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2大结局(终)(2 / 2)
在法国六月的阳光里,眯着眼睛看着她烂然的笑妍,只希望时间就此停住,远在国内的那些恩怨也就此无关。
…………
“安言,这汤你确定方子没错?”慕城看着黑乎乎的的汤,紧紧皱起了眉头——他是真没说假话的,每天回家按张妈的方子熬那些奇形怪状的药,已经成了他的必备功课。
“没错,就是这样的。”安言舀了一勺尝了尝,忍住那想吐的冲动,对着张妈的方子又看了一眼后,对慕城点了点头:“是难喝了点儿,不过也不是完全喝不下去就是了。”
“要不,咱们算了?”慕城看着她心疼的说道。
“直接做试管?”安言低头将汤盛进碗里,嘴角轻轻的扯了一下。
慕城看着她脸上的苦笑,低低的叹了口气,如往常一般的将水果糖递给她后,低声自语着:“这孩子要是来了,我非打她屁股不可,这么折腾我老婆。”
“你敢!”安言瞪了他一眼,喝一口汤吃一颗糖,好不容易吞下最后一口汤后,忙站起来将那股翻胃的感觉努力的压下去,看着慕城说道:“真要有了,可是多不容易呀,得好好儿的宝贝着才是。”
“我看你以后肯定是个败儿的慈母。”慕城边帮她顺着气边摇头说道。
“我看看你做严父会是什么样子?会和老爷子一样吗?这张脸用万能胶粘起来,笑起来都没表情?”安言捧起慕城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想像他做了父亲的样子,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调皮!”慕城捏着她的脸心疼的说道:“安言,对于没有孩子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遗憾,不要再吃这些东西了,好不好?”
“不好!”安言断然拒绝,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吻住他:“让你也尝尝这汤的味道,知道孩子会来之不易,以后不许凶他。”
“好,不凶。”慕城轻叹了口气,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她唇舌间那又苦又涩的味道,让他越发的心疼了。
“安言,何必固执于一个孩子呢!”慕城忍不住埋怨着。
“因为我爱你,要给你很多很多的家人。”安言眯着眼睛看着他——对他的承诺,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安言——”慕城轻叹,这样一个女人啊,真是固执得可爱。
…………
两个月后,中国。
“我的天,小家伙怎么被你养这么胖的!”安言抱着成绯三个月大的儿子成立,看着他小胳膊小腿胖得藕节似的,要用手努力的将肉拉开,才能在他的关节处涂上bb护肤霜。
“这叫奶胖,断奶之后就好了。”成绯从她手里抱过儿子,笑着说道:“怎么样,抱了一会儿就累了吧。”
安言摇头着,边甩着胳膊边叹气说道:“比我画一天的图还累,亏你是怎么受得了的。”
“习惯了就好了,你抱着十几斤的石头可能不行,抱着十几斤的儿子,是怎么都丢不了的。”成绯看着儿子直乐,在看见安齐出来后,这小家伙居然对着他‘嗳嗳’的叫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样子,似乎对他的到来极为开心。
“安齐,不错啊,这都把你当亲人了呢。”安言朝着安齐眨了眨眼睛。
“那当然,也不看看这吃喝拉撒都是谁在管呢。”
“是不是,立立,我们该吃午点了呢。”
安齐将孩子接到自己的怀里,将手里调好的果汁递给成绯,两人小心的观察着小家伙第一次吃这母**以外的东西,生怕他不接受呢!
看来小家伙还是很给面子的,小嘴‘叭哒、叭哒’的,喝得有滋有味儿呢。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温暖的画面,安言微微眯起了眼睛——生活,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
在宝宝吃完辅食睡着后,安齐便回公司去了。
安言看着成绯安然的样子,直接问道:“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他现在大部分时候住在这里,立立和我的生活起居都是他在照顾。”成绯拿了杯牛奶给安言,看着她轻声说道:“我想,我和立立都越来越依赖他了;而他,与我刚认识的时候有了很大的不同——成熟、内敛得不像我了解的那个买手界风云人物安齐。”
“我不想让他这样一个耀眼的男人,绑定在我这样一个二手女人的身上,可他却把自己绑定在了这个小奶娃身上。安言,你说我该怎么办?”成绯捧着牛奶,满脸苦恼的看着安言。
“我的大小姐,你这算是炫耀呢?还是炫耀呢?”安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要用你自以为是的好来对他,如果他想要的就是和你在一起,而你也不排斥他的话,何不给双方一个机会?”
“他今年三十多了,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安言看着成绯,鼓励着她。
成绯低头喝了一大口牛奶,想了想说道:“好吧,就这么决定了!大不了我再离一次婚!”
“你这样胡思乱想,他都没揍你?”安言笑着拧着她因为产子而变得白白胖胖的脸:“你说你现在都丑成啥样了,人家还不离不弃的,等你完全恢复了,还不得把他给迷死呀!”
“我们成绯是谁呀,把你的招儿都使出来,包准安齐逃不过你的手掌心。”安言说着,举起手中的奶杯,与成绯重重的碰了一下,作势一饮而尽。
“我安大小姐,你啥时候这么能喝奶了?难道我们的城少吃不够,需要你补补?”在做了决定后,成绯只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那股挣扎、心疼、害怕、压抑的情绪完全放了下来,在安言面前不禁开起私密玩笑来。
“说到这里呀,你现在恢复了吧?也别让我们安齐看得着吃不着啊。这男人麻,有时候也得给点甜头,他才能更有信心继续这段感情呢。”在慕城的调教下,安言说起这样的话来,自然比成绯还要大胆,听得成绯的脸,不由得一下子胀得通红,放下奶杯就扑在安言身上,姐妹两个就在沙发上闹作了一团。
…………
“你身体调养得怎么样了?”闹了一会儿,成绯不得不提到生孩子的事情。
“天天喝张妈的秘方,都喝得想吐了。不过,为了孩子,我还得继续挺着。”提起孩子,安言真是有苦难言——如果说她和慕城现在神仙般的日子里,还有什么痛苦的事的话,就是喝那个调理汤。
“当着慕城的面还不能吐,否则他一定不让我继续喝,所以,我不仅要和那想吐的感觉做斗争,还得和慕城做斗争。”安言沉沉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那个男人,和我刚认识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现在可鸡婆呢,什么都管!”
“女人,这是赤果果的炫耀啊!”成绯笑着站起来,用力的拧着她的脸。
“我倒是想啊,可是没办法弄出个孩子来让我炫耀一把。”安言耸了耸肩,脸色不由得暗淡了下来:“就算半年后,听说也要测着排卵期,注意做的姿式才行,那事儿就完全变成了任务了,直到怀上为止。”
“我才看了个电影,说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为生孩子想尽各种办法:吃药、打排卵针、在排卵期坐飞机飞到老公所在的城市做、在要到**的时候还记得拿枕头垫着。反正各种的折腾、各种的疯狂。我呢,这才算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后面的路还长着呢。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说话间,安言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向清亮的眸子也显得暗淡起来。
“如果生活因为孩子完全失去品质,要孩子又有什么意义?”成绯拉着安言的手,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安言,喝完药、试着怀一下,不行,咱不要了!不许折腾自己!”
“成绯……”安言的眼圈微微的发红。
“你是安言,不是那些为了孩子把自己折腾的死去活来的女人。两个人相爱的方式很多,但没有一种是以牺牲自己的健康和尊严为代价的。你是安言,你不可以,我也不允许!”成绯的眼圈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她是安言啊,那个一身傲气的安言、那个一身自信的安言、那个冷静理智的安言,怎么能为了生孩子去折腾自己呢!
“绯绯,其它的我不想了,如果真生不了,我还想做一次试管。我相信一定行的。”安言深深吸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成绯的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自己要什么。如果最后我也没有孩子缘,我就认了。当然,慕城也得认了。”
“总之,你要给我好好的!”成绯用力的抱紧她,语气严厉的说道。
“我知道,你就别担心了我了,赶快给安齐吃颗定心丸吧,我还等着叫你嫂子呢。”安言吸了吸鼻子,在成绯耳边轻轻的说道:“我们两个,要一起一直幸福下去。”
“好,一起一直幸福下去。”成绯用力的点着头,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安言在成绯家里吃了晚餐后,慕城就过来接她了:“看来确实是姐妹比老公重要,这都呆了一天了呢,不来接你还不准备走?”慕城看着成绯微微笑了笑
“倒有这个打算,我和成绯还有好多话要说啊,当然,还想抱抱我干儿子,这家伙,怎么这么能睡呢。”安言笑着说道。
“我们还要在国内呆一个月呢,改天再来。”慕城微微皱了皱眉头,伸手将她揽进自己的臂弯里——这个女人,还真敢说,哪儿有放着老公不陪,去陪闺蜜的。
“开玩笑的,我还怕安齐回来会赶我走呢!”安言大乐,将头歪在了慕城的肩上。
眼角浅浅的笑意、嘴角淡淡的温柔,在慕城面前一片小女人的妩媚风情——现在的安言,再不是那个坏脾气的安言了。
看着他们夫妻的相处,慕城不自觉中留露出的爱意与呵护、安言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妩媚气息,让成绯完全放心了下来——没来由的,他相信这个男人、是和宁远完全不同的男人。就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她觉得他就是言言需要的幸福。
“绯绯我走了,等你的好消息啦。”安言朝着成绯挤了挤眼睛后,便拉着慕城的手离开了。
“什么好消息?你们又在算计安齐呢?”上车后,慕城看着安言笑着问道。
“成绯和安齐的好消息呀,安齐都追她这么久了,人家现在又是二十四孝老公、又是超级奶爸,应该给个名份了吧。”安言皱了皱鼻子笑着说道:“你看我多好,都让你持证上岗呢。”
“那成绯答应让咱们的安大少持证没有?”慕城笑着问道。
“目前来看,是答应了,不知道在看到安齐时会不会反悔呢?”安言倒是不敢确定了。
“答应了就没问题了,成绯和你一个德性,固执得很,只是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倒也能守承诺就是了。”说到这里,慕城倒是想起安言——倒是让他持证了,却迟迟不肯让他上岗呢!
