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四 接头(2 / 2)
元义康摇头晃脑,不堪其烦的样子:“唉这种丰说起来也够扯皮的麻烦到孟老弟实在是不好意思。
前几天横刀旅的一个队正领着几个部下在青楼吃饭时,碰到守备旅的人,双方是一直不和的,见面时为抢张桌子吵了起来,当兵的都是火爆脾气的,结果当场打了起来,那青楼被砸了个稀巴烂,横刀旅的那个队正被当场打死了。
易小刀当晚去找肖桓交涉要守备旅交出凶手来,可老肖是个死犟头,回绝得干干净净说事情没查清楚弄不清凶手是谁就是不肯交尸。
易小刀的火头也上来了,这几天横刀旅的人成群结队地到处横着走,见到守备旅的人就打,双方连兵器都动用了,都死了几个人闹得街市人心惶惶。蜻安马知府给我说了好几次了,说这群丘八的事再不管管蜻安的商场就要停市了。没办法,今晚我只好召集了大家当场把事说得清楚,谁是谁非来个了断,不然再这样闹下去谁也受不了。
孟镇督你是东陵卫大员,事涉刑律和军纪你是最权威的了。今晚的事多有依仗你了。你给他们评个理断个是非出来。你说话他们不能不服,一定能帮他们了结这段恩怨的。”
孟聚心想,世间最艰难的事就是断是非了。他笑道:“我来听听经过倒是无妨,但肖将军和易将军都是我东平宿将,资历都比在下老得多,在下人微言轻只怕说话他们未必听得进去。倒是元都督您是他们的正管长官,您说话他们不敢不从吧。”
元义康唉唉两声,说:“孟老弟你也跟我说这此虚的。我在东平是个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的,说我是都督,但我的命令出了都督府大门就不好用了,东平的事难办啊!孟老弟,倘若朝廷同意我都想跟你换个位置坐了。”
“都督您别开玩笑了,我只是五品的同知镇督,怎能跟您这从三品的都督比呢?”
“多少品都没用,说话算数才是真的。孟镇督你在自己地盘上一言九鼎,生杀在握,想用谁就用谁想免谁就免谁多威风,老哥我就惨了,朝廷只管朝我下令,完不成任务或者出了漏子朝廷要砍脑袋的人是我,下面的军头们只管伸手向我要饷银,要经费要用!用到他们时候,却是推推阻阻,哪怕让他们剿几个山匪毛贼都能拖上一年,非得谈好了价钱才肯出动打仗,但又不肯卖命,每次剿匪,回来都是拿一堆人头给我报功要赏银,人头还全是妇孺老幼的!他***,就算杀良冒功,你也得给我找点青壮回来吧?”
“我有心要收拾他们吧,旅帅一级的任命免权又是在六镇大都督府那边,我无权撤免。你说责任要我背,权力又不放给我,世上哪有这样带兵的。我活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不说别的,现在易小刀和肖怛两个家伙的纣纷就差点把我给逼疯了,我竟拿他们一点办法没有,东平都督谁爱当谁当!我可是早想回洛京去了,哪怕跟叶剑心一样,当个编撰闲职都比现在过得舒服
听着元义康越说越不像话了,孟聚干咳一声打断他:“都督慢慢来,事在人为嘛!我看新来的鲜于旅帅对您还是很恭敬的。”
“鲜于霸,他不行!”
“怎么,莫非鲜于旅帅有什么不称职的地方?”
不是说这个,我说这人的心性不行。刚来的时候他对我还是蛮尊敬的,但现在不知怎的,他跟六镇府的人接上线了,攀上了高枝看我的眼神也有点不对了,最近也不怎么听话了。这人也是一头白眼狼。”
元义康感慨道:“孟镇督你是最好了,你有本事,忠心重情义,你待过世的叶镇督那真是没话说的!倘若你当初肯过来帮我那就太好了!今晚的事我也是有点私心的,想借助老弟您的虎威压这帮丘八一下,等下你要帮我忙说话态度强硬点。”
兀义康说得坦白,孟聚也不好推脱:“呃,我尽力再为吧,但易将军和肖将军都不是不识大体的人,怎么会闹成这样?”
