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机关算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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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甚至连那个女子的衣角都没有沾到,便被挡在她身前的男人,重重甩开,毫不留情的力度,直接将上官翎雪掼倒在地,宇文熠城却连眼角眉梢都没有动一分,惟有冰冷嗓音,凉薄从她的头顶传来,一字一句,毫不留情……

“上官翎雪,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最初,也不过是因为你当年救我的时候,有几分像夏以沫罢了……”

阖了阖眸,逼退眼底满溢的悔恨与涩痛,宇文熠城清俊脸容上,唯剩下一片冷意,“这些年来,我留下你的性命,不是为着让你再一次伤害夏以沫的……”

语声一顿,男人不带一丝温度的冰冷嗓音,一瞬坠满了浓烈的肃杀之气,“若是你胆敢再伤害她一分一毫,我现在就取了你的性命……”

长剑出鞘,蓦地指向瘫倒在地的女子,凌厉杀气,从泛着青光的剑尖流出,握剑的男人,指尖修长,稳而坚韧,没有一丝颤动,狠辣而决绝,仿佛只要面前的上官翎雪一动,他手中的长剑,便会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喉咙……

上官翎雪望着直抵在她咽喉的剑尖,抬眸,落在面前男人眼睛上的一双眸子,红肿似要滴血,眼底浓烈的痛苦与不能置信交织在一起,扭曲了精致的脸容,“你要杀我?……为着那个女人,宇文熠城,你要杀我?……”

仿佛直到现在,她仍旧不能相信,或者确切的说,不能够接受,她倾心相爱的男人,为着另一个女子,竟要取她的性命……

这样的事实,似乎比之一剑杀了她,还要让她痛苦。

“五年前,我原本就没打算对你手下留情……”

宇文熠城的嗓音冷的如同他手中的剑,淬了浓墨般的眸子,抹过毫不遮掩的嗜血杀意。

上官翎雪被他眼底翻涌的无情一刺,只觉心口像是被人用力剜去了一角般,叫人痛的发狂。

是啊,原本五年前,他就已经想杀了她的……后来之所以肯留下她的性命,也不过是因为想让她活着遭受种种的折磨罢了……

如此算来,这些年来,她的纠缠不放,她的处心积虑,又算什么呢?任她机关算尽,到头来,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空……

上官翎雪不甘心!如此的不甘心!

可是,她再不甘心,又能怎样?

抬眸,上官翎雪眸光淬血,恨恨扫过面前的宇文熠城与他身后不远之处的白冉冉,眼底怨毒,一闪即逝,而后,突然身子一挺,视死如归一般,开口道,“好……宇文熠城,既然你想杀我……”

语声一顿,女子似难掩心底的苦涩痛楚,睁大的明眸里,一瞬滚出大颗大颗的泪水,贝齿紧咬唇瓣,越发衬得整个人似雨中清荷,楚楚可怜,凄婉嗓音,一字一句的道,“……便动手吧……”

她这是在求死吗?

白冉冉心中忽而一动,下意识的望向宇文熠城……这一刻,她突然很想知道,他手中的长剑,究竟会毫不留情的刺向那个女子,还是,最终会不舍?……

宇文熠城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下意识的落在他身上的犹疑目光,稳若泰山般握着长剑的手势,一瞬更加坚定,“好……”

眼底抹过决绝杀意,宇文熠城没有丝毫犹豫,挺剑向着上官翎雪心口刺去……他决不能留下半点隐患,让她再有机会伤害那个女子……

长剑如虹,没有半点停滞,一出手,便是杀招……上官翎雪似没有料到,面前的男人竟如此绝情,睁大的瞳仁,猛地收缩,溢满惊慌失措的怕意,本能的惊叫了一声,向后退去……

这一着变故太快,白冉冉只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随着男人扬剑的那一瞬,一并提了起来,仿佛一下子连心跳浑然忘记,眼前惟有男人毓秀挺拔的身姿,他冷峻的侧脸,以及他墨如点漆般的眸子里淬满的坚定而决绝的杀意……

一瞬,白冉冉只觉停滞的心,仿佛噗的一下,用力跳动起来,跳的那样快,以致她整个胸腔都仿佛疼痛起来。

可是,就在宇文熠城手中的长剑,几乎刺向上官翎雪的心口的时候,泛着青冷寒芒的剑尖,却被平地里突然斜刺而来的另一柄长剑,蓦地格了开来……同样冰冷的两柄秋水长剑,在半空中相撞,发出铮的一声脆响,在这肃杀的冬日雪夜里,显得异常清晰而刺耳……

宇文熠城看清来人,墨眸瞬时一厉,冰冷语声,已带了杀意,“宇文烨华,这一次,你还打算救她吗?”

宇文烨华眼中浮起一抹苦涩,将手中剑势收回,顿了顿,方开口道,“皇兄,可否先容我问她几句话?”

男人嗓音沙哑,听来似粗粝的沙子磨着钝铁一般,有说不出来的浓重苦涩与痛楚。

宇文熠城别开了眼睛,眸底一片冷冽,不愿再看他这副模样。

连宇文烨华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可是,有些事情,他却不能不问,不能不做。

“皇兄说的都是真的吗?”

转身,宇文烨华缓缓望向面前的女子,张了张嘴,半响,方才将压在喉咙深处的后半句话,问了出口,“……珩儿,真的是我的骨肉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眼,男人哑破嗓音,不受控制的低了下去,仿佛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重若千斤一般,压的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他定定的落在面前女子身上的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琥珀色的瞳底,一瞬说不清是苦涩,还是痛楚,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期待,又是那样的害怕一般。

矛盾而凄凉。

上官翎雪却是眉眼一戾,精致的脸庞,因为方才的死生一线,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惨白容色,但是一双明眸眼底的痛恨,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又怎么样?”

女子蓦地抬眸,双眼死死的顿在男人的眼睛上,“宇文烨华,你该不会忘了,那一夜,你对我做过什么吧?……”

被她这样毫不掩饰的提起那一夜的事情,即便此刻,宇文烨华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也还是情不自禁的一跳。

是啊,那一晚……他怎么会忘记那一晚呢?

那个时候,当他得知她要设计陷害夏以沫与宇文彻的时候,他连夜赶往宫中,想要阻止……却在那里遇到了她……然后是,一夜痴缠……

即便明知,那一刻,她对他的委身,不过是为着阻止他会破坏她的计划,但是,当她主动抱住他,吻向他的一瞬,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起了妄念……

一夜痴缠,于他,是多年夙愿得偿,是心底满溢的欢喜与爱慕;但对那个女子来说,却只不过是一场利益的交换吧?

只是,哪怕明知她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利用他,但他还是心甘情愿的沦落进她的陷阱……

哪怕如今再次回想起那一夜发生的一切,他与她的肌肤相亲,拥抱缠绵,宇文烨华都觉,甜蜜多过苦涩,眼中一片尽是痴然……

上官翎雪难掩恨意的嗓音,就在这个时候,静静传入他的耳中,说的是,“……就因为那一次,我有了身孕……”

她的嗓音中,没有一丝得知自己有孕的欣喜或快乐,惟有藏也藏不住的几乎满溢而出的怨念与恨意。

她恨他吗?还是恨那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那因为女子的一句肯定,心底而起的一腔欣喜若狂,因为女子语声中近乎毫不掩饰的恨意,如一盆冰水般,从宇文烨华的头顶直泼而下,一瞬心底一片凉意。

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确认,“那个孩子……就是珩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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