“喂,看你一脸的坏笑,又在想什么呢?”安言见他说话间,眸光不自觉的眯了起来,一副邪气的模样,便不依的追问道。
“在想你和成绯还真像。”慕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的说道:“成绯是不让安少持证上岗;你呢,让我只持证不上岗。你说你们女人可有多可恶。”
“喂喂喂,说什么呢,像你这种人,满脑子色情思想,画个图还非要二分之一杯的,你说我让你持了证,这心里可忐忑了多久啊!”安言闻言大乐,想起初识的那些日子——为了一个项目不分日夜的工作、为了一张图纸面红耳赤的争执、在彼此动心后怯步不前的犹豫……
那一幕一幕,就像在昨天。
“最后可是你自己飞去杭州让我吃的,是不是想了特别久,又不好意思?”停好车,慕城转过身看着一脸绯红的安言,眸子里涌动着满满的柔情与火热的**。
“不知道是谁想了特别久呢。”安言伸手推开他似要压下来的身体,侧身解解开了安全带,再回头时,他看着她的眸子仍无半分的收敛,当下脸不由得越发的红了起来。
“是我想了特别久,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一下?”慕城轻笑,俯身吻住了她,同时伸手按下了摇控器,将座椅和车帘全部放了下来。
“喂!”安言轻轻推了一下他压过来的身体,却又不自觉的偎进了他的怀里……
他们之间,没有初恋的简单唯美,却有着比初恋更加深爱的浓烈……
第二天,法庭外。
“大哥,一定要这样吗?”在知道方稚的事情后,慕稀早已哭红了双眼。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结果是法官来决定的。”慕城看着她低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放火的事实说出来,也让法官给个结果?她做再多的错事,她也还是我妈咪!”慕稀看着慕城,已是泣不成声,而话语里,仍是明显的流露出她的不满与埋怨,甚至有些恃宠生娇的蛮横。
“稀稀,如果大哥的做法让你伤心了,大哥只能说声抱歉。她是你妈妈,可死的那个人是我妈妈。”慕城淡淡看了她一眼后,紧握着安言的手,大步往法庭里走去——他了解慕稀的心情,却不可能因为顾及她的心情而放弃起诉:这个女人,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害死父亲、杀死母亲的凶手。
两条人命,她这条贱命还真是不够还的!
…………
“二哥,怎么办?我们要没有妈妈了。”慕稀趴在慕允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再恨、再怨,她仍是她的妈妈呀!
“小稀……”慕允轻拍着她的肩膀,看着一脸冷峻淡漠的慕城,只在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对于慕城,他又怎么能责怪呢?
诚如他所说,那是他的母亲。
而自己的母亲,破坏了他的家庭、夺走了他的父亲、杀害了他的母亲,他到最后仍将父亲最重视的企业交给了自己和妹妹!
对于这样的大哥,他还能说什么。
搂着慕稀慢慢的走进被告家属席——仅仅是站在这里,便已与慕城成了对立的两面:他在原告席,而自己却在被告的家属席。
这样的局面,父亲若见了,该有多伤心呢。
“大哥……”慕允看着慕城,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慕城的眸光从他的脸上轻轻的扫过后,转向原告家属区的王浅、安言、井然、古温、傅斯安、安齐、夏晚,最后停在王浅的脸上,给了他一个笃定的笑容——这个结果,他们已经等了三十年。
…………
“方稚故意杀人罪成立,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即日执行。”
随着法官的话音刚落,本已苍老不堪的方稚流着泪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妈!”慕稀捂着嘴,忍不住的轻呼出声。
“妈。”慕允拥着慕稀缓缓走到方稚的面前,低低的叹了口气,却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阿允,你帮我上诉,这些证人都是被他们买通了的,说的都是假话,我和叶静是闺蜜、是好友,我怎么会害她呢!”
“阿允,我不要死——”方稚紧紧抓住慕允的手,狂乱的叫着。
在法官的示意下,方稚被警官强制带了下去,慕允举着自己空空的手,心里就像被千斤重锤打过一样,沉闷得无法呼息——不管怎么样,这是他母亲;不管怎么样,他还做不到大义灭亲。
“别上诉了,结果是一样的。”慕青凉凉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你怎么来了?”慕允收回举在空中的手,转身看着一身狱服、剃着光头的慕青,心里一阵酸涩——曾经的傲娇少年、曾经的母慈子孝,如今早已是烟消云散。
“听说她今天上庭,让律师申请了假释,过来看看。”慕青轻声说道:“当年那些事是因,今天的结局是果,慕城既然愿意把公司交给你们,你们就好好儿经营,不要再和他站在对立面了。”
“怎么说,都是自家兄弟,为了一个不可能的结果反目,不值得。”慕青的眸光看向方稚被拖离的方向,心里似乎有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件事,你知道?”慕允看着慕青,眸色重重的沉了下去。
慕青将目光停留在慕允的脸上,良久,才低声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说完便转身大步往外走去——在进去多久呢,却觉得这外面的阳光格外的明媚、空气格外的舒畅。
只是,这些原本属于每一个人的大自然,却已不再属于他。
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自由是多么的可贵、每天能呼吸到自然的空气、闻到自然的花香,是件多么珍贵的事!
…………
在走出法庭后,慕允和慕稀看着走在前面的慕城、安言、王浅、夏晚、安齐、古温、井然、傅斯安,只觉得那些人距自己是那么的遥远——原来,在没有了慕城以后,她和他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二哥,回去吧,找律师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妈咪、在行刑前,我们、我们还可以做些什么。”慕稀从他们的身上收回视线,轻依在慕允的怀里,低低的说道。
“好。”慕允点了点头,在与慕城的视线交织中,终是选择了与慕稀一起离开——他再有道理、对他们再好,在刚刚宣判的这一刻,他仍无法坦然面对他:一个将自己母亲送上刑场的兄弟。
慕允揽着慕稀的肩,转过身后,步履沉重的朝停车场的另一边走去——阳光明亮的打在他们的身上,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
…………
当天晚上,慕城与王浅、古温、井然、傅斯安聚在了一起,为这十年的坚持、十年的准备,终于在今天落下的帷幕——没有了结之后的喜悦,只有完全放下的轻松:没有了仇恨的羁绊,回到单纯的日子,有爱人在身边的日子,想想都让人觉得向往呵。
“大哥,真不喝酒?王叔都喝了这么多呢。”井然看着滴酒不沾的慕城,只觉得不可思议。
“答应安言,再不喝酒了的,你总不希望我回去跪摇控器吧。”慕城举起杯中的矿泉水,与井然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老大,你太不男人了,怎么能被嫂子管成这样呢!”古温不依的拿过一只酒杯硬塞时他的手里。
“大哥不喝就算了,一杯酒而已,还是老婆比较重要。”井然是知道他醉酒之后侵犯安言的事情的,所以见他自己下了决心,便也替他将古温拦了下来。
“井然你也转性了?居然同意老大不喝酒?”古温不乐意的嚷了起来。
“你懂什么。来来来,我和你喝,还有斯安,听说你那小妞帮你狠赚了一笔?这么好的身手,来做我的理财顾问如何?”说起这事儿,井然又撇下了古温,拉着傅斯安打听起沈如的消息来——听说只是玩票性质啊,居然赚了35%的利润!
