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雪中送碳善结缘(2 / 2)
侍茗一边抹着泪哭诉自家才人的病情,一边在想怎么好生求求婕妤娘娘,过会让那位赵太医也给郑才人诊个脉才好。
哪知不等她开口,裴嫊便道,我竟不知郑才人病的如此之重,待会待赵太医为我看完了伤,也请他为你们才人诊诊脉吧!
侍茗听了,激动的立时便跪下去给裴嫊磕头谢恩。不一会儿,在里面伺候郑才人的添香也知道了,也出来给裴嫊磕了个头。
裴嫊赶忙让人扶起道,“你们俩倒是忠头耿耿的好丫头,单凭你们这份护主之情,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两人对郑才人的一片忠心委实难得,若是今日处在这航境地的是自己,不知云珍和云香这两丫头会不会也是如此这般的对待自已?
她们两个,毕竟不像梧桐和芭蕉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一起长大的丫头,彼此间的情意更深厚些。也正因如此,自己才不舍得让桐、蕉二婢陪着自己一起进宫。这后宫是自己选中的上佳安身之地,可是对她们来说,却太危险了些。是以当嫡母让她带云珠,云香入宫时,她毫不犹豫就点头应了。如今也不知那两个丫头留在卫国公府过的可好?
“娘娘,赵太医来了。”
裴嫊扯回飘远的思绪,免了赵太医的礼,请赵太医帮她看脚伤。
赵太医是太医院年纪最大的老大夫,虽然他的医术并没有随着年龄增长再更上一层楼,可是因他年纪够老,须发皆白,像帮宫中的贵人们看看扭伤的脚啊,划伤的玉臂啊,最是合适不过,也是因此,裴嫊才点了名要他来。
老太医隔着帕子在裴嫊的脚踝上轻轻捏了几下,道:”娘娘不过扭伤了筋,并不妨事,下臣这里有几帖膏药,回头用黄酒热热的化开了,贴在伤处,三五日便可好了。”
“多谢赵太医了,若是太医无甚急事,不知可否方便替此处的郑才人诊个脉,她如今病的可是不轻,吃了医士开的方子也总不见效。”
老太医一听,心中一喜,连声应道:”方便,方便,下臣这就去给才人号个脉。”
这几年,因他年纪老迈,腿脚不利索,是以除非是外伤,一般宫妃鲜少有请他去看诊内科疾病的,如今好容易有人请他去诊个病,还是有些难度的重症,自是技痒难耐。
他进到内室,诊过了郑才人双手的脉象,又让掀开帘子察看面色,又细细问了生病之前的饮食起居,这几日服药之后的病症变化,最后摸着自己那一把雪白的胡子,摇头叹道:
“学艺不精啊学艺不精!虽然初起之症瞧着似是因暑热所致,实则在里则为受了寒凉之故,乃是寒证,却按热证去治,以凉药医寒症,自然是雪上加霜,曰渐沉重。若是再吃几副这寒凉之药,怕是阴寒至极便成格阳之症,那便难治了,幸好今日请了下臣来诊脉,待下臣对症开一副方子,吃上三日定然好转。”
笔墨纸砚是早就备好了的,赵太医坐到桌前,正要开方子,便见一个小太监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见到坐在上首的裴嫊,似是岀乎意料,愣了愣神才想起来给裴嫊见礼,”见过婕妤娘娘,小奴是来给郑才人宣圣上口谕的。”说罢扫了一圈,”咦,怎么不见郑才人?”
裴嫊默不作声,却拿眼睛看了添香一眼。添香倒也机灵,开口道,”我家才人病了,已经躺在床上十几天了。”
那小太监一听就苦了脸,“小奴是来传圣上口谕的,宣才人郑氏即刻前往翠华宫为德妃娘娘抚琴。”
听了这则圣谕,所有人都是掩不住的惊诧,怎么圣上这会子忽然想起郑才人了,还是说其实是托了德妃娘娘的福。
裴嫊却是一点也不吃惊,想想她堂姐耍的那些小手段,就有些想笑,若是九五之尊真有心于一个女子,你再怎么想法子去挡她的道,都是拦不住的,既白费力气还落不了好。她有些庆幸自已做了正确的选择,把赵太医给找了来帮郑才人看诊。
添香很是为难地道:“可是,可是我家才人正病在床上,已经病了好些天了,实是起不了身。”
一旁的赵太医也帮腔道,“才人病体沉重,现在还昏睡不醒,实在是挪动不得。”
“既如此,敢问郑才人得的是什么病?怎地如此严重?”
“夏日贪凉饮冷,风寒入体,因此有些寒症。”
“不过区区小病,怎么这么多天都没见好吗?”
裴嫊想了想,不记得在永安宫见过这个小太监,便问道:“这位公公想必是翠华宫的内侍吧?不过,怎么不是长喜公公或是德妃娘娘身边的刘公公来传口谕呢?”
”小奴正是在翠华宫侍奉德妃娘娘,圣上一下了朝就来看我家德妃娘娘,闲话间德妃娘娘提起郑才人的琴艺乃是京城一绝,可惜却无缘闻听,长喜公公和刘公公要侍候圣上和德妃娘娘,便差了小奴前来。只是,如今小奴却不知该如何回去复命了?”
虽然这小太监明明白白表示圣上能想到她郑才人,那是托了他们德妃娘娘的福。可裴嫊还是怀疑这里面弘昌帝多少还是岀了点力的吧!不过这个小太监倒是会说话,怪不得被委以此重任。
裴嫊想了想,温言道:”郑才人如今病成这样,怕是去不了翠华宫了。郑才人的病初起之时并不厉害,依五品才人的品级按制请了位医士来诊脉,哪知那医士诊病有误,用错了方子,这两个丫头见郑才人的病总不见好,便去瑶光殿求昭仪请个太医过来。我堂姐代掌六宫之事,如何敢不依宫规行事,只得私下嘱我想个法子请了赵太医前来,老太医医术精湛,想来郑才人不久便会康复。若是那时德妃娘娘还想一睹郑才人的琴艺,再差人来相请便是。公公若是不知如何回禀,不妨便照我说的回了圣上和德妃娘娘便是。”裴嫊慢条斯理地说完,笑吟吟地看着那个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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