横刀旅和守备旅的恩怨说来长了,真扯起来说不定能扯到刘汉前朝去。他们积怨已久,倒也不是易小刀和肖怛两个人的事。孟镇督我再说给你听吧”
马车顺着总督府内的道路一路开进去,金黄的夕阳照在树林的顶尖上,将整片树林染得金一般的辉煌。马车一路走过,孟聚看到了那栋熟悉的楼宇,叶剑心曾住过的小楼。很自然地想到了叶剑心,孟聚立即想到了远在洛京的叶迦南。
年青又天真的叶迦南,她如今在洛京可好吗?她应该已经现事情的真相了吧。
面对一个陌生的,三年以后的世界,她是否已经适应了呢?叶剑心又是如何跟她讲述这三年里生的故事呢?
看到了那栋小楼,孟聚就仿佛想到了思念的女子,他定定地望着窗外的楼宇,马车驶过了好久都不忍移开目光,心中却是感触又伤怀。
协调会议室设在元义康的会客室里,当孟聚和元义康进去时,房间里已经坐着几个人了,孟聚扫眼一瞥,易小刀和老将肖怛二人都在场,另外还有一个瘦高个的男子,正是不久前见过面的鲜于霸。
孟聚本以为横刀旅和守备旅斗得那么厉害,调停的场景肯定是剑拔弩张,气氛紧张的。不料进门一看大家和睦得很,易小刀和肖怛并肩坐着,喝茶聊天亲密得仿佛是一对生死之交来着。易小刀说了句什么逗得肖怛哈哈大笑,连声说,“好好好就该这样!”
易小刀年青洒脱,肖恒沉凝稳重,看这一老一少聊得欢快,孟聚怎么也看不出他俩心存芥蒂的样子。
倒是鲜于霸在旁边坐得远远的,象是流鼻血似的昂着头,一副不屑与之为邻的傲慢样子,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他。
看到兀义康与孟聚并肩进来,三位旅帅都起身行礼:“元都督,孟镇督!”
兀义康伸手出来压了压:“坐吧坐吧,不必多礼。”说着,他请孟聚坐下,二人谦让一阵后最后还是兀义康先在主位坐下了,孟聚坐他旁边,边军的一个旅帅在下,围成一个小圆坐着。
“靖安城内军衔最高的几个武官都在这边了,”兀义康一个个望过众人感慨道:“在这里的除了鲜于旅帅是最近才调过来的,我们几个,肖老将军,易旅帅,孟镇督和我大伙都参加了上次靖安大战,那时我们一同经历患难,大伙都是死里逃生啊!”
在座的哪个不是聪明人,知道元义康在调解之前想动之以情,大家都跟着说:“是啊,蜻安大战时若不是孟镇督救命,咱们都得喂北蛮子了!”
“呵呵,老夫还欠着孟镇督一顿酒呢,说来真是惭愧啊!孟长官不要怪罪老夫才好。”
“哪里,老将军太客气了。那次若无老将军慷慨鼎力相助,我也是早丧命了,老将军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鲜于霸在旁边眼看这伙老战友抒情怀,他也插不上嘴,很不屑地撇撇嘴,仿佛瞧不起这帮人的虚伪。
“所以呢,大家是同生共死的交情,如今又同在东平共事,这是难得的缘分。打靖安大战后,我们这帮老战友可是好久没一块聚了。”
“过日子就是这样,太久不见人就容易生分,就容易生出误会来。大家要以和为贵,凡事多沟通多交流,不要为一点小摩擦伤了彼此的和气,孟镇督你是我们几个的救命恩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孟聚微笑道:“救命恩人什么的,元都督言重了,战场上大伙并肩战斗,哪谈得上谁救谁?