“她脾气古怪,不过她喜欢玩儿,你把她伺候得高兴了,她免费帮你理财。”提起沈如,傅斯安的头有些大,可对她在金融方面的天份和能力,却仍然赞不绝口。
“玩儿?那好说,就这么说定了,改天介绍我和她认识。”井然说完便与傅斯安重重的碰了下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慕城则坐在旁边与王浅聊了一会儿后,便与他一起提前离开了。
…………
两人站在叶静的墓前,任晚风自脸上轻轻拂过,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以后,还是慕城先开了口,他看着王浅已经显得苍老的面孔,低声劝道:“王叔,这么多年一个人,现在也该找个伴儿了。”
“你也知道王叔这么多年是一个人的,早就习惯了,再找个伴儿,怕是会别扭。”王浅轻轻的说道:“再说,我屋里那些东西,哪个女人能够允许我继续放着?我又怎么能允许别人去动那些属于她的东西?”
“王叔!”慕城叹了一句,却也没有再继续劝他——对于爱情的执着,他不像父亲慕子岩,反而像这个从小带他如儿子的王浅。
“恩,你先回去吧,我再陪陪你妈。”王浅沉沉的拍了拍慕城的肩,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先走了,王叔也别太晚了。”慕城脱下外套递给王浅,又去旁边慕子岩的墓上看了看后,才离开。
在他的心里,何尝没有想过:若母亲当年嫁的是王浅,这命运又该会不同吧——他是将她放在手心里疼的男人啊!
只是,姻缘际会,总会有那么些感情被错过、总会有那么些人只能成为生命中的配角。
远远的,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墓前的王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转身大步往前走去。
而夜风随着叹息,一并飘远,似乎也在诉说着:这世间,是谁还在爱着谁,又是谁错过了谁;这世间,是谁守护着谁,又是谁忘不了谁;这世间,是谁白首不离?又是谁错过之后便成永远?
夏日的夜空,星子格外的明亮,恒久的照在这安静的墓园里,多少故事都是无法诉说的。
…………
对于方稚的案子,慕允和慕稀终是没有再提出上诉。
“妈,如果那些都是事实,我们再上诉一百次,也是一样的结果。我相信,大哥不会花三十年时间,找来那些假证人、假证据来冤枉你。”慕允在探视的时候,对不死心的方稚深沉的说道——法律面前,谁也不能存了侥幸的心理。
“我知道了。”方稚直直的站起来,目光呆滞的往探视间的门外走去。
“妈咪,你还有什么愿望,告诉我和二哥,我们帮你完成。”慕稀看着方稚佝偻的背影,心疼的哭出了声。
方稚顿了顿脚步,低着头,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愿望?一个愿望达成了,再生一个新的愿望,她就是在这样永不满足的**推手中,走到了这一步。
方稚终是没有说话,在站了片刻后,便抬起头,慢慢的往牢房方向走去,阳光透过高高的城墙斜斜的打了进来,照在她瘦弱的身上,满是绝望的萧瑟。
原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择手段的得到了,也仍然会失去——从叶静那里抢来的老公,最终扔下了她;害死叶静得到慕氏,却被她的儿子重新拿了回去;用尽心机让慕青取代了慕城在老爷子心目中继承人的位置,最后慕青被慕城送进了监狱;
到最后,她还陪上这条命——到最后,女儿纵火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东窗事发,唯一能够安然的,也只有慕允这个儿子了:而这个儿子,这辈子也注定了要活在慕城的阴影之下。
方稚的步子越走越快,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后悔,只看着她那样的速度、逃也似的速度往牢房小跑而去,似乎生怕让儿子女儿再多看她一眼。
“妈咪——”看着昔日高贵大气的母亲,如今变成一个仓惶不可终日的老妪,慕稀不禁哭倒在慕允的怀里。
“我们,走吧,妈妈她,或许希望这个样子,不要再被任何人看到。”在方稚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后,慕允才慢慢的收回视线,搂紧了慕稀,慢慢往外走去——这夏日的阳光满满的洒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却感觉不到暖意。
…………
之后的几天,慕允和慕稀再去探视,方稚便谁也不见了,只到行刑的那一天,他们都再没有见到她。
在去狱所领回尸体,火化安葬后,慕稀便一个人坐在老宅的废墟里发着呆——曾经那么快乐的童年、曾经热闹的一家人、曾经令人羡慕的公主般的生活,原来,都是妈妈从别人那里偷来的。
大哥,走到今天,我们还能好好儿的做兄妹吗?
大哥,其实你早就知道你妈咪是被我妈咪害死的,所以才会那么恨我妈咪吧、所以不论我和二哥如何百般的讨好你,也只换来你冷漠的对待吧。
面对仇人,共同生活三十几年,大哥,在你的心里,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到底算什么?是棋子?还是敌人?
将头埋在膝盖中的慕稀,没有注意到在废墟不远处的小林子里,一双仇恨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那紧撰的双手,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不从那林子里冲出来。
…………
半年后,法国。
安言坐在软软的懒人沙发里,双脚泡在盆子里,慕城正坐在小椅子上帮她捏着脚,而她正和远在中国的妈妈讲电话。
“妈,我知道了,现在不行啊,慕城不让我坐飞机。”
“慕城,按的力度再大点儿,对,就是这样。”
“妈,我在洗脚呢,他现在连澡都不让我洗。”
“恩恩,我知道,你以为我想啊,我现在都没人生自由,求了这么长时间、受了这么大的苦要来个孩子,结果我成了囚犯。”
“知道了,我挂了。”
安言放下电话,将搭在耳边的长发掠到耳后,皱眉看着慕城说道:“慕城,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个废人。”
“我没让你成天躺着不动,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别挑战我的底限。”慕城拿起她的脚,用柔软的毛巾擦干后,以很专业的手法前敲敲后敲敲之后,才将她的脚放到毛绒绒的鞋子里。
“这才两个月呢?我要多久才能动?leon是不是笑话你了?老婆怀个孕而已,还不让我去学校上课,还减少自己的课时。”安言舒服的叹了口气,看着慕城挽着袖子,好脾气的服侍着她,还要容忍她不停的牢骚,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便也不再闹他。
“叶商说至少要静卧四个月,再看能不能动。”慕城帮她洗好脚后,站起来将她抱进怀里,看着已经长胖不少的她柔声说道:“乖,最多也不过忍9个月。”
“我怎么发现,你比我更紧张这孩子呢?是谁说的不要孩子的?是谁说的孩子好麻烦?是谁说要把我的汤全倒掉?”安言将手圈在他的脖子上,又吃起肚子里的孩子的醋来。
“孩子在你肚子里,有什么问题受伤害的都是你,我当然紧张了!”慕城低头在她唇间轻吻了一下,对她偶尔的无理取闹,也显得耐性十足。
“好吧,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安言将头靠进他的肩膀里,这种甜得发腻的生活,都快让她失去生活自主能力了——甚至失去生活的思考能力了。
“慕城,我怀疑你是别有目的的。”安言看着慕城长长的叹了口气。
慕城将她放到床上后,又细心的拿了靠垫放在她的腰后,调节好厚度后,才在床边坐下来,看着她笑眯眯的说道:“你说说看,我有什么目的?”
“你的目的,就是没有底限的宠我,让我再也无法离开你——因为离开了你,再也找不到一个男人可以这么对待我;因为离开你,我再也无法适应除你之外的男人;对不对?”安言皱着鼻子,语气中带着小小的不满,又带着偷偷的自得。
“难道你还想过离开我?恩?”慕城突然将头凑近她的面前,眼里再不是温柔得能将她化去的暖意——取而代之的,是严厉的警告。
“呵呵,当然没有了,只是打个比方麻!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安言嘟起嘴,捧起他的脸用力的蹂躏着。
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慕城暖暖的笑了,敛起眼底佯装出来的严厉,凑过唇去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下,低声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这样爱你一辈子。”
“当然不愿意,太可怕了,有时候都觉得这不是我自己了!”安言连忙摇了摇头,看着慕城认真的说道:“我不管,等叶商说胎儿稳定后,你再不许这么对我了。”
“好。”慕城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扶她躺好后,柔声说道:“在床上等我,我去冲个澡就过来。”
“去吧去吧,我看会儿资料。”安言连连点头,自然的指使着他:“帮我把这周的课堂笔记拿过来。”
慕城将笔记递到她手里,叮嘱着说道:“别看太久,太费心思的事情,也会影响胎儿的稳定性。”
“知道了,你快去吧。”安言无语将头埋进笔记本里,用力的摇了摇头,直到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这才将脸从笔记本里露出来,嘴角轻扯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这样一个男人啊,怎么能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好脾气呢!
