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深殇不知情浓时(十四)(1 / 2)
小山崖上,空旷无物;在和煦的阳光下,满地厚积的冰雪闪闪发着白光;时而还有寒冽的山风拂过,轻扬起弦月触及凉润的秀发。
浑身冰冷颤抖的她,恍惚中被拥入温暖宽厚的怀里,如若梦境,显得那样不真实。
“为何一声不说就离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拥着单薄的她,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一时忘记了自己和她的身份,呼着白雾,脱口而出的话牵肠萦心倍感柔情;空荡悬着的心,这一刻才真正有着落了;刚刚看到孤寂的她站在崖边,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而心身早已麻木的弦月在听到他担忧的声音时,竟觉肝心若裂,却仍旧固执的吞声忍泪;只侧着脸置于那温热的胸膛,那传至耳边的咚咚心跳声,一切都说明了这是真的,并不是她在做梦,都是真的。
命运何其作弄于她!曾经饮鸩止渴狠心将他推出自己的世界,可兜兜转转,又让他们回到了原点;缘深情重,终究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实意。
“公子,我只是闲来无事,想要看看这北方初春的雪景,所以才上这山丘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难掩沙哑的声音,弦月说完便试着从夏侯储怀里退出来;她不能再这样!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又会眷恋上他温厚的疼爱,更怕自己会越陷越深。
听出她话里的疏离和客气,遂又见她支离自己,夏侯储这才如梦初醒;暖意的阳光下,他稍减炙热的眸光低若凝视。
在握住她手臂的那一刻,夏侯储来不及多想什么;像是出于本能,只想带给她温暖;然而现在却更像是她带给了自己那能填补虚空的慰藉;就连现在,他都舍不得放开手,他觉得自己着魔了,不知为何时时心心念念的总是她?
许是因为在雪天冰窖里站久了,她本来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显白皙,微微泛红的清眸对着他却有些闪躲;待到他完全放手后,她离着他往后退了退,双臂相叠随意搓捻着;随即便转过身又向前走了几步,遥望着远处晴空万里的蓝天下连绵的白雪天地,心下苍然独绝。
或许她不知道,这一刻的她带着那股散之不去的忧愁,仿佛已看透了红尘情爱,怜漠清泠;纷繁浮云皆无法让她的心激起一点涟漪,包括他在内。
“春雪凌冽复暖阳,花满芬芳醉春江;北方初春有时甚比严冬寒冷,但却富满生机;想来弦月姑娘你多在南方生活,冬春时节只怕多是阴冷刺骨的雪雨,却难见这样的冰天雪地吧。”说着,夏侯储解下自己的狐裘披风,几步向前,悄然地为弦月披上;目露笑意怜惜却暗藏幽深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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