不过都督说得好,大伙是同生共死的交情,这是难得的缘分,倘若有什么误会那不妨说开了好。我就听说了最近横刀旅和守备旅的弟兄在底下有点冲突,闹得不是很愉快?
天下的大兵都一样,要是不打架不滋事,那兵就不是兵了,那是圣人了,诸位都是带兵的,带着一伙圣人怎么打仗。所以当兵的打架有时也不是坏事,不打架弟兄们的血勇怎么给提起来。
我一直都是这么说,能打架,敢打架的兵,打起架来嗷嗷叫的兵那才是好兵,那些缩头缩脑不敢打架的兵那是废物!白送我也不要”
孟聚说得有趣,会场气氛一下活跃起来,将军们笑着说:“孟镇督精通带兵之道,是我辈中人啊!”
孟聚也跟着笑,但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底下的弟兄们可以由着性子乱打一通,但我们当将军的那就得克制,得以大局为重了。打两架无所谓,但打出人命来了还不收手,那就坏事了,越闹越大的话恐怕诸位都不好控制。
今晚我刚过来,不是很了解情况,不过天下是非,没有讲不通的道理。人情讲不通,可以讲道理,道理讲不通还有国法嘛!朝廷制出军纪和宪令来就是让大伙有个讲理的依据嘛。这事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将军们对视一眼元义康干咳一声:“肖老将军您说说?”
肖恒捋着下巴斑白的胡子,很矜持地说:“这事易老弟那边死了人还是易老弟来说说吧。”
易小刀连忙出声推辞:“不不,还是肖老哥先说吧,肖老哥说。”
看着两人彼此推辞谦让的样子,孟聚只觉一头雾水。放在平常人家打官司时,哪个不是争着要说自己的冤情和委屈,可看这帮人的做派,客气得象下馆子吃饭,哪有半分纣纷的样子?
谦让一通后,最终还是易小刀说了经过。
大概五天前横刀旅的一个队正带着五个部下到凤来馆喝酒,喝得熏熏的,恰好碰到守备旅的人也在喝酒。恰好名妓秋凝香准备要出场表演歌舞,有一张桌子在前排的两伙人都要坐,结果争了起来,大家都是喝了酒的丘八,没两句就吵了起来,接着就动起手来了。十几个大兵混战一场,混乱中横刀旅的那个队长被打死了。因为太乱,凶手也弄不清楚是谁,但肯定是守备旅的人。
易小刀说得不偏不倚,也没有添油加醋,这份气度让旁听的孟聚都暗暗称赞。说完他还很客气地问:“在下说得未必对,肖老哥有什么要指正的吗?”
肖恒捋着白胡子点头:“易老弟说得很好,事情就这样了我也没啥意见。不过一天前易老弟的人可是在徐扬街也打死了我的两个兵啊。”
易小刀连忙分辨:“这绝对不是我的意思,都是下面的弟兄们乱来,唉,肖老哥,事情过后,我过去想找你讨个说法,你咋不立即把凶手交出来呢。你不肯交人,弟兄们很气愤,我也实在压制不住啊!”
“嘿嘿,易老弟说得稀奇了,你自己都说,弄不清楚凶手是谁,我咋个交人呢?交谁?总不能冤枉胡乱捉个人去就杀了吧?再说了,现在你这边死了五个人,我这边可是死了六个人,这凶手又是怎么交法?”
“肖老哥,我这边死的可是队正,是军官,你那边死的人都是小兵吧?”
“小兵又怎的,谁的命不是命?军官的命就能顶两个小兵性命?大魏朝好像没这个国法吧!”
