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辗转反侧 1(1 / 2)
宫紫蔺侧躺在床上,刚才与师傅道了别后,便又偷偷摸摸的回了来。
师傅也帮自己把过脉,他拍了拍胸膛,十分信誓旦旦的跟她说,这东西他能解。
他这么说,想来也是有了办法,总比自己瞎折腾来的好。
宫紫蔺又翻了一个身,面朝那窗户,隐隐约约透过窗户纸还能看到那一轮残月。脑中又不觉忆起师傅与她说的话。
原来,轩烬是世子,来头倒也不小,而,湘沫到底是为了她吃尽了苦头。
若有来生遇,君心似我心,相思不负卿。
这话语的意思,莫不是若来生再遇见,希望你和我一样,但是,我的相思吧,再也不会给你的了。
她,终归还是恨了他这么一回。
心中有些闹哄哄的,师傅与她说的事太多了,轩烬与湘沫这一年发生的事也太多了,多的似乎比那夜空中的星辰还要多。许是,比那许久不住人的屋子里的灰尘还要来的厚实。
那一夜,他瞧着她坠入了悬崖,怕是第一次心这么透彻过了。人世间的是是非非,终归不过是一场执念,为了一个执念,负了一个佳人。这笔交易,实在不是聪明人的作为。
他那时是否也想着,今生不能相守,起码在阴间了不能让她独自飘荡,便就这么跳了下去。湘沫其实算苦也算幸运的,到了头,还是那人终归是明白了,她在他心中,其实很重要,重要的都不敢去看一眼。
宫紫蔺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幸而,老天爷没有放弃他们,那悬崖下是一汪泉水,流窜间倒也救了他们一眼,也幸而她家师傅,那时候去哪里采药,才能救了他们一眼。
她倒是听师傅说,这轩烬经过了这么一劫难,人啊,倒是有些不同了,虽还是木讷的,但对于湘沫的事格外的上下,湘沫的药什么的都是他自个亲自弄。但是,就是那一句话,终归还是说不出口,两个人便就这么僵持着,明明心里清楚的很,可就不说,瞧的旁人一旁干着急。
宫紫蔺不由双眼一眯,这死轩烬,若再不知道去开口,把这湘沫再一次气走。下一次见面之时,她非把他脑袋给切开来,瞧瞧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装着的,白痴到这种地步。
如此想着,脑子里便莫名想到了早晨的事,那一翩然而去的背影,心又是一痛。宫紫蔺无奈的一叹,怕她的执念,也是抛不去了。
半夜折腾的事情太多,以至于早上巡查的时候,瞌睡虫一直在朝着她,弄得她想睡却又不能睡,心底懊恼的很。
“阿威哥,下午我们还要还是巡逻?”宫紫蔺往嘴里扒了着饭,头扬着瞧着眼前也正在席卷饭菜的人。
“下午?咱们是站岗去。”
“站岗!”宫紫蔺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想着有要像木乃伊一样一动不动,便又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种想直接晕过去了事的冲动。
“对啊!你不要再发呆了,这次我们可是去御书房哪里。”
“御书房!”宫紫蔺不由大喊道,手中的筷子应声掉地,有没有搞错,就在他眼皮底下。
“你脑子嗝屁了,这么大声干啥!”阿威不由蹬了一眼眼前吃惊的人,刚才她这一大叫,真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有一种面目无光之感。
“呵呵,我这不过是惊讶惊讶。”宫紫蔺也意识自己反响过于强烈了,不由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御书房不就是皇上的地方,我才来第二天,这……”
“你当以为我放心啊!”
宫紫蔺瞧着阿威一副无奈的神情,便也觉得这事有蹊跷,便忙开口,轻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昨日,不晓得哪个刺客喜欢夜闯皇宫,而且还没捉到,弄的皇宫人心惶惶的,巡查的都要换成武功强一些的,让我们去御书房,主要是御书房人手本来就多,我们去了也不会太拖后腿。”
刺客。宫紫蔺干笑两声,这事是她师傅惹出来的,到了头,倒是他徒弟受罪,改明个再见到师傅,她非好好敲诈他一顿,安慰下她那受伤的心灵。
“况且听上头人说,这好像是指明我们的。”阿威似有想到什么,有些不解的开了口。
“指明?”宫紫蔺眉头一皱,她就一摆设,能入谁的眼了,不就是昨日个,想到什么,心口猛的一紧,难不成,他认出她来了,拉了拉阿威的袖子:“你知道,是谁指明我们的吗?”