“宝宝,这次你一定要好好儿的,爸爸妈妈都盼着你出来的那一天呢!”安言低头轻抚着已微微凸起的小腹,满含着期待的和宝宝说着话。
记得上次两个月的时候,还没肚子呢,这次却已经很明显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慕城给养出来的,想到这里,安言不禁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只会做意面的男人,现在除了会煲各式的汤外,还做得一手好菜。
这样幸福的日子,让她只觉得跌进了蜜罐里,粘粘腻腻的爬不出来。
而远在法国,也不会像国内那样,这样那样的事情、这样那样的担心——生活简单的让人发指;也幸福得让人发指。
…………
三年后,法国。
“慕城,你快过来,看你女儿把我的图纸都抓烂了。”安言急急的走过去将那个调皮的小丫头给抱了起来。
“给爹地,画画、给爹地。”慕安胖胖的小手,抓着安言刚画好的图,得意的朝着慕城的方向招摇着,看得安言又好气又好笑。
“安安,又调皮了,过去和哥哥一起玩儿。”在另一张绘图桌上绘图的慕城走过来,从安言的手里接过女儿,从她的手里小心的拿回图纸后,将她放到正地上涂鸭的儿子身边。
自从生了这对双胞胎后,他们就换了一套大房子,在超大的绘图房里,慕城和安言各自一个绘图桌,而两个小家伙,也共享一片可以随意涂鸭的领域。
只是,儿子慕果倒是喜欢在那片专属地里涂涂画画,而女儿慕安则喜欢爬来爬去,经常将安言的稿子给扯坏,害得她找最宝贝她的慕城投诉。
“这丫头,老是扯我的图纸,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教的。”安言边仔细的将被慕安抓皱的图纸抹平,边岔岔不平的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呢,那是女儿亲近你呢。”慕城看着她,轻笑着摇了摇头——自从有了这双儿女,她的性子倒越来越像小孩子了,不仅能和孩子们玩在一块儿,还和孩子们一起斗气,倒像是他这个大男人,一下子有了三个孩子似的,哄了这个哄那个、安抚了这个又去安抚那个。
不过,他似乎也乐在其中、乐此不疲。
“是啊是啊,亲近我呢,总是扯了我的图纸送到你桌上!”安言无奈的直摇头。
“好了,别和孩子生气了,c&a品牌五周年发布会,下周就要动身了。”慕城轻笑着,说出一个让人一时间难以消化的消息。
“回去?安安和果果也一起?”安言听到这个消息便愣住了,弯腰的姿式就这样定格在了那里——自从怀了这对双胞胎后,便被慕城禁足。
而在生了他们之后,两个没有经验的新晋父母,又要照顾这对双胞胎、又要应付学校的课业,还要每年为公司出四季的主打设计,就在这样忙得焦头烂额的情况下,时间一下子就往前跑了两年多,两个孩子都两岁半了,还没见过外公外婆。
当年打赌说要将孩子交给父母带的安言,一直对父母心怀歉意,却又无法从这样的忙碌中抽出身来。
所以在得知要回去的消息时,不免有一点儿无法适应这个消息。
“是啊,也该回去了。”慕城将弯着腰的安言拉进自己的怀里,将脸贴着她的脸,温柔的说道:“其实,我并不是那么想回去。”
“为什么?”安言才从要带孩子见爸爸妈妈的激动中恢复过来,不禁对慕城的论调表示疑惑。
“看来我真是把你宠坏了,都不会用脑子了。”慕城用脸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叹息着说道:“在这里,你虽然常常被两个小鬼占去大部分时间,好歹余下时间都是我的。回去了,你又是父母、又是哥哥、还有青梅竹马、还有闺蜜,你能有多少时间分给我呢。”
“我倒是害怕回去他们和我抢安安和果果呢,我已经习惯了他们随时都在我的身边、习惯了安安抢我的图纸、习惯了果果画了图就给安安、习惯了你哄着我们三个宝贝……”安言从慕城怀里转过身去,双臂圈着他的脖子,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娇嗔着说道:“慕城,我不管,回去后你还要这么宠我们三个;还要什么都让着我;我和他们两个吵架,你还是得站在我这边。”
“知道了。”慕城额头用力的顶着她的额头,笑着低声说道:“安言,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竟然再也想不起刚遇见你时,那副强悍嚣张的脾气了。我原以为,我喜欢那样个性十足的你。却没想到,在你变得温柔小气后,我还是一样的喜欢。”
“应该说更喜欢!”安言霸道的纠正着。
“对,更喜欢!”慕城轻笑,忍不住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又一下、似乎想要吻住她不松开……
“喂,儿子女儿都在呢!”安言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儿子和女儿,却意外的发现一向乖巧安静的儿子正睁大眼睛盯着他们夫妻,眨巴的眼睛里透着好奇、喜悦的眸光,安言正想推开慕城,却看见女儿也转过头来,而在女儿正想出声时,儿子一把将她拉扯到地上,用一地的图纸将她的头给埋了起来,然后转头对着安言和慕城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你儿子还是个小腹黑呢。”安言抬起脚在慕城的脚上用力的踩了下去,在他满脸的无辜中,安言快步走到儿子身边坐下来,一边将女儿从纸堆里扒出来,一边将儿子抱进自己的怀里:“果果,不可以这么对妹妹哦。”
“爹地,亲亲,妈咪。”果果笑呵呵的,灵动的大眼睛在安言的脸上不停的转动着,突然趁着安言不注意,在她的脸上印下了下大大的湿吻,看着自己留在妈咪脸上的口水,得意得直笑。
“妈咪亲果果哦。”安言开心的笑了起来,凑着小家伙的脸就是一阵猛亲,到最后是儿子求救的眼神看着慕城,慕城才把他从安言的怀里给扯了出来,那小家伙似长长的吐了口气般,用手一个劲儿的摸着自己满是口水的脸,脸上的笑容有着与慕城同样的无奈和包容。
而慕城看着她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不由得摇了摇头,伸手拉了她起来后,凑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你看,儿子在对你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都知道包容你了。”
“胡说,他这是开心呢。”安言朝着儿子轻轻眨了眨眼睛,又在女儿的脸上亲了一口——果然,果果乐得在慕城的怀里手舞足蹈起来。
安言和慕城各自抱着孩子,相视而笑——这三年多的时间,他们倾尽所有的爱,为彼此编写出幸福的流年……
…………
一周后,中国。
近四年没有回国,再次回来,可以想见的,场面一定会混乱不堪。
所以安言和慕城只通知了夏晚和慕稀来接机,因为这次的发布秀是‘亚安’与新的慕氏合作第一个阶段的完美收官,又是第二个阶段的暂新开始,同时是c&a品牌成立五周年,所以这次的发布秀准备得相当的盛大,作为主秀方的设计总监,慕稀负责了全部产品的敲定和模特儿甄选,同时负责整个秀场效果的最后确认;
而作为品牌的主要合作方,夏晚则负责了效果的审核和费用的支持——要请总部的大佬们过来,自然是半点马虎不得的。
所以,于公于私,这两个人来接,都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
“你见过双胞胎的照片吗?”慕稀的眼睛一直盯着出口通道,脸上有期待也有激动。
自方稚事件后,慕城私下和她、和慕允的联系都非常少了,有设计方面的沟通,也都是电子邮件,所以说,她这个做姑姑的,竟然没有见过自己侄子的照片。
想到这里,她的情绪不由得一阵低落。只是,这近四年独撑大局的磨练,已经让她学会了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外人看到的,是那个傲气、严厉、大气、工作狂的慕稀:甚至是没有喜怒哀乐情绪、没有女人柔情的慕稀。
不认识她的人,绝对想象不到,她曾经如何疯狂的追求过慕城;也想象不到,她在认清自己的内心后,又如何借酒向另一个男人大胆的表白过。
只是,在事过境迁后,她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大哥、也没有了爱人——有的,只是慕氏四小姐这个称呼、新公司设计总监这个职位、一个只知道工作的强势女人……
“他们出来了。”夏晚轻瞥了面部表情单一的慕稀一眼,眸子却更热切的转向了出机口的人群中——在岁月的历练下,慕城更显成熟魅力;在爱情的养护下,安言则更显女人的风情;那两个被他们抱在怀里的小宝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那小表情:一个灵动慧黠、一个安静沉着,看得让人直想去捏她们那胖呼呼的小脸。
而夏晚的眸光,在安言的脸上转了又转——那样淡然的自信、那样幸福的浅笑、那眉眼间流动的温柔,无一不再诉说她现在的幸福与快乐。
夏晚的嘴角轻轻勾起一弯暖暖的笑意:这个女人,幸福得有些张扬了——但是,这样的她,真的很好。
于他来说,似乎看着她幸福,已经是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
“安安和果果?”慕稀早已练就是单一面部表情,在看到这一对可爱生动的宝贝时,早被撕开了一道大大的裂缝,一脸的激动喜悦中,情不自禁的用力的抓住了夏晚的手,那力度,足以让夏晚紧皱起了眉头。
“是的,过去吧。”夏晚侧目看了她一眼,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拉着她快步往里走去。
他手心的温度,让她微微一凛,却即刻恢复了正常——除去爱情,这个男人对她确实不错:在工作中,总是不吝给她提点与教导;在生活中,总能敏感的感知她藏在单调表情下的情绪。
但是,这些都不是爱情,甚至还包含了一些怜悯与心疼!所以,她用骄傲拒绝他所有的帮助;所以,这三年多以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变成单纯的合作伙伴。
轻轻甩开他的手,慕稀大步的往前走去:“大哥!”
