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寒魇之死(1 / 2)
竹楼回廊,傅雨骁坐在栏杆上抬头仰望星空,乌黑的空际,星星在一片浩瀚中一闪一闪,不知道哪颗才是爹或娘。
寒魇告诉她的事,她一直在消化,却又一时消化不了。比如,自己身中弱水之毒。比如,无殇逼自己喝的冥河药引其实是为了救自己。前面那般直接的要致她于死地,而后竟得知他是在救自己,这让她如何接受,如何消化。
星星还在闪动,她心却迷茫了。也许她和夜无殇之间隔的并不是山,而是一张纸,一捅就破的薄纸。关键是没人去捅破它让真相显露。
“还在想弱水的事?”不知何时,寒魇已然出现坐在她身边的栏杆上。
傅雨骁反问“哥哥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
“因为哥哥有心事的时候也会坐在这里,就像你现在这样”他和傅雨骁在某些程度上还是想似的。
“我们是注定的兄妹”傅雨骁笑着靠在他后背上。
两人坐在夜色里背靠着背抬头仰视星空,时光仿佛在此刻静止将其留作回忆。
“还有两年就会和哥哥一样……月圆食血续命……”他侧首问她,“你会怕吗?”
“哥哥不也说了还有两年吗?”傅雨骁回以灿烂的笑容,“人都会死的,只是长与短而已,那是否意味着他们现在就要杞人忧天。两年的时间会发生许多事情,也许就会有一个叫‘奇迹’的东西出来,哥哥你说是吗?”
“是啊,会有奇迹”吗?寒魇忽然转身看着傅雨骁,万分认真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可以平平安安的活过六年,和每次月圆食血度过一生,你会选择平安的六年还是与食血度日的一生?”
他以为她会思考,会踌躇。没想到她竟一口答出:六年。
“我不贪心的,六年足以,人生不在长短,我可以一个人在六年里活出一生的精彩。”她笑着说,灿烂的笑容就像夜空里的繁星,一闪一闪,洋溢着希望的光火。
一个人,六年时光,想怎么活就怎么活,随心而活,随性而为,不为其他,只为自己,真的,六年,足矣。
当初他怎么就没她的豁达呢,也是,当初若是决定了,又怎能成全她的六年呢。
诚如他说过,他嘴害怕的不是自己的弱水,而是……得知她身中弱水。
寂夜如水,凉凉的,却又暖暖的,晚风吹在身上比几日前暖和很多,星星闪动,远处树影摇晃,傅雨骁伸手接住风送来的树叶。
寒魇看着她手里的绿叶,绿油油,一种生命的希望在萌动,让他有种想在世间留下些什么的感想,他问她,“你喜欢什么树,我们一起种”
树,能留下的也只有和她一起种的树。
雨骁笑着回答,“我喜欢针叶松,因为相府的后院有”
相府后院宗祠附近的针叶松是她小的时候丞相爹爹亲自种下的,那些针叶松承载着年轮岁月,瑾言、瑾瑜和她的童年,还有后来的小晨。曾经她们在针叶松下打过雪仗,说笑谈天。
寒魇转过身,摸摸她的头,叹笑,“等有时间我们一起种”
“好啊”傅雨骁很爽快地答应,将他的手从头顶上拿下来紧紧握在自己手心里,“有哥哥和洪姨陪着我,真好”
明确地来说,知道自己还有亲人呵护,这样的感觉真的好温暖。
细白的手指触到他手背上的疙瘩,傅雨骁眉头紧蹙,目光凝视在他手背上的伤疤上,有些心疼“哥哥手上怎么有这么大个疤,一定很痛吧”
“现在不痛了”寒魇抽回手,将那可怕的伤疤掩盖在袖子里,忽然语锋一转,词调哀伤道“有时候我真想把这个可怕的伤疤揭去”
“为什么,会很痛的”傅雨骁急忙捂着他的手,防止他真的干傻事。
“痛又何妨”寒魇看着自己的手自怨自艾着说,“有什么伤疤最好一次清除,掩着,捂着,只会溃脓生烂,到时候想回都回不去了。”转而看向傅雨骁,将问题的决定权丢给她,“雨骁,你说是吗?”
傅雨骁被他的反问堵的哑口无言,迟疑地开口“是……”
“你和无殇之间的事也不能掩着,捂着,否则到时候想回都回不去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错只是一时,错过却是一辈子。有些事还是得摊开了说清楚的好”
“能摊得开,能说得清么?”雨骁自己都每个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点也不了解夜无殇了。不知道他想什么,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交流沟通。凭着自己的意识去揣测他的心,好累。她们之间真的能摊开吗?
脑袋突然挨了一记,寒魇在她脑门上扣了一下,“怎么说不清,明天哥哥替你去说,早点睡吧”
“哥哥……”
寒魇不给傅雨骁说话的机会,径自走进屋内。
翌日,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春天就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季节,竹林四周鲜绿环绕,傅雨骁的视线却被寒魇那雪白的游走的衣服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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