双方虽然针锋相对,但语气都很平和,温和得象谈家常一般,到了旅帅这个级别的官,拍桌子瞪眼已经没必要了。
易小刀摇头笑笑,却也不争辩,转而对元义康说:“元都督,孟镇督,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怎么处置二位大人定夺吧,末将定然从命。”
肖桓也客气地说:“末将也听候二位大人处置,元都督孟镇督你们说好了。”
听到二人这么说,元义康嗫嚅着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他求助地望向孟聚,目光中满是哀求。
孟聚叹气,心想无怪若义康没有威信,此人确实是胸无定见又没有见识这么简单的一桩官司都断不了。
他说:“元都督我们出去聊两句。肖将军易将军鲜于将军,失陪一下。”
几位将军都说不敢,孟聚拉着兀义康出去。在走廊里僻静的地方遣开了左右从人,元义康问孟聚:“孟镇督,这事该如何处置才好?两边都死了几个人,这仇怨大了!你帮我出出主意吧。”
“都督,杀人偿命自古如此。末将认为,无论按朝廷刑律还是人情道理,最好让各家交出凶手明正典刑来平息纠纷。”
“这个是群殴,怕是不好找凶手”
“可以让东陵卫的军情处介入,把各场料纷的证人都请来,一个个当面认人怎会找不出凶手?还有,易小刀和肖恒带兵不严,纵兵行凶都应受军杖,都督觉得这样如何。”
听了孟聚的建议,元义康顿时头大。虽然他也知道,孟聚的提议是正理,但这样要分辨甄别需要不少时间。元义康怕麻烦,他现在只想早点把事情平息下来,也不愿被东陵卫的军情处介入边军内部,至于要说把易小刀和肖怛打军棍那更不可能了。那二位不来打元都督的板子,元都督已是阿弥陀佛了!
犹豫了一阵,元义康才讷讷地说:“孟镇督,我对刑律也不是很精通,但以前处置过村民为抢夺水源而生的斗殴。比如甲村与乙村为掩夺水源械斗,甲村死一人乙村死两人情形与如今倒也有几分相似。”
“请问,都督那时是怎么处置的呢?”
“请问都督那时是怎么处置的呢?”
“呵呵,都是师爷教的,两村的死者,两村自己负责赔偿抚恤,但因起械斗惊动官府,两村的族长都受杖;又因甲村比乙村多死了一人,乙村需交一个凶手出来受王法处置,该杀的杀,该刑的刑,生死无怨。
这样处置,两村都无异议,都赞青天大老爷明断秋毫,判得公正。
孟镇督,我觉得,这种军中斗殴处置,宜粗不宜细,我们不便追究太深的。两边都死了人,现在还要交出几个人来受死,那仇怨不结得更深,打得不更厉害?
依本督看,还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吧,让易小刀和肖将军各自出钱来赔偿对方死者了结此事,从此不得再起纠纷——孟镇督,您觉得如何?”
孟聚叹口气,心知元义康果然是没甚见识。军中斗殴与乡民械斗看似相近,其实却是完全不是一回事。民事纠纷,调整为主,确实是宜解不宜结,但军队是什么地方?军法如山,军纪如铁,那不是说来玩的,怎能含糊了断?
横刀旅和守备旅之所以敢肆无忌,弊地火拼,表面上看是因双方仇怨,究其实质,其实还是元义康这个军队主官没威信,部下们都没把他放眼里。倘若换了个敢杀伐果断地都督,再给两个胆子丘八们也不敢放肆。元义康这软蛋,他不敢得罪手下将领,这样含糊处置的话,今后谁还畏惧军法?肖恒也好,易小刀也好,都不会感激他,反而只会更瞧他不起口孟聚含蓄地问:“都督,这样处置,不会有后患吧?”
“呵呵,应该没啥事吧!对,就这样定了!”
孟聚也不多嘴,反正自己已提出了意见,听不听就随元义康了。
商议既定,二人又回了房,元义康宣布了处置意见:横刀旅交出一个凶手,肖怛罚薪二百两银子,易小刀罚薪三百两银子,罚薪将作为抚恤死者用。从今以后,双方不得再起滋事,违者军法重罚。
听元义康宣布命令,肖恒脸若寒冰,易小刀却是先说话了:“都督,我们是受害者一方,现在还要我们交人出来——这样处置,末将怕弟兄们会有意见啊!底下的弟兄要是不服,闹出事端来,末将没法约束了,那时都交给都督您处置?”