看着慕城那张温润清和的面容,里面写着礼貌的疏离,除了这声‘大哥’,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儿时的亲密,早在那一场官司之后,变得烟消云散了。
“恩,听说这几年进步很大,很好。”慕城轻轻的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礼貌中带着疏离,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那肆意的年代。
“也是没办法的事,事情太多、压力很大,逼着自己往前跑,都不敢停下来。”慕稀慢慢的敛起自己激动的情绪,说出来的话也显得客套而生疏。
“时间很紧,你们先去酒店休息几小时,晚上就发布秀的流程我们过一下。”夏晚从安言的手上接过安安后,边捏着她小胳膊上的肉肉,边对安言和慕城说道。
“你看你这幅资本家嘴脸,我们还没出机场呢,你就安排工作了。”安言看着几年来,气质和容貌几乎都没有改变的夏晚,一股自然的亲密感不由得油然而生,对在夏晚怀里不停的跳动的安安说道:“安安,这是舅舅,喊舅舅。”
“舅、舅,咯咯,舅舅。”小丫头边喊边咯咯的笑着,一点儿不认生的捧起夏晚的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贴面礼。
“我女儿这么给面子,怎么样,你的红包呢。”安言边揉着有些发酸的胳膊、边俏皮的说道。
“有人喊舅舅,这红包一定是大大的。”夏晚用力的将胖丫头举在头顶摇晃着,惹来她一阵手舞足蹈的乱蹬,那稚嫩软糯的笑声,听得人的心都化了。
“你那个儿子,像你老公,真腹黑、假面瘫。”夏晚将慕安抱回怀里后,与安言走在前面,俯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着。
“你的眼睛还是那么独啊,确实是这样的,两个人合着伙儿欺负我呢。”安言很以为是的连连点头。
“我还是喜欢这个丫头,眼睛像你。”夏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脸看着怀里的慕安,她那胖嘟嘟的样子,让他又笑得眯起了眼睛:“好象比你小时候胖点儿?”
“有吗?有吗?我妈说我小时候很苗条的。”安言不乐意了,跳起来在他后脑勺上用力的敲了一下,警告他说道:“不许在慕城面前说我小时候的事。”
“知道了,你那些破事,我还真不爱提。”夏晚抱着慕安,自得的逗玩起来,想起小时候,自己天天往安家跑,除了安爸的温和之外,还是喜欢看到那个小胖妞的吧。
…………
“安安和果果的个性好像不太像?”慕稀看夏晚与安言如此亲昵而熟络无拘,语气淡淡的。
“安安像安言,果果像我。”慕城看着前面的夏晚与安言,早没了当年的醋意与不快——他与安言之间,早不是这些外界因素可以影响的了。
“恩。”慕稀轻瞟了一眼满脸淡然平和的慕城,静静的走在他的身边,也不再说话——这些年,所有的人都变了。
自己变得成熟而封闭了、夏晚变得内敛而稳重了、安言变得温柔而妩媚了、慕城变得淳和而淡然了、就连慕青,也和慕城的气质越来越接近了,而慕允,则和当年的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套出来的,让慕氏上下不服气都不行。只是整个公司,却少了一份慕城在时的灵气与活力,总让人觉得少了些灵魂。
想到这里,慕稀淡淡的笑了,生活的历练,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当时间走过,无论多少的留连与不舍,过去的事,都永远回不去了。
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情,应该放下才是——兜兜转转中、走走停停中,原来,自己也已经二十七岁了,是和安言当年相亲时一样的年龄了吧?或者,可以试一试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嫁出去?
慕稀眯着眼睛看着前面正在逗着慕安的夏晚,心里那股酸涩与失落却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重了。
…………
在酒店吃过晚饭,哄了两个小家伙睡觉后,慕允和品牌总监rose也来到了酒店,一起沟通明天的发布秀。
“在江边?很好的创意。”安言看着整个大纲,点头赞许着说道。
“你们先看,我去检查一下他们的尿片。”慕城从沙发上站起来,轻拍了一下安言的肩膀,示意她带着大家继续讨论。
而他自己则在大家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轻轻地向宝宝们的房间走去……
“咳咳……”夏晚用手遮住唇轻咳了一下,眼底尽是戏谑的笑意。
其它人在他的提示下才收回了瞪大的眼睛,略显尴尬的将目光重新调回到电脑中去。
“我们继续。”安言只是淡淡笑了笑——三年多以来,慕城在她的心里,是丈夫、是孩子的爸爸、是大学的客座教授,再不是其它人眼里的设计传奇、慕氏的救世企业家。
所以,这样的慕城于她来说,再习惯不过了;而对于这些只见过工作中慕城的人来说,却如同看着外星人似的惊奇和不能适应。
“怎么?或者等慕城出来再继续?”安言见大家收回了目光,思绪却无法回到工作上来,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是一个男人去哄孩子睡觉麻,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哪个有家的男人不是这样?
“开始吧。”rose忙转过电脑,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个位置是秀台,以银灰紫为主,亚安的品牌标志色是银灰色、我们公司的标志色是紫色,所以主色调是结合两家企业的品牌颜色来设计的。”
“整个秀台上方是黑金属的支架,上面是各式小衣的造型,每个造型上又以珍珠灯镶嵌,营造一种具有太空感的空灵和奢华感觉。”
rose将广告公司做的效果图一一展示出来,整体感觉大气时尚,没有时下已经被人用得烂俗的教堂或纱幔效果,黑金属的沉稳与高贵、珍珠灯的奢华与大气,与c&a高端的客户诉求形成完美的结合。
“非常好,谁的创意?”安言接过鼠标,一页一页的翻看着ppt,对于舞台的搭建与户外效果的运用,相当的欣赏。
“户外的创意是品牌部提出来的,舞台创意是慕总监与广告公司一起完成的。”rose看出安言的满意,一直紧张的情绪,这才算放松了——她早就领教过安言与慕城在工作中的严厉,虽然知道这次的创意是由慕稀来主导,他们只是回来参与,但若不满意,大家心里也都不会舒服。
“慕稀?”从房间走出来的慕城听了rose的介绍微微讶异了一下,站到安言的身后,看了看效果图,也认可的点了点头。
“效果方面我们既然不参与过程,也就不控制结果了,我和安言主要看一下流程。”慕城看完后,在安言身边坐下,看着慕允和夏晚说道。
“流程方面,我们公司的大佬开场,然后是走秀环节,中间的抽奖环节,我和慕允和慕稀会一起上去,你和安言压轴。”夏晚简洁的介绍了一下整个流程,至于模特儿走秀的出场效果什么的,都没有详细的说——以他们品牌主创的身份出现,那些细节,已经不需要他们过问了。
“好,没问题。不过我们可能要带着两个小家伙一起出场。”慕城接过夏晚递过来的现场流程表,边看边说道,那语气相当的理所当然。
安言眉梢轻挑,抬眼看着慕城,只见他看着温润的一笑,当下便也没有反对。
“这样?”rose犹疑的看了一眼慕允和夏晚,一脸为难的说道:“到时候怕灯光还有人群会吓到宝宝,我怕hold不住场面。”
“你确定?”夏晚了然的笑了——确实有些意外,也确实可能会hold不住,不过,既然慕城提出来,他自然不会反对:一个秀而已,多些元素,更具话题。
“恩。”慕城轻应着,没有半点的犹疑。
“那就这样。”夏晚点了点头,侧头对慕允说:“慕总,我认为没问题,你的意思呢?”