“这……我那晓得,反正就是上头呗,对了!这次在皇上眼皮底下,你莫要在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你的这条命,真要被你给玩没了。”
瞧着阿威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宫紫蔺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她昨日也不就发个呆,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但是瞧着眼前人一副坚定的样子,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弯下身子把筷子捡了起来,在衣袖上擦拭了下,继续埋头与饭间。
走一步算一步吧。
宫紫蔺仰着头,风袭过耳畔,些许的碎发不由有些不安份的乱闹着。这让人熟悉的让人发颤的御书房,此刻就这么**裸的在她眼前绽放着。莫名的心间有些痛,只因这御书房中不禁有那个她心尖上的人,还有那个,他执意要封的皇后。
阿威刚刚说的话语,依旧这么刺耳的在耳中环绕不去。
“今日,那个要被封为皇后娘娘的女子也在这御书房内,记得,打起十万个精神来。”
话语就这么夹杂着尖锐的刀子,向她心头刺去。
恍惚间,还记得,曾经这御书房只有她能进去,也只有她有资格那般放肆的在他的御书房,没有章法的乱坐着,陪着他度过一夜又一夜烦躁的时间。
怎么,时间不过过了一月,就这么改了吗?也那习惯也改了吗?也是,一个习惯养成不过半个月,都已经一个月,习惯能不改吗?
想到这个,宫紫蔺却是再也没办法去瞧那个御书房了,那般曾经让人欣慰的地方,如今倒也血迹斑斑,惹人不堪。
“阿卿,你怎么了?”
那道有些粗狂的嗓音传来,宫紫蔺微微一怔,忙收回了视线,牵起那有些僵硬的嘴角,兀自这么浅浅的笑道:“没事,只是风有些大了,身子便有些呆愣了。”
“记得,今天打起精神来,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了。”
“是是是。”宫紫蔺连说三个是之后,便是强迫着自己不再去瞧那御书房,一门心思想往那站岗这事情钻去。
可是吧,事情就是这么相对的,当她好不容易钻进去了,那门啊!就这么咯吱的打了开来。在这广阔的地方,莫名也有些响的过分了。
宫紫蔺心一惊,连忙眸子下垂,自是不去瞧那里,怕又出了什么差池,被他瞧了出来。
可,往往事与愿违。
“你,昨日那个御花园中的人?”
那双黄色的靴子便是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视野里头,想去无视,可哪能这么简单的无视。
“属下,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君子煜的视线依旧这么坦坦荡荡,坦荡的让人心底发憷。
宫紫蔺脑中此刻乱哄哄的,想问他为什么要把她弄晕,为什么要说她死了,为什么要娶其它女子。可是,心底也明白,此刻问了不过只是把事情弄得复杂起来,况且,问了,这人绝对不会说的,也只能自己查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过了一会,可那一会与宫紫蔺来说,便也如那一月,一年的漫长,却没想到,落入耳中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宫紫蔺心眼一提,心跳也加快了些,为什么他要问自己的名字:“属下,名唤上官卿。”
“上官卿吗?抬起头让朕瞧瞧。”
不用去看也知那双桃花眼此刻必是向上挑着的,宫紫蔺于这时,心跳就是那脱了缰的马儿,拉也拉不住的狂跳,暗自安抚了下心跳。她,绝对不能露出马脚来。
宫紫蔺缓缓抬起头,映入眸中的脸庞,依旧是那张妖媚的脸,眉眼妩媚,勾人心魂。
握着长矛的手,暗自更加的曲紧,指甲嵌入肉中,有些痛,却也让人清醒着。
“昨日,朕还没细瞧,今儿个发现,朕的御林军里竟然也有这般娇弱的人,若不是御林军里只能有男的,朕还真要以为这是女子了。”
他一笑,眸子里的目光依旧晦涩难解,却是引得那抬头的人,眸子猛地一缩,便也马上松了开来,目光向下垂着,依旧是一言不发。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怕说了,会被看穿。
“皇上,走吧,某让官员们久等。”
那道轻柔的嗓音传来,却是把人的心给刮了一刀。宫紫蔺心一僵,视线扫向那一张脸,那是一张如何形容的脸。如花似玉,若水柔情,美的娇艳欲滴,美的惹人怜惜,许是那江南烟雨养成的女子,怕也敌不过她那骨子里透出来的柔情。
心泛着一丝疼,连带着那双眸子不由有些龟裂开来。
“上官卿。”
一声呼唤入耳,宫紫蔺抬起眸子,看向眼前的人,随即连忙恭敬道:“是,皇上。”
“以后,便就留在这里吧。”
那一句话语夹杂着的语气,莫名有些让人耳熟,却也说不出是什么熟悉,但是也似那一块石头扔入平静的湖水,激起波澜。
“皇上?”