元义康顿时额头出汗,他讷讷地不知如何是好,又求助地望向孟聚。
孟聚叹口气,心知人心果然不足,元义康这样宽纵,部下反而更欺上门来了。他也不忍看元义康困窘,出声道:“易旅帅此言差矣。军令已下,士卒不服,我们当将官的就要弹压,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横刀旅有哪个敢不服的,旅帅不妨告诉我,我跟他谈去。”
易小刀愣了下,他敢欺负元义康,但对孟聚还有几分忌惮。他也不还嘴,淡淡说:“哪里敢劳动镇督大驾?末将自己处置好了。”
孟聚紧追着问:“那,易旅帅,没问题吧?”
“没问题,末将谨遵都督训令。”
元义康松了口气,他又望向肖怛,老将神情淡淡的:“末将也听从都督训令,没问题。”
旁听的鲜于霸撇撇嘴,嘴里都都几句,斜着眼睛瞄元义康,一副瞧不起的表情。
接着,易小刀当场地很爽快地拿出三百两银票的罚薪交给元义康,肖恒摸摸口袋,他有点尴尬地说:“末将身上没带银子,改天一定遣人将罚银送与都督——易老弟,麻烦你代为向胡队正的家属表达歉意吧,小伙子们下手没轻重,害了胡兄弟性命,老夫也觉得很难过口易小刀肃容:“一定转达,也请肖老哥代我向守备旅的弟兄们道个歉吧,我治军不严,闹出了这么大事端,实在是对不起了力“两人互相道歉,元义康在一边看着高兴,赞道:“这就对了嘛,大家同丹共济,互相体谅,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胡队正”三字让孟聚听得一震,他问:“易将军,贵部不幸丧生的那位队正,他是姓胡?”
易小刀诧异地望孟聚一眼:“我刚才没说吗?哦,好像真的说漏了。说起来,胡队正还是孟长官的熟人呢,前两天孟镇督您刚见过他的,他就是胡龙啊!
可惜了,胡兄弟命薄啊,靖安大战那么凶险的场面前闯过了,没想到会死在一场青楼械斗里,真是不值啊!唉,人啊,说去就这么去了!”
胡龙死了?!
这下,那灭口案真的是再无线索了!
孟聚一激灵,他凝神望了易小刀一阵,却见他摇头晃脑地感慨着,不显丝毫异样。
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孟聚干脆问:“听说易将军的老家是洛京人?清明可是快到了,你可是要回南方的洛京去祭墓啊?”
易小刀一震,眼神掠过一道铎锐的寒芒。他平静地答道:“唉,路程太远了,北疆这阵子也不是很太平,今年,我怕没法抽身回去了。”
“哦,还是公务要紧啊!”
“没办法,我们异地为官的,万事不自由啊!”
两人不紧不慢地闲聊着,偶尔对视一眼,却都是飞快地移开了各自目光,觉得对方实在是深不可测,无法琢磨。
刚才的一问一答,看似平常,其中却是大有玄机。孟聚用接头暗语询问易小刀身份,他主动暴露自己身份,看似冒险,其实却是有一条退路的:“自己是东陵卫的镇督,韩启峰在自己手上被审了两天,自己清楚南唐鹰侯的接头暗号,这事是能解释得通的。”
而易小刀的回答更妙,按规定,回答的句子中要有“北疆”和“秋分“两个词才能确认身份,而易小刀的回答中却只有“北疆“这个词,没有“秋分“这词一这同样是可进可退的妙计,如果孟聚是南唐的鹰侯,那自然会知道他的身份;如果孟聚只是单纯的东陵卫镇督,却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想通了其中玄妙,孟聚不由得由衷地佩服易小刀,顷刻之间,亏他怎么想得出来呢?这人当真有颗剔透玲珑心啊!
孟聚笑笑:“易将军好手段啊。这下,真的料理干净了!”
易小刀笑容可掬:“不敢不敢,孟镇督言重了,元都督说得好,大家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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