“当然没问题。”慕允微笑着看着慕城——四年多不见,两人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忙碌着、打拼着,沟通不多,每到企业发展最关键的时候,这个看似甩手不管的大哥,却每每有着最有效的意见。
一脸的温润与淡淡的疏离,似乎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大,只有他知道——慕城对公司的关心、对他和慕稀的关心,从来没有少过。
“那就这么确定下来。”夏晚示意rose收了电脑,站起来对安言说道:“休息好了记得给你妈打个电话,要是让她从别人那里知道你回来了,你就完了。”
“完了,我一定会被我妈给骂死的,上次视频问我,我还说最近没打算呢,就这么偷偷的回来了。”安言皱起鼻子,一脸苦恼的看着慕城。
“不会的,这么几年没见,她想你都来不及呢。”慕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先休息,我送他们出去。”
“去吧,带上门卡,我这边洗了澡就去陪安安和果果了。”安言点了点头,站起来与慕城一起送夏晚他们到门口后,见他们上了电梯才关上了门。
…………
“大哥,你回来真好。”在夏晚和rose心照不宣的离开后,慕允紧紧握住慕城的手,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恩,这次,可能时间会长一些。”慕城伸臂轻轻拥了他一下,看着他温润的说道。
“好、好,能长一点、能不走是最好。”慕允连连点头:“能不走吗?我和小稀,真的撑得很辛苦。”
“我回去和安言商量一下。”慕城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给予肯定的答复,看着慕允略显失望的脸,心里微微一暖——虽然同是方稚的儿子、虽然身在高位已经四的之久,淳良的本性依然。
“那件事情,后来没有人提起过吧?”慕城突然问道。
“没有,不过当年从火灾现场失踪的两个人,也一直没有找到:出境的记录、死亡记录全部没有。”提到这件事,慕允不禁暗下眸子,一片忧虑的说道。
“或者是我们多虑了,这么多年没有事,应该不会有事了。”慕城拍了拍慕允的肩膀安慰着他,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没底——时间越久,对方做的准备允分。
如果真的看到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哪一天突然上告,他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如果找不到证据,又知道斗不过慕家的话,话说穿草鞋的不怕穿皮鞋的,还真不准会干出点儿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c&a原本也有海外发展计划,这次的秀完了,我想安排小稀负责海外市场的品牌和设计。”慕允突然说道。
“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慕城敏感的问道。
“倒没有发觉什么,就是小稀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我们安排了保镖跟着,又没发现什么异常。”慕允皱着眉头说道。
“恩,也好。”慕城的眸子里不禁也浮现一抹隐隐的担心。
“不过大哥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只是小稀自己乱想的呢。这么一整天飞机上的折腾,连时差都没倒呢,快回酒店休息吧。”慕允也不想慕城为了不着边的事情而担心——他现在的生活状态,让人不忍心打破。
“恩,好,这次走秀完了后,我们三个坐下来聊聊。”慕城点了点头,看着慕允上车后才回头慢慢往回走去,抬头之间,看着这曾经熟悉的夜色和街景,却只觉得一股陌生感——人的习惯真是可怕,习惯了在法国安逸的生活后,这回来才仅仅开了个短会,居然就有了淡淡的厌倦的感觉。
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老得只适合过慢节奏的生活了。
…………
第二天早上,一家四口吃完早点后,便开着慕允昨天晚上特意留下的车往父母家而去。
“打电话吗?或者我来打?”慕城见安言拿起电话又放下的样子,知道她其实不是在怕妈妈骂——而是四年未见,有些近乡情怯了。
“我打吧。”安言低头沉沉的笑了,拿起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妈,我是言言。”
还没接通的时候,心里有害怕、有想念、有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陌生感。可电话一接通,那股深藏的孺慕之情,却那么浓烈的涌了上来——从生孩子到现在,一直围着孩子转,忙到无法回来;考虑爸爸妈妈年纪大,还要帮成绯照顾另一个小家伙,所以总是不放心他们长途飞行,所以阻止了他们好几次的出行计划。
原以为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了,却只有在彼此距离如此接近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在她已为人母的今天、与妈妈如此接近的今天,她突然发现:有机会看望和照顾自己的孩子,他们绝不会怕远、怕累、怕不安全。
那颗常系在孩子身上的心,总也是围着孩子转的——但年纪越来越大的时候,他们却越来越在乎子女的情绪、子女的想法,又怕给孩子添麻烦,所以,她说不让去,他们便也不去了。
谁又知道,这一次次的计划、一次次的未能成行,父母的思念与担心,又堆积到多厚了呢?
“妈,我回来了,还有慕城和您的两个外孙。”听着电话那边,母亲有些滞然的呼息,眼眶一阵温热。
“你这个死丫头,回来也不说一声。你现在哪里,我让安齐来接你。”电话那边,秦菁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只是那有些暗哑的嗓子,出卖了她激动的情绪
“我、我现在回家的路上,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安言用力吸了吸鼻子,听见妈妈熟悉的声音后,转头对着慕城又笑了。
“正山,丫头回来了。”
“安齐,你去楼下看看,说十五分钟就到呢。”
“唉呀,我的两个小祖踪,你们去爷爷那里吧。”
“绯绯,看看冰箱还有什么菜。”
“这个死丫头,也不打个招呼,就这么直杀回来了。”秦菁在电话里将家里的人个个都安排到位后,又对着电话埋怨起安言来。
“妈,你怎么还这样,指挥这个指挥那个的,亏我爸受得了你。”电话里热闹一片,还有两个孩子的笑闹声——一切,都那么的陌生;一切,又好似从来就是如此。
“我倒想指挥你呢,可惜你不在身边。”伤感的情绪,似乎只是一句话的事儿,电话那边秦菁的声音一下子又低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开心、几分喜悦、几分埋怨、还有几分骄傲。
…………
慕城和安言刚将车停好,便看见安齐大步走了过来——依然是那张阳光帅气的脸,沉稳之中更见明朗。
“小家伙,喊舅舅。”安齐快步走上去,一手捏着一个宝宝的脸,笑得阳光灿烂的,看得慕安直乐,而慕果却不乐意的皱起出眉头,小胖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安齐的手上。
“你个小东西,脾气不小啊!”带孩子经验丰富的安齐看见慕果酷似慕城的小模样,不由得直乐:“你说这双胞胎,放在一起看,长得一个样,这分开来看,咋这么像慕城呢?一个小腹黑的模样!”
“也不看是谁的儿子,不像我难道像你?”慕城笑着将慕果塞进安齐的怀里:“果果,这是小舅舅。”
“小、舅舅、”慕果双手捧着安齐的脸看了半天,那探究的眼神似乎在考虑:在家里只有爹地和妈咪,怎么换了个地方,又来了好些个舅舅、叔叔、姑姑的,这小脑袋瓜,似乎有些不够用了呢。
“小东西,还不乐意呢?”安齐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脸,看着他幽怨的眼神,不由得大乐:“怎么养得这么好的,我们家那小子怎么吃都不长肉呢。”
“挺好,以后不用减肥。”安言伸手揉了揉果果的脸,以示安抚。
“安齐,言言他们到了没有?”
“言言,不是说十五分钟吧,怎么还没到?”
正聊着,成绯和秦菁的电话便催了过来,两人相视而笑,异口同声的说道:“在停车,马上上来。”
挂了电话,三人快速的往电梯间走去,一路上,倒是安齐和慕城又交流着各自的奶爸经验,两个一米八几年大男人,再提到孩子时,都是一脸温暖淳和的笑意——昔日在t台上的张扬风采,在自家的奶娃面前,也不过是曾经的一场秀而已。
…………
“死丫头,可回来了。”站在门口的秦菁一见安言,就骂了起来,却在看到她怀里的安安时,脸色一下子由阴转晴,笑得一朵花儿似的,从安言怀里接过慕安,慈详的说道:“安安,还认识外婆吗?我们在电脑里见过的,对不对?”
“外婆、外婆。”慕安乐得在秦菁怀里直蹦,一双小胖手捧着秦菁的脸,就是一阵猛亲,乐得秦菁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一时间也不觉得抱着这个小胖妞有多沉了。
四个孩子一见面就追着跑着玩儿到了一起,让大人们经年未见的伤感情绪还来不及表达,便被这热闹的场面给驱散了。
一阵忙乱过后,四个孩子也都疲倦的睡去,大人们这才有时间坐下来聊聊。而看着父母比离开时虽然更见苍老、精神却依然的的模样,安言直觉得一阵欣慰——自安齐和成绯在一起后、自成绯又生了个孩子后,爸爸妈妈的生活重心就完全改变了,老两口为安言的一句话去学的幼儿教育,也终于在这两个孩子身上实践了一把,无论从感情上、还是时间上,都弥补了女儿和外孙不在身边的遗憾和空缺。
“妈,那次以后,安齐的妈妈没有再过来闹了吧?”安言在厨房里帮秦菁收拾,边问道。
“闹也没用啊,安齐不听啊。”提到这事,秦菁倒显得开心起来:“安齐反倒威胁她:他可以离开齐氏,但不会离开成绯。但离开齐氏后,会登报与齐家所有的人脱离关系。”
“呵,这家伙,历害呢。人家说,爱江山不爱美人。他倒好,江山美人全都要。”安言闻言不禁笑了。
“现在的年轻人,自有他们的想法,我倒是认为他做得对。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可以主动放弃,被人逼着放弃自然是不行的。”说到这里,秦菁倒是对这算半个儿子的儿子很是欣赏:“实际上安齐不喜欢公司经营什么的,这两年来,工作重心仍然是买手方面,听说和几大品牌公司达成了合作意向,以后为这几家公司提供他们需要的样衣。他现在已经着手在注册公司的事情了。”
“齐家的表现呢?”安言感兴趣的问道。
“齐氏的总裁想尽办法留他,又拖了他妈来做说客。不过,她妈倒也是真心疼他,怎么也不肯接受成绯做媳妇儿,所以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没有再回国。”秦菁停下手中的活儿,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抬头对安言说道:“其实,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管她想法、做法怎么样,也总是为安齐着想的。”
“安齐就可怜了,有个这么强势的妈,还是我妈妈好。”安言腆着脸拍着秦菁的马屁。
看着女儿保养得宜、安适幸福的模样,秦菁倒也没有太多的埋怨:“你别哄妈妈开心,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好,我和你爸也就安心了。想时常看着你、想你在身边,不过是我们大人自私的想法,实际上,你们好,就好。”
“知道了,我就知道我妈妈最好。”安言伸手抱住秦菁,眼圈微微的发着红。
“好了好了,自己都是当妈的人了,还撒娇。”秦菁伸手想拍她的肩膀,看了看满是洗洁精的手,便又放了下来:“好了,你在家里怕是也没做过这些活儿,慕城真是把你惯得不像话了,你自己是个女人,有些事要自觉点儿,别仗着他宠你,你就真的什么也不做了。”
秦菁用头轻轻碰了碰女儿的头,又耳提面命的交育了一番为人妻、为人母的道理。
“妈妈别担心,我都知道的。”安言趴在秦菁的肩上,低低软软的应着,好久没有和妈妈这样亲热,一时间又感觉回到小女儿的娇嗔年代。
…………
因为慕城和安言晚上还要参加发布秀,所以在小家伙们午睡醒来后,便离开了父母家里。
当然,四个小家伙似乎是一见如故,午睡起床后玩儿在一起不肯分开,特别是成绯的大儿子安蓝,比其它几个孩子都大,所以以大哥哥自居着,拦着大人不让他们将两个小胖子抱走。
倒是两个小胖子听话,虽然舍不得和新伙伴们分开,倒也知道爹地妈咪有事的时候,自己是不能调皮的,憋着嘴几几歪歪了一会儿后,便乖巧的和新朋友说了再见,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刚刚熟悉的、从来没有过的热闹环境。
…………
“看来喜欢热闹是孩子的天性,平时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对于安安和果果来说,是太安静了些。”安言帮张罗女儿试着礼服小裙子,边对慕城说道。
“那是自然,不过你似乎不喜欢人太多的环境?”慕城帮儿子整理好身上的小西服后,抱起来站在镜子面前,父子俩相视一笑,乐得不行。
“恩,也该考虑他们上幼儿园和后期教育的问题了。”安言打理好女儿后,又走到慕城面前,拍了拍儿子的小脸,温柔的问道:“果果喜欢外婆这里吗?”