他身旁的女子首先开了口,有些不解的望着他,而他却像是没有听到,只是这般瞧着宫紫蔺。
宫紫蔺看着他,两股视线交汇在一起,她猛地一惊,却是马上垂下了头,不敢再去瞧去:“皇上,属下刚进宫,这御书房乃是皇上批阅奏折处,属下怕是难当此重任。”
“难不难当,自也不是你说的算,从今日起,你便在这御书房吧!”
说罢,君子煜便是这么绕过了她向前走去。
宫紫蔺看着那双靴子从她身边走过,可是那心底的涟漪怕是难以消去,何况……
那一道有些嫉恨的目光,若是没有看错,便是从那女子眼中传来的,这是?
想到这个,心底倒也不解起来了,现在的她不过是男子装扮,难不成她以为君子煜好这口?
“阿卿,你怎么又发起呆来了。”
“哈?”宫紫蔺忙回过神来,瞧着眼前死命瞅着他的人,她这段时间真的很爱发呆吗?没有吧!
“不要东想西想的,好好站着,不要再给我出事!”
说罢,阿威便是走向另一旁,认真的站起岗来,面色肃立。
宫紫蔺瞧了瞧那认真的人,又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这,她还是站着就好了,啥姿态都是扯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宫紫蔺只觉浑身麻的要命,非常想找个地方坐一回,或者让她随便乱动下也是好的,她真的站的要晕过去了。
双眼有一搭没一搭的搭着,手偷偷摸摸的张了又握紧,握紧了又张开,期待能让自己舒服些。
“累了?”
一记熟悉的语调,宫紫蔺心忙提起,挺了挺胸膛,面色严肃道:“回皇上,没有!”这算什么****运,每次都是偷懒的时候被抓到,她的运气何时这般好过了。
“真的?”
“是!”一声强而有力的坚定,宫紫蔺看着眼前那般戏谑笑着的人,有些不解,这,他到底现在在想什么,她现在只是个侍卫,他就不能无视了去?
“嗯,朕想了想,既然累了,就下去吧!”
语句入耳,宫紫蔺瞬间眸子睁大,这话语,是让她好休息去了,还是?怎么心这么不安了起来。
“皇上,是属下失职,望皇上惩罚。”不管什么惩罚,总比现在忐忑不安来的强。
“惩罚啊!”君子煜双眼一眯,便是伴随着嘴角那若有似无的弧度,有一丝狡猾的意味:“要不朕罚你当太监如何?”
哈?宫紫蔺一听,眼眸越发的睁大了,她怎么觉得这人恶趣味的可以,心间升起一股想把他一掌拍飞的冲动。
想归想,现实哪能这般做。
“皇上恕罪,家里就只有属下这么一个独苗,望皇上开恩。”宫紫蔺连忙跪了下来,这太监倒是无所谓,但是,她不是男的,怎么给他割啊!
“也是,朕倒也真不会这般的狠。”
宫紫蔺眉眼一挑,这话未免感觉有些怪怪的,好似原先的时候,她还是她,而他只是单纯捉弄她的时候。
心一紧,却是泛着丝痛,他的眼神依旧落于她的头上,却莫名的加深了那份钝痛。
久久凝望之下,她跪在地上,看着那双黄色靴子与自己眼前停驻,耳畔的风还是有些肆虐,拍打在自己的耳垂中,却再也无暇顾及。
“那便罚你,晚上也在这里站岗。”
话语落地,却是瞧那黄色靴子慢慢的从眼前那一块小小的视线中挪动。
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宫紫蔺忙抬起头,却只瞧见那一背影跨进了那房中,视线中,有些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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