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求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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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这重华宫的偏殿,已经一天一夜了。除了将一日三餐准时送进来的宫女,与看守在外的一众侍卫之外,夏以沫便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

她试图向他们打探过司徒陵轩的下落,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哑子般的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肯透露半分。

她不知道如今外间的情形如何,更不知道司徒陵轩是否还活着。时间越流逝,夏以沫的不安也越重。她只知道,如果再这样稀里糊涂的等下去,她只怕要疯了。

“司徒陵昊呢?”

被守在门外的持刀侍卫再一次拦了住,夏以沫没有试图再闯出去,只尽量心平气和的道,“我要见他……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要见他……”

为首的两个侍卫,听了她的要求,却只面面相觑,显是十分的犹豫不定。

“不打算传达吗?那我自己去见他……”

没耐心再等下去,夏以沫看也不看那挡在她面前的两把明晃晃的长刀,就要往外闯去。

“娘娘,没有王爷的命令,属下们决计不能放你出去……”

尽忠职守的拦住了她,年轻侍卫一脸强硬,“请娘娘不要再为难属下了,请回吧……”

夏以沫的脾气也上了来,“如果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司徒陵昊呢?……让开……”

仗着他们并不敢真的伤她,夏以沫一双手已经放在了阻住她的刀身上,她已做好打算,若他们真的不撤兵刃,她也不惧血溅当场。

眼前形势,一触即发。

就在夏以沫深吸一口气,脚下打算更进一步的时候,却听平静的夜色里,悠悠的飘进来一道慵懒的嗓音:

“司徒兄此刻正忙着与众大臣们商议,如何处置废帝司徒陵轩一事,只怕是没有时间见姑娘的……”

随着话音的响起,但见朦胧月色里,一个毓秀挺拔的人影,正渐渐从黑暗里走出来,一路灯火渐明,将那人的脸容,也照的渐渐清晰……

却不是那离国皇帝宇文熠城,又是谁?

乍得在这里见到他,夏以沫一颗心,不自禁的一跳,本能的脱口唤道,“越……”

那“越书白”三个字,本已到了嘴边,夏以沫却忽而念起此人的真实身份,遂生生的将他曾经告诉她的那个名讳,咽回到了肚子里。转而呛声道,“原来是离国皇帝……”

浅淡月色下,她白皙的脸容,如冰玉一般冷冷清清的对住他,一双清透的眸子,更是充满厌恶与气恼的瞪着他,显然没有给他什么好面色。

这样活泼泼的表情,宇文熠城似乎只从她的脸上看到过。男子不由一笑:

“其实,孤并不介意夏姑娘你还拿以前的称呼,称呼在下……”

不知为何,那“离国皇帝”四个字,从她口中吐出来,倒似十分难听的紧。

夏以沫没有预料到,他一张口,话题竟会扯到一句称呼上,愣了愣,继而想起,当初他告诉她,他的名字唤作“越书白”时,她却故意“小白,小白”的叫他的情景……

只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萍水相逢、被她所救的男子,竟会是今日离国的皇帝宇文熠城,而且两人再相见之时,竟是他与司徒陵昊,逼得她和司徒陵轩落入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

一念及此,夏以沫更没有了好声气,“还叫你‘小白’吗?……你知不知道,其实,小白是一条狗的名字……”

果然,此话一出,对面男人那一张刀削斧砍般的俊颜,面色刹时变得十分好看。

望着他脸上难得出现的错愕与怔愣的神情,夏以沫堵在心口的一口恶气,倒是舒坦了不少,还不忘再狠狠的补上一刀,“算了,省得侮辱了‘小白’这个名字……”

原以为被她这样戏弄的男人,一定会恼羞成怒,哪知除了最开始的微微惊诧之外,此时此刻,对面的那个离国皇帝,已是恢复了一贯的心平气和,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正薄唇含笑,一双料峭的桃花眼,意味不明的直直望住她。

夏以沫被那种目光,那种笑,瞪得心里直发毛。

为了掩饰这莫名的心虚,夏以沫赶忙转移话题道,“喂,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一问,却猛地记起他先前出现之时说的那一番话,心里瞬时一紧,也不待他开口,便又道:

“你刚才说,司徒陵昊正在跟众大臣们商量如何处置阿轩之事……你知不知道,阿轩现在怎么样了?”

问到她口中“阿轩“的安危之时,女子脸容上焦灼的关切之色,藏也藏不住的泄露而出,任谁瞧见那样的神情,也可轻易的看出,那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重要。

宇文熠城原本还带些笑意的黑眸,不由冷了几分,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夜深露重,沫儿你就打算这样让孤站在瑟瑟寒风里跟你叙旧吗?”

一边说着,男人一边径直往里屋走去,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了下来,一双墨眸,似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还呆呆的愣在原地的女子,“对了,孤唤你‘沫儿’,你不介意吧?”

夏以沫脑子还有些懵,本能的回道,“随便……”

眼见着得到她回答的男人,又自顾自、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向前走去,夏以沫只得巴巴的跟上去——

“阿轩他怎么样了?”

她心中挂念司徒陵轩,待得宇文熠城在椅子上坐定,便忙不迭的又开口询问道。

宇文熠城瞥了她一眼,语声淡淡,“成王败寇,还能怎样?”

夏以沫也情知司徒陵轩如今的形势不会好,但男人的一句“成王败寇“,还是令她原本就悬空着的一颗心,又向着那无底的深渊里坠了坠。

瞧着她只因这一句,便瞬时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宇文熠城心中似软了软,连一把凉薄的嗓音,都仿佛柔和了几分:

“如今司徒陵轩被关押在天牢里,只待发落了……”

天牢,发落……心口一滞,夏以沫一下子跌坐在旁边的椅子里,“他们会如何处置阿轩?”

却听宇文熠城漫不经心的道,“听闻众位大臣对将其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一直争持不下……”

夏以沫原本一颗心担忧不已,被他这么故意一言,倒只余气恼,“宇文熠城,你能不能正经点?”

“历来皇位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宇文熠城嗓音寡淡,稀松平常般的诉说着这世间最残酷的一项争斗,“斩草除根,方能永绝后患,这个道理,司徒陵昊自然比谁都明白……”

“这么说来,阿轩是必死无疑了?”

心头一恍,夏以沫蓦地站起身,“我要去救他……”

“你连自身都难保,如何救他?”

宇文熠城语气闲闲,残忍的指出这个事实。

是呀,他说得对,她要如何救司徒陵轩?她根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一念及此,夏以沫顿时无力的停在原地。少顷,却反而释然了:

“如果我救不了他,我宁肯陪着他一起死……”

女子斩钉截铁般的嗓音,在空空荡荡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沫儿你对那司徒陵轩可真是情意深重啊……”

宇文熠城突然冷冷一笑,显然对她这种意气用事的行径,十分的不屑。

“如果不是为了我,他原本可以只做一个逍遥王爷,纵情山水的……”

夏以沫如此自责,“是我连累他卷入这皇位之争的……”

“有些事,确实因你而起……”

说这话的男子,嗓音沉沉,听不出什么情绪,惟有一双幽邃的眸子,锐利冰冷,深不可测。

片刻,便听那宇文熠城又道,“其实,你也无需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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