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章 烟水茫茫(四)(1 / 2)
陆秋烟给布脱带走之后,偌大的一艘船上,便无他人说话的声音。
鱼幸暗自提气,腹中真气由丹田往上涌去,暖洋洋的甚是舒服,过了半晌,真气已恢复了七八分。
他心中大喜,心想:“最多半个时辰,我真气便可完全恢复,毫无阻碍了。”心里只盼弓未冷等人不要过来。
忽听得脚步声响,却是布脱走了回来。弓未冷待他走到舱中,问道:“安置妥当了么?”布脱道:“按照太师父所吩咐,我把那小姑娘绑在最东边的内舱之中,我……”
弓未冷道:“好,很好。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吞吞吐吐。”
布脱躬身道:“是”,这才说道:“徒孙想说的是,这小姑娘如此无礼,太师父何不惩治惩治一下她,却怎么……怎么轻轻巧巧地放过了她?”
弓未冷在舱内来回踱了两步,缓缓道:“她性子刚烈,像极了她……对了,我与她父母渊源极深,不可为难与她。只要她乖乖地将去沧月岛的路途说出来,就放了她吧。”
布脱不知道他口中说的“像极了她”的那个“她”所指何人,却不敢开口询问,只道:“那鱼……姓鱼的小子呢?”
弓未冷声音一厉,说道:“他是杀害太子的罪魁祸首,让咱们今日受到这般冷落,自然不可轻饶。此番找得到沧月岛的路途那就罢了,不然我定要取他的狗命。”
鱼幸一恍然,蓦然明白:“是了是了,真金太子生病期间,弓未冷是保护他的,可惜让我阴差阳错伤了性命。而今太子已死,他这个堂堂的蒙古‘楞特’国师遭受了不少冷落。”
听得弓未冷续道道:“他是南……大师哥的弟子,定然古灵精怪得紧。你过去瞧瞧,再给他嗅一些‘芙蓉鲮’,让他再睡上几个时辰,到了天明,我还要去找他。”
布脱躬身道:“是,太师父,你一夜未曾合眼,你去休息一下吧。”弓未冷道:“嗯,你就好好办事,我不会亏待了你。”
布脱道:“多谢太师父垂怜。”弓未冷道:“都说无需客气,你还是这般,甚好!咦,这两个月以来,我发现你总是面色苍白,莫不是我传授你的那些功夫对你有害?你过来,让我瞧瞧!”
布脱听到这里,蓦地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不劳……不劳……太师父挂怀,太师父传授的那些功夫,都是至高无上的武学,徒孙越练越精神,怎会……怎会有害?徒孙好得很。”话声颤颤抖抖,似乎极为害怕。
弓未冷道:“既然功夫对你没有害处,那怎么血色苍白?外面风雨忒大,莫非是染了伤寒?”布脱连连摆手,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徒孙向来是这一副面孔,太师父不必疑这疑那,多生他心。”
弓未冷扫他一眼,忽然道:“我自然知道你向来是这副面孔。好了,既然没事,你也早些歇息,不要累坏了自己。对了,你以后练我教你的功夫之时,可以先在‘丹田’、‘膻中’、‘气海’,还有后背上‘大椎’与臂上‘青灵穴’上点三下,如此一来,有利于经脉通畅,不唯练功起到事半功倍之效,脸色也自然不会苍白。”
布脱吓出一身冷汗,头点得像捣蒜似的:“徒孙谨记太师父的话语。”
弓未冷道:“好吧,你过去吧,不要伤了那小子的性命,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他。你回来之后,也早点歇息。”
布脱将“芙蓉鲮”握在手中,只觉得甚是润滑,险些拿捏不住。他不敢再抬头看一眼弓未冷,就仿佛弓未冷化成了一头猛虎一般,只需往前一步,就要将他吞噬。
再不敢多停留,径直往鱼幸置身的船舱走来。鱼幸吃了一惊,心道:“要救陆姑娘,现在万不可让他们察觉我已经醒来,否则他们有了防备,那就难上加难了。”
忙不迭将眼睛一闭,再复徉作昏迷不醒。就这片刻间,布脱走进船舱,来到鱼幸身旁,探了探他的鼻息,蓦然伸手在鱼幸腋下用力一按。
腋下乃是人身三大笑穴之一,给他一按,鱼幸险些控制不住,叫出声来。幸好布脱并未察觉鱼幸是在装晕厥,只按一下,便即收回手掌。
他不敢违拗弓未冷的吩咐,当即拔出手中那“芙蓉鲮”的瓶塞,一只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端着瓶子,将其向鱼幸的鼻子下凑去。
鱼幸大伈,于黑夜之处,悄无声息地运起真力,运起“闭气”之功,将口鼻都闭住了。
布脱只道他还昏迷不醒,在他鼻下停留了片刻,这才收回,塞上瓶塞,踏出舱门,门也不掩,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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