“喜欢,有哥哥玩。”慕果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果果喜欢家里吗?”安言再问。
“喜欢,有爹地、妈咪、安安玩。”慕果再次重重点了点头。
安言转头看着慕城无可奈何的笑了——这小子,还真是个乐天派,放哪哪儿啊。
“安安喜欢家里,喜欢果果、喜欢爹地、妈咪。”小精灵一样的慕安扯着安言的手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慕果好苯,难怪爹地妈咪不喜欢你。”
说完还用力的拉着他的脚,愣是将他从慕城的怀里扯了下来,两个小家伙在礼服店又你追我跑的打闹起来,看得慕城和安言直摇头——小孩子真是精力太充足了,没片刻安静的时候。
大约在6点,夏晚安排的车准时到了礼服店接他们。
“慕先生、安小姐,这边请。”司机礼貌的做了个请的手指势。
“谢谢。”安言点了点头,与慕城一起上了车——对于司机‘安小姐’的称呼,两人已经心照不宣:对于安言的幸福,夏晚的祝福是最真诚的;可在他的内心深处,安言永远是那个青春灿漫的少女,不管她的身份如何改变、不管过去多少时光,永不改变。
或许,这也是他对感情的另一种执着吧。
在多年后的今天,安言知道了他的感情后,没有尴尬,只有感激,待他,却事如既往般的亲昵而率性——以妹妹的身份让他宠着,或许是对他感情的另一种回报吧。
而与安言的感情走到今天,慕城早已不再为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伤神吃醋了——另一个男人与自己一样的疼着这个女人,却愿意看着她幸福;这样的男人,自己除了感动,更是佩服:那是自己做不到的一种深情呵!
“爹地、妈咪、美美。”平时活泼不已的慕安,上车后,偎在慕城的怀里却乖巧得不像话。
“安安美美。”慕城低头在女儿胖呼呼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眼里的温柔与宠溺,能让任何一个女人都恨不得化身于他怀里的小公主,以博他这样温柔的一瞥。
“妈咪美美。”说话明显不如慕安利落的慕果,扭身钻进安言的怀里,挺臭屁的拍着安言的马屁。
原本安静着的慕安这下子可不依了,两个小胖墩就在慕城和安言的身上爬来爬去,一会儿要慕城抱、一会儿又要安言抱,慕城和安言倒也好耐心,就这样陪着他们,脸上始终带着温润的浅笑,看得前面的司机也是羡慕不已。
“慕先生、安小姐真好脾气。”那司机忍不住赞了一句。
“是吗,等你有孩子了你也会的。”安言扶着趴在后窗看风景的儿子,轻笑着说道,回头看着儿子好奇的小脸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眼底满溢着幸福与满足。
…………
“慕先生、安小姐,到了。”司机将车停好后,司机下车帮安言拉开了车门。
“谢谢,辛苦了。”安言抱着慕果从车里下来,抬眼看去,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热烈时尚的气氛——公司已经将宣传造势武装到了地面:从停车场到主会场,分三个入口区,每个入口通道上都铺着不同颜色的地毯——
嘉宾通道的地毯颜色是红色的,上面满铺着细碎的花瓣,还未走进,便已是一阵天然的芬芳;
员工和工作人员通道则是银灰色的地毯,上面并叉撰着两个公司的品牌logo,看起来职业而严谨;
模特儿通道,则是灰紫色的地毯,上面密密的镶满细细的水晶灯,宛如一条奢华的星光大道,璀璨而奢华,让模特儿走在上面,充满了王者之气——在上t台前,便已进入角色!
“慕先生、安小姐,请走红毯这边,有任何事情请随时给我电话,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司机将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慕城后,便肃手立在一边。
“辛苦了。”慕城点了点头,抱着女儿,与牵着儿子的安言一起,踏着红毯往前走去。
“这次做得很用心,慕稀真的长大了。”安言边走边看着整体秀场的效果——大而不空、华而不奢、不仅体现企业的实力,更体现企业的品味。
“从小在时尚圈里泡大,再加上专业的训练,做不到这样也不是慕稀了。”慕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确实,这些富家大小姐,从小吃的用的、玩的看的、见识的,全部是一流的,那品味天生就应该比一般的人好。
“你呀,这么多年,都没学会放低标准,尽量去欣赏别人,而不是总认为别人做得多好都是应该的。”安言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只要懂得欣赏你们三个宝贝就好!”慕城空出一只手,轻搂住安言的腰,与她一起款款前行——如他所说、如他所想,他慕城不需要放低姿态去迁就谁或讨好谁,除了她们娘儿仨!
…………
“舞台灯光,再柔一些,对,就是这样。”
“背景的层次不够,灯光下弱上强的渐次排序,再试一次。”
“ok,舞台灯光亮的时候,样衣间的灯光全熄,在舞台只余地灯时,样衣间的灯同时亮起,节奏一定要把握好。”
慕稀拿着对讲机,和广告公司的员工做着最后的灯光调试——现场的搭建已然成形,所有的效果,便需要由灯光来配合着完成。
今天的慕稀,一条洗水白九分仔裤、一件大斜边桃红色t恤,却穿着一双果绿色高跟鞋,打扮时尚前卫、气质干练专业,既不若他常见的娇纵可爱模样、也不若在办公室时的冷然疏离,看起来不仅多了一份成熟的稳重,更多了让人愿意接近的真实。
“慕稀,真的长大了。”安言微微的笑了,而慕城在看她的眸光中,总带着几分忧虑。
似乎感应般的,慕稀转过身来,看着踏花而来的一家四口,紧绷的脸露出清浅的笑意,朝着他们大步走去:“大哥、大嫂。”
“安安好、果果好,我是姑姑,还记得吗!”慕稀和慕城、安言打了招呼后,便蹲下来,和两个宝贝各贴了一下脸。
“姑姑好。”两个宝贝很乖巧的打着招呼,慕安更是在她耳边甜甜的说道:“姑姑漂亮。”
“安安也好漂亮!”慕稀大乐,在慕安的脸上亲了好几下,看得旁边的慕果一脸的鄙夷。
“都准备好了吗?”慕城轻声问道。
“恩,一切就绪。”慕稀抱着慕安站了起来,看着慕城点了点头,一脸的平静中,只有眸子里带着些微的紧张与期待。
“恩,整体感觉非常好,继续加油。”慕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语气是肯定的赞许。
“谢谢大哥,我会继续努力的。”慕稀开心的笑了。
“姑姑笑,美美。”慕安凑过唇去,在慕稀的笑颜上给啊一个大大的湿吻。
“谢谢安安哦,今天姑姑听到了最多、最想要的赞美,很开心很开心。”慕稀的眸光转向慕城,言外之意,已经非常的明显。
“要开始了,你去忙吧,只要全力以赴,没有做不好的事情。”慕城从慕稀的手上接过慕安,温润的眸子里一片清雅的温情。
“我知道,我会的。”慕稀点了点头,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后,转头大步往中控室走去。
随着一阵轻缓的音乐从舞台中央响起,在空旷的空中慢慢的摇曳开来,原本显得有些嘈杂的现场便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慕城与安言各自抱着一个孩子,在贵宾席上坐下来后,一起将目光转向舞台中间——
现场所有的灯光渐次暗了下去,直到整个现场只有天空的星月微光时,一道跳跃的光圈突然出现在江面的上空:跳跃的光圈中间,慕氏和亚安的品牌logo交错的闪烁着。在十秒钟之后,logo随着光圈渐渐淡去,随之——10、9、8、7……的阿拉伯数字,凌空跳动在空中。
当数字停留在‘1’上时,流泄的音乐在空气中渐渐飘散远去,会场的灯光有层次的渐次亮起——当舞台的超大帷幕在灯光中缓缓向后移去,黑色钢结构的舞台完全展现出来。
在一阵整齐的欢呼声中,与会人员都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在如潮的掌声中,结构上那一件件各式小衣上,镶嵌着的珍珠灯依次而亮,造型各异的小衣纷呈而至的惊艳亮相!
