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伤成疾(1 / 2)
“呵,我是大兴女帝,肖平远再了不起也是我的下属,哪有君上想见臣下见不着的。我心中有气,不愿意见他。所以那八年里,我逃避朝政,也是不想见他。”女皇顿了顿,“其实,在你父亲昏迷的那个月,他几次进宫探望,他似乎很想解释当年的事,可我不愿意在你父亲的病榻前听他说这些,他一开口,我就叫人轰他走。”
难道当年的事真成了解不开的死结了吗?宁月昭有些遗憾,她的父君是在她九岁那年过世的,肖平远则要晚三年。
“你父亲醒来后,御医说他伤得太重,靠药材养着,不再操劳的话,或许还能撑三年。我当时好不容易再起的希望,又被御医打碎了。你父亲反而还安慰我,能心无芥蒂地相守三年,他就心满意足了。”
宁月昭叹了口气,这样看来,老天还算待父亲母亲不薄,至少父亲是在九年后才过世。
“我负了他九年,老天又给了我们九年相守的时光,真是造化弄人,你说我们是缘深还是缘浅?”女皇有些自嘲的反问,“在你父亲的入土后,肖平远不顾一切地进宫要见我。那时你父亲都走了,我对他也已经无爱无恨了,就想索性听听他怎么说。”
宁月昭下意识地道:“他是迫不得已的?”她到底是不愿意母亲被辜负,宁愿相信肖平远是有苦衷的。
“算是吧。”女皇微微苦笑,“他告诉我,他是肖家三代单传的独子,不忍父亲失望,答应成亲仅仅是为了延续香火。后来我躲在后宫不理朝政,他见不到我,也就无法解释。后来和北祁的那场战争,如果不是他迟疑了一下,或许你父亲的伤也不会那么重。他一直以为你父亲待我不好,软禁我,把持朝政。后来,他看到我衣不解带地守在床前,才知道他错得多离谱。”
没想到父亲的死,还和肖平远有关,只是如今两人都已过世了,是非对错也都随风逝去了。
“你大概想不到,肖平远那样叱咤风云的人,泪流满面地跪在我面前忏悔的样子。我当时恨极了他,抽出‘龙影’在他胸口刺了一剑。你父亲病了这么久,我也懂了些医术,那个伤口要不了他的命,但也足以让他的后半生不好过了。我们之间二十多年的恩怨,最后以这样的方式了结了。”
宁月昭知道,肖平远也是病逝,说是半生戎马留下的旧患复发导致的,现在看来,也与母亲那一剑有关,这也算是替父亲报仇了。
女皇突然定定地看着宁月昭,“你父亲为人温和,但是骨子里极为骄傲。不喜欢听人歌颂他往日的荣耀,是以宫中人都被我下了封口令,久而久之,不用刻意强调,也没有人去提了。”
没想到父亲在她心中的形象骤然被颠覆了,她一直以为父君扮演地是在母皇默默支持的男人,其实她父亲是一个雄才大略之人,而且是个大英雄。
女皇有些愧疚,“我要是早些跟你说就好了,你父君被你误解了这么多年……”
宁月昭上前拉了女皇的手,“母皇,不要紧的,不管父君是什么样的人,他都是儿臣心中最了不起的男子。”
女皇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一晃眼,我的阿昭都这么大了。你带安晨回来的那一年,是你父亲过世的第二年。这孩子的温柔时像极了你的父亲,可是若论眼光谋略,他连你父亲的一分都不到。”
宁月昭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她终于知道母亲为何突然跟她说起过去的事了。
好吧,她承认,因为记忆中父亲一直是默默站在母亲身后的人,让她觉得将来只要她足够强大就够了,她的皇夫是否强势不重要。但是,她坚决不认为是因为父亲往日温和的形象,才使她对安晨这样温柔的男子产生错觉。
女皇看着低头不语的宁月昭,也没有说话。昨夜,她怕夜深露重,就让碧绦追出去给宁月昭送一件披风。可是,碧绦回来后告诉她,找了许久才在僻静的长廊处看到宁月昭和安晨两人紧紧相拥。女皇这才发现,自己往日的疏忽,造成了多大的错误。自己女儿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和当年的自己一样,越是强逼她,她越要反抗,所以只能徐徐图之了。
良久,宁月昭才抬起头,给了女皇一个微笑,“母皇,让您费心了,儿臣省得。”
当晚,女皇又一次病倒了。
太医院太医令傅原和四位御医使齐聚昇龙殿会诊,宁月昭心急如焚。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傅原才领着四位御医使从后殿出来。
宁月昭着急地迎了上去,“傅大人,母皇怎样了?”
“启禀公主殿下,陛下她今日因为操劳,加之又在湖边吹了冷风,这才发了高热。方才经过施针,热度已经退了。只是今后要注意些,不要让陛下太过劳累了,陛下如今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啊!”
一定是因为白天在太液池边给她讲了那么久的故事,母皇才会病倒的。宁月昭自责不已,此刻心乱如麻的她,甚至无暇顾及人群中,安晨注视她的目光。
“殿下不必太过担心,微臣已经开了方子,这会儿已经在小厨房熬上了,一会儿给陛下服了,睡一觉就好了。”傅原见她似乎特别自责,也忍不住开解她。
宁月昭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傅原身后的安晨,但是想到母皇,她很快就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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