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监狱阴谋(2 / 2)
初冬的夜总是来的特别的早,一过七点钟,外面几乎已经不见五指,瑟瑟的寒风吹来,不管穿着多厚的棉衣,都会被轻易穿透,吹进心底。这个时候的监狱里已经结束了晚饭时间,犯人们各回各的牢房,开始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
这是一天里最安静和谐的时光,人们靠着墙壁想着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憧憬着有一天能从高墙里走出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而这时候的莫然却在琢磨着他的那点儿事情。被人当作替身留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就连何不同也不知道,从鉴影里出来的人只具备原主的外貌,而不具备被复制者的心性。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假莫然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和存在,他不受任何人的影响和控制,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假莫然从鉴影里“出生”的那一刻,他吸收了来自监狱里的各种愤怒、怨恨、仇视和无望,收为己用。
一开始他选择反抗,是不愿意被困在这里束手束脚,但之后当他觉察到来自身边的那些气息时,他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这也是他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的原因。他想,也许留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看着眼前那些浑浑噩噩,说着荤段子的男人们,莫然感受到的是来自他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对于过去的后悔和仇恨,对于未来的憧憬和胆怯,完全和他们脸上的木然是两码事。
“小三子!”假莫然忽然抬高声音叫了一声,周围那些类似于蚊子飞行时的嗡嗡声立刻停了下来,在牢房最角落的铺位上,一个二十三四岁,脑袋尖尖一脸谄媚的小伙子连忙喊了一声“到”,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过来,直接跪在假莫然的面前,低声下气的问,“然哥,您有什么指示?”
对于他这种反应,假莫然很是满意。他招了招手示意小三子把耳朵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快速的说了几句。小三子的脸色却在听到他的话时越来越阴沉,等假莫然说完,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小三子浑身哆嗦着说,“然,然哥,这,这行吗?你知道,我被判了无期,如果没有立功表现,再犯了错,那这辈子真要老死在里面了。这,这……”
莫然毅然决然的一摆手打断他,“什么这那的,如果成功了,你就不用再留在这里受罪,能出去见你的女朋友了。即使是失败了你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是继续留下来而已!”他的这番话向一把钥匙打开了小三子的心扉。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在自由这个巨大的诱惑面前,小三子终于动摇了,冲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午夜十二点,平稳的呼吸声成了夜色中的主旋律,可是忽然间,一阵杂乱的呼救声打破了夜空,一盏又一盏的灯光亮了起来,大家睡眼朦胧的查看四周的人有没有出事,然后就听到铁门外的走廊上一阵脚步声响起,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的。有人极力朝外谈着头,想要打探到第一手的消息,可是被冰冷的铁栏杆挡住,没能成功。
孙管教还没睡下就被吵了起来,他揉着发涩的眼睛披上外套赶了过去,这种事情很常见,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是当他在狱警的带领下来到出事的牢房时,正好看到小三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的模样,除此之外,他的脸上还不同程度的起了红色的疹子,似乎是什么过敏,又或者中毒的迹象。
“怎么回事儿?”孙管教一下慌了神儿,前一段时间才了结了集体中毒的事情,现在又出了事儿,看来想评上年终奖是没戏了。假莫然扶着小三子急的满头大汗的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开始他只是喊肚子疼,后来,后来就这样了!”
孙管教心里急的冒火,立刻让人叫来狱医,又亲自打了急救电话,却发现小三子的胸脯一起一伏的,似乎呼吸困难。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是气管发生堵塞,不能及时得到合理的抢救,恐怕还没出监狱,小三子就要没命了。孙管教大声喊着,“狱医,狱医在哪儿呢,快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可是还没等狱医从人群外面挤进来,假莫然就抢先一步蹲在了小三子面前,沾了一点他嘴边的白沫闻了闻,惊讶的“咦”了一声说,“孙管教,我怎么闻着像是牛奶的味道呢?”孙管教心里一惊,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他脸上的焦虑褪去大半,看起来镇定不少,他说,“狱医,来看看,他吐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孙管教的声音冷冷的,让躺在地上的小三子心慌意乱。这个装病的主意是然哥出的,牛奶也是他事先藏好的,就连脸上的红点也是因为接触了花粉后的正常反应。假莫然说,只要装病就能获得外出就医的机会,到了那时就能顺利逃走了,可是为什么到了这时候和他之前说的不一样了呢?
就在这时,狱医已经有了结果,转头对孙管教说,“的确是牛奶,还是有些腐坏的牛奶。我记得上一次早餐里有牛奶的时间是五天之前,在没有密封的情况下,放到现在是会这样的。”
后面的话狱医适时的收住了,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可是意思确实不言而喻了。孙管教的脸色难看的厉害,他很恨的说,“那你再给他看看,到底是怎么了!”狱医仔细的给小三子检查一遍,摇着头说,“除了有些花粉过敏之后,可能明天会坏肚子!”
狱医看这里没有自己的事儿了,收拾了东西转身离去。孙管教看着躺在地上,眼皮不停的抽搐小三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可他还没开口,假莫然却抢先一步说,“孙管教,我要举报!小三子早就在预谋越狱,今天这事儿就是他事先设计好的!”
听到这里,小三子再也忍不住了,他猛的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了起来,一手指着莫然,气冲冲的喊道,“然哥,我,我什么时候预谋了,这,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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