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八节 合围仙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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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装备远胜于敌人,人数又近乎敌人一倍,庞宁指挥部队包围了胜山藩。

胜山藩仓皇间据守的山头,并不是特别险峻的山峰,和仙山、城上山这种战略要点是不一样的。山头上,是一个狭长的区域,足有四百步长。小山山头和山谷的落差,大概有一百多米。虽然有些坡度,但足以支持骑兵和步兵发起进攻、冲锋。

胜山藩在前面的战斗中损失不小,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控制整个山头。

如果岛津家还在,他们还勉强能够把控局面,拦住南海人。但如今,九州人已经完全抛弃了德川幕府,扬长而去,胜山藩已经是独木难支。他们只能放弃稍微矮一点的山头东面,集兵守在山头的最西面。

一千南海骑兵绕到了山头脚下,威胁着胜山藩的侧翼。胜山藩不敢怠慢,面对骑兵列出了三间枪阵。但南海人的骑兵并没有冲上去的兴趣,反而是在半山腰上慢慢地兜圈子。这让胜山藩< 的布阵异常艰难。

狭窄的山头上,混乱的长枪手不断地挪动着阵型。改变正面的方向,保证骑兵没有机会呼啸着冲上来。

而南海人装备着火枪的四千人,则从小山东面爬了上来。

三间枪足轻为了防御骑兵,张皇地奔跑在火绳枪前面。这种混乱的变阵中,“火绳枪”足轻也不得不配合着不断改变位置。虽然有一千多名火绳枪兵,但只有三、四成*人有机会朝东面的南海人主力射击。眼睁睁看着南海人的四千火枪手开到了山头东面,一点点kao近,他们的根本分不出兵力阻止南海人。

正当他们发现形势糟糕,无论如何需要分兵阻止南海人的火绳枪逼近时候,西北面的南海人的骑兵队突然发出了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快马向山头攻来。

一时间,烟尘滚滚马蹄隆隆,仿佛要一次性冲垮一切。

胜山藩知道这些骑兵的精锐,刚才,福冈藩是被这些骑兵冲垮的。如临大敌,一千五百名火绳枪手有一半冲到西北面,站在高处,面对骑兵展开排射阵,准备用俯射配合三间枪阵迎接南海骑兵的冲阵。

但冲到了两百步外,南海国的骑兵们齐齐停住了。戏谑地掉转了马头,他们又往山腰南面绕了过去,继续兜着圈圈。

胜山藩藩兵目瞪口呆地看着南海骑兵的动作,回头一看,南海人的火枪手已经全部逼到了百步之外。

水兵们远比昨天勇敢,趁胜山藩变阵防御骑兵的一分钟内,水兵顶着几百支火绳枪的火力冲上了山头。他们在山石和树木之后找到了射击掩体,全部进入了射击位置。

胜山藩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南海国的优势兵力包围了。藩兵们脸色雪白,开始慌张地调整线列阵方向,试图把正面转向东面的线膛枪手。

但他们刚刚开始转向,四千支线膛枪已经开火了。

士兵是人不是机器,都会爱惜自己的生命,在流弹纷飞的战场上,你让他们冷静地瞄准目标,近乎不可能。在战场上,如果受到敌人的火力干扰,紧张和恐惧会让士兵的命中率大大下降。

比如说一百步上,南海国线膛枪的训练射击中,几乎有九成半的中靶率。但一旦被日本人火绳枪还击,这个命中率就会直线下降到两成、甚至一成。

但一旦敌人的滑膛枪不能压制战场,让线膛枪手有足够勇气进行瞄准射击,情况是极为可怕的。只要命中率能提高一、两成,线膛枪就会变成可怕的魔鬼。

一片一片的黑烟在巨大的射击声中响起,刹那间弥漫了整个山头东面。面对乱成一片的胜山藩阵型,四千把线膛枪在山头上xian起了一片暴风雨。那呼啸着扑过去的弹雨,像极了台风中那避无可避的漫天雨箭。流弹飞过了整个山头,钻进了那些狼狈藩兵的身体里,溅出了一朵朵血花。

刹那间。山头上混乱的胜山藩队列像是被割草机割了过去,一片一片地倒下。

有人被打折了腿,惨叫着倒在山石上。有人被打穿了肚子,子弹带着破碎的脏器从后背撞了出来。勇敢的旗本武士怒吼着拔出了武士刀,试图带着三间枪足轻反冲锋。

那一队足轻很勇敢,但勇敢并不能改变什么。一走到队伍最前面,他们的生命就被弹雨消灭了。刹那间被旋转的子弹打烂了身体,勇敢的尸体像是一个个没有灵魂的沙包,顺着山坡滚了下去,一路留下几十道鲜艳的血痕。

等胜山藩调整好队列,组织还击时候,山头上已经被打死了上千名藩兵。剩下不到一千名火绳枪手咬紧牙关,开始向对面的线膛枪还击。

倒不是他们战斗意志强悍,能在巨大的战损下坚持作战。实在是南海人已经包围了山头,让他们无路可退。

但他们刚朝东面打了一轮,却感觉到地面突然抖动起来。

那是马蹄踩踏地面造成的震动。一千名骑兵从西边发起了进攻,势不可挡地冲上了山头。混乱的藩兵阵列没法组织他们,巨大的马蹄像是一只只重锤,把那些挣扎求存的足轻们撞成了一片稀泥。经过先锋军层层遴选的广西壮汉们手抓马刀,朝仅剩下两千多人的胜山藩藩兵头上砍去。

那些足轻实际上已经不能战斗了,不断的失死亡摧毁了他们的意志,让他们失去了最后的一丝秩序和纪律。之所以没有崩溃,只是因为他们知道两条腿的步兵跑不过四条腿的骑兵。接下来,他们只剩下被屠杀的命运而已。

胜山藩藩主怒吼着拔出了武士刀,双手举刀,他策马冲向了在足轻中游走砍杀的邓阿奇。

但他只往邓阿奇的方向骑一步,左右杀出了的两个广西大汉就同时在他脖子和肚子上割了两刀。肠子和鲜血立即从那巨大的破口处飚了出来,让他失去了力气和意识,不甘地倒在了马下。

旁边冲过了一小队骑士从他的尸体上踩了过去。杀向了对面转身逃跑的一队足轻,践踏着他身为武士的荣誉。

屠杀般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两千残兵扔掉了所有的盔甲和武器,抱头鼠窜。虽然知道逃跑也是死,但是恐惧的本能仍然让他们选择了逃亡。两千人像是一群失魂的麻雀,连跑带滚地从山坡上冲了下去。

但南海人并不愿意放过他们。那些越战越勇的线膛枪手呼啦啦地抢到了山头最高处,架着步枪瞄准着那些惊惶的背部,一枪一枪地撂倒着逃亡的岛国士兵。这一次,他们真的打出了训练时候的水平。子弹像是长了眼,一发一发地钻进了士兵的背部,搅拦他们的心肺,撕扯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在剧痛中倒在地上。

一个接一个,那两千藩兵都变成了尸体,像皮球一样滚下了山坡。直到撞在山石上,把没有生命的躯体撞得皮开肉绽,那些滚动的尸体才能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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