了。

徐晓君叹道:”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去年,孙教授的掌上明珠,他们家的公主那个小孙丫头……”

齐世龙微笑道:“我知道这孩子,小雪团似的特别可爱。”

“那是她小时候可爱吧……”徐晓君道:“去年我办得那个补习学校,正好赶上常年班招生。孙茹这丫头突然带了一个妖里妖气,长的挺勾人的女学生来。说是要安插在我的常年班里学表演,还说是她爷爷的主意。我原说加个学生不打紧,可是孙茹说了,她这个朋友来这里,一分学费也不交,而且,还不住六人一间的学生宿舍,一定要开间单人房间给她单住。”

齐世龙老师不禁皱了皱眉头。

徐晓君接着道:“老爷子您想啊,孙家的大小姐对我们这种人,那是多大的来头,我们哪敢得罪啊!只好把这学生收了进来,一分钱学费也没要,还专门给她租了间房,象姑奶奶似的供着……”

齐世龙老师摇头道:“你这话我不认可。老孙的名望是他自己的人格,本事累积起来的,关他孙女儿什么事?你有必要应酬这个小黄毛丫头吗?”

徐晓君心中暗笑,心里说这老头还真是一点人情事故都不懂,居然也能活到这么一把年纪,真是奇了。

她赶紧附和道:“可不是说的。我本来也想说,自己贴点钱,能安抚了孙丫头就算了。孩子嘛,何必跟她们计较呢?谁知道,竟是把个天大的祸害招进了自家门。”

“……自从这个学生进了我们学校,就没一刻安宁过。先是每天晚上招些外面奇奇怪怪的男青年来,躲在房间里不知做些什么。最奇怪的是,有个叫易青的导演系学生,听说是让孙老爷子收了做关门弟子的,他明明是孙茹的男朋友,却三天两头瞒着孙茹一个人跑来找这个女学生,还在她房间里过夜,清晨才走。”

“竟有这等是?”齐世龙怒道:“想不到,真想不到!我们学院的风气现在败坏到这种地步了!你怎么也不管管?”

徐晓君为难的事:“我一个四五十岁的半老婆子,这种羞杀人的男男女女的事,怎么管?再说了,孙茹这孩子最近拿着孙老爷子的名头在外面飞扬跋扈,只有人家巴结她的,谁敢去招惹她。我也只好睁一眼闭一眼。只盼望着,能熬到今年考试,把这学生赶紧送出去倒干净。”

“哼!”齐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怒道:“这样品德的学生,形象再好,专业再好,我们也决不能要!就算过了二试,三试我主考的时候一定把她刷下来!”

齐世龙老师说着,犹自余怒未息的道:“那个叫易青的学生,不是听说前一段在日本电影节上着实为学校争了点光彩吗?我原以为孙老哥看中的孩子不会错,没想到他在个人问题上居然这么不检点。这才是大一的学生呢,就沾上圈子里的那些歪风邪气了,将来毕业了还怎么了得!乱弹琴!”

徐晓君故作惶恐的道:“老爷子,我也就是太委屈了,到您这儿诉诉苦,您可千万不能让孙老爷子和那个易青知道啊,不然我这学可更办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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