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琼林惊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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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月昭坐在朱轮车上,晃晃悠悠地驶往琼林苑。

素手卷上珠帘,夕阳的斜晖透射进来,刺得宁月昭有些晃眼。

最终,她还是放下了帘子。

昏暗的光线中,已经在御书房看了一天的折子的宁月昭,终于扛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是大片喜庆的红色,龙凤花烛高燃,一身吉服的她和同样穿着喜袍的男子携手步入洞房。

合卺同牢后,母皇还在病着,她无心风月,新郎尽管有些不悦,还是依了她。

紧接着场景一换。她小腹微隆,含笑轻抚自己的腹部,但是很快,腹中的绞痛让她的笑凝固了,罗裙上绽开了一片殷红。

强烈的痛楚让她堕入了黑暗中,耳边只闻一阵狂笑——

“是我做的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这孽种保不住了吗?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不……”

宁月昭蜷紧身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腹部,痛苦地叫出声来。

“阿昭,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一阵急切的叫唤声,将宁月昭拉出了噩梦的泥沼。

宁月昭睁开眼,望着眼前熟悉的清秀容颜,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但是胸中那股浓烈的恨意却怎么也驱散不了。

“有哪里不舒服吗?”青池拿过帕子,替她擦着额上的冷汗。

宁月昭摇摇头,手依旧捂着腹部,刚刚那刀绞般的感觉太过真实,仿佛真的从身上掉下了一块肉一样。

青池细心地递过一杯热茶,道:“喝点热茶压压惊吧。”

严青池是宁月昭太傅的女儿,七岁便入宫做了她的伴读,如今是她的近身女官。九年的相处之情,两人名为君臣,实际上情同姐妹,是以相处起来并不拘那些俗礼。

宁月昭接过热茶,浅啜一口,道:“方才我梦到……”

“嘘!”青池马上捂住她的嘴,认真地道,“不要说噩梦,说了就会应验。”

“哪里听来的说法,无稽之谈,不过是个梦而已!”宁月昭揉了揉眉心,这才彻底缓了过来。不过青池既然不想听她说,她也懒得说了。

梦里那个男子,应该是她的夫君,可惜没能看清那男子的容颜。

想到成亲,又勾起了她心底的一些不快,索性将这恼人的梦抛之脑后了。

朱轮车在琼林苑停下,新科士子和文武百官早就到了,在大门外就能听见里面的谈笑声。

大兴女皇,也就是宁月昭的母亲,已经病了许久了,朝中事务几乎都是她这个皇太女在操持,就连这次犒赏新科士子的琼林宴,也由她代为主持了。

“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青池扶着宁月昭下了车,也不由地被里面传出的笑声感染了。

宁月昭闻声也是心底一松,迈着步子踏入了琼林苑。

“长宁公主到!”

伴随着太监尖细的报声,新科士子和百官纷纷离席,行叩拜大礼。

“拜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宁月昭在青池的搀扶下,踏着红毯,登上属于她的玉座,然后轻启朱唇,道:“平身。”

“谢殿下。”

新科士子和百官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文武百官对这位奉旨监国的公主早已熟悉了,但对于新科士子来说,还是新奇得很。

面对着下面一张张好奇又不敢太过放肆的新鲜面孔,宁月昭轻轻一笑,道:“那日殿试本宫不在场,还不识得各位新科进士,趁这个机会,本宫与你们饮一杯酒,今日大家就不要拘束了。”

循旧例,新科士子自报姓名的顺序从三甲最末位到一甲状元,本来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就够显眼的了,要是再从前到后,那到排名在后的进士自报时,早就没有人在听了,所以定了这个规矩。

不过规矩是死的,即使是放到最后面,也不影响百官对一甲进士的高度关注。

都说“四十少进士”,这一届的进士,多数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最年轻的莫过于一甲状元蒋年了,不过弱冠之年。蒋年出身大兴百年大族蒋家,父亲蒋齐奚是当朝内阁首辅,胞兄蒋序在吏部任职。有一个好的身世,才华横溢,长相俊美,可谓占尽了天下便宜事,让人羡慕又嫉妒。

待宁月昭的目光落到蒋年身上时,只见那容貌俊逸、眼神清朗的少年安静地坐在最前头的位子上,一样款式的绯色士子袍穿在他身上,愣是体现出了别样的风流洒脱之感。

彼时,宁月昭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微微有些薄醉。蒋年站起身,举杯道:“微臣蒋年,敬殿下。”

待那清越如清泉的嗓音传入宁月昭耳中,仿佛一道天雷劈下,那三两分醉意顿时全无,就连眼前这玉树临风般的身影,也与梦中的形像重叠了。

“铿”地一声,宁月昭手中的杯子落了地。

想她长宁公主,自入朝堂以来,何曾这边失态过,一时间百官也有些惊讶。

青池离她最近,尽管她也不知道为何宁月昭突然失态至此,赶忙打圆场道:“殿下今日饮得有点多,不若以茶代酒吧,相信状元郎也是可以理解的。”

蒋年淡淡一笑,道:“是微臣疏忽了,没能为殿下的身体考虑,殿下可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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