就在大家的赞叹声中,全黑的地面上漫起有层柔暖的光,蓝色缎面绸缎随着江面吹来的微风慢慢舞动着,在那层柔漫的灯光下,如蓝色湖水般的**起伏,美得如梦如幻,闭上眼睛,似乎能听到湖水在耳边流过的声音。
一阵悠扬的小提琴似是自江面传来,由远而近、越来越近,在主背景灯自下而上的完全亮起来时,外场的灯便全灭了,一个身着湖蓝色礼服的模特儿从灯光里款款而来,在她的身后,那层次分明的灯光里,突然现出一朵朵蓝色郁金香,随着琴声渐入**,那朵朵郁金香倏然绽放,在那一片珍珠灯里,舞成几个大字:水样年华——c&a品牌五周年发布会。
光感的面料、质感的音乐、层次的灯光、微熏的夜风、江面隐隐的潮声,满溢着梦幻的夜晚。
这是一场另开生面的发布会,没有主持人的激情渲染,也没有企业家的卖力演说——随着琴身渐弱,蓝色的郁金香大字慢慢隐去,主秀场的灯光渐渐暗下,在江面的上空,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海市蜃楼般的奇幻虚屏,一个浪漫的mv徐徐展开,向在座的人们,讲述着‘c&a’的故事,讲述着‘c&a’的内函,讲述着‘c&a’将会带给大家一种怎样的生活——一种与爱人并肩而立、笑看风云的傲气与大气!
在大家都沉浸于故事的美好时,安言将眸光缓缓的转向了慕城:“整个策划你参与了是不是?”
“这是我送给你,认识六周年的礼物。”慕城看着她暖暖的笑了,眸子里一片清澈,38岁的年龄、结婚六周年的老夫老妻,可他看她,一如爱上她的那年:温柔而痴迷。
“天啦,你还记得!”安言轻嗔着,却将下巴轻轻搁在儿子的小肩膀上,两眼幸福的眯在了一起,如一只被宠得发腻的猫咪一般——那般的魅惑、那般的慵懒、那般的迷人。
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剑拔驽张、想起第二次见面霸道、想起第三次见面的狼狈、还有第四次见面的沮丧、等等等等,直到他爱上她、直到她爱上他……
一直以为,日子还停留在相爱的季节,却原来,流年如水,他们的爱情,已经走过了六个春秋——是太幸福了吗?以至于忘了时间的流动。
是太爱了吗?以至于在他的身边,不知道流年已逝。
“当然记得,那个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脾气却坏得不得了的丫头。”慕城轻笑,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轻轻抵了抵她的额头后,两人一起转头看向舞台。
…………
当江面上的mv慢慢退出人们的视线,主秀台的灯再次亮起时,整个会场的掌声再次连绵响起,秀台的灯光也渐次亮了起来,随着主持人的跑步上场,品牌五周年即次年春夏产品发布会,拉开了正式的帷幕。
…………
在慕氏合作方亚安的总部总裁jack以跑步的姿态跑到t台中央,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时,显得异常的兴奋,原本准备好的中文发言辞也忘了,一串流利的美式英语脱口而出,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哦,sorry,我是有中文讲稿的,但是,我太激动了,为我们亚安中国最优秀的经理人sam、为我们亚安中国最优秀的合作伙伴、为c&a最优秀的发布创意。我想,我会将这种合作模式推广到亚安其它的国家和地区。谢谢!”jack在说了一大段后,才发现自己说的是英文,于是将手中的中文稿念了一遍后,然后将那写蛮英文和奇奇怪怪中文发音的纸,朝着台下用力的摇了摇,换来一阵善意的笑声,最后夏晚上来给了他一个大而夸张的拥抱后,与他相拥着走下了台。
气氛被jack推到一个轻松的状态后,接下来的走秀便显得轻松而完美,理所当然的,走秀产品中,慕城的‘倾城’系列、安言的‘魅言’系列,仍然以决定性的优势,压过了其它产品,成为当晚呼声最高的产品。
“以‘倾城’之意,惑‘魅言’之心,这是设计师灵感之初的来源,就如c&a一样,c代表‘倾城’,a代表‘魅言’。”随着主持人淡然的介绍,传奇般的品牌故事,在各人的心里、在记者的笔下,都有了千万个版本的诠释。
“是指城少吗?魅言是不是城少夫人?”在坐的各人都交头接耳着,慕城和安言缓缓站起来,相视而笑后,牵着一双儿女,缓缓的向舞台走去——
所有的灯光都熄灭,只有脚下蓝色的湖面闪烁着梦幻的柔光。
“爹地,你爱我吗?”
“当然爱呀!”
“还有我呢!”
“你们和妈咪,是爹地心中永远的宝贝,倾城、倾世、倾尽所有,爱你们,到永远。”
淳和清雅的男声,和着两个软糯的童音,那样的友爱而温馨,整个会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个男人当然是城少!那两个孩子?
当特写灯光自地面扬起,随着那声音追随而去时,出现在大家视线里,却是一个身着中国红曳地长裙、顾目生盼的女子——那眉、那眼、那唇,温雅淳和、灵动妩媚:如风般温婉、如水般柔媚、如花般鲜妍……
她的身上,是只有浸润在爱里的女子才有的风情。
远远的,那个一身凉意,面色苍白的女子,在看到美得这样风情的安言时,坐在那里的身形,不自觉的摇晃了一下,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妈咪!”
“妈咪!”
“老婆。”
随着灯影的扩大,身着深色西裤,白底中国红碎花衬衣的慕城牵着双胞胎的宝宝,朝着安言站的地方缓缓而去。
小慕果,一条深色仔裤、一件白底中国红碎花衬衣与慕城是父子装;小慕安,一条中国红亮片的蓬蓬裙,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头上一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可爱得公主一般。
“宝贝们!”安言蹲了下来,朝着宝贝们走来的方向大大的张开了双臂,在两个宝贝跑进她的怀里后,慕城快步的走过去将她们三个一起楼在了怀里。
“城少!”
“城少!”
“好可爱的小宝贝!”
惊呼声与艳羡声四起之中,慕城给了妻儿各一个温柔的吻后,将儿子递进安言怀里后,弯腰抱起了可爱的女儿后,从容接过主持人的话筒——热烈的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今天是我和我太太认识六周年纪念日。六年前,我们因设计而相识;六年前,我们因设计而相爱;六年后的今天,我将这场和c&a有关的盛事,作为礼物送给她,以此见证我们的爱情。”当慕城的声音,在夜空里缓缓响起,近千人的现场一片寂静——为他的深情、为他们的爱情、为他身边这个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女子。
“很多人说,爱情是没有道理的,可我要说,爱情是有道理的。我爱我太太,有情不自禁,更有她让我不得不爱、不能不爱、爱到荼蘼的理由。”
“曾经,我放弃设计选择从商,她接过了我手里的设计,为我撑起一片安心的天空;曾经,公司陷入各种谣言危机里,她为我四处奔波不辞劳苦;曾经,我痛失亲人悲伤迷茫,她静静的站在我的身边,陪着我走过人生的低潮;曾经,因为我过去一段感情而害她痛失做母亲的权利,她用尽一切办法为我生下一对可爱的儿女;”
“她说,她承诺过我,要给我许多的家人,以弥补我孤单的童年,她以自己的健康为代价,她做到了。”
“我说,我爱你一生一世一辈子,我还在继续。”
“安言,我爱你,倾城、倾世、倾尽一生!”慕城转身看着安言,低头在她的脸上印下温柔的一吻。
“慕城,我也爱你,爱我们的宝贝,谢谢你给我这么感动的纪念日。”安言微红了眼圈,却在慕城温柔如水的眸光里,重新绽放出笑颜。
当烟火在江面腾空而起,绚灿便在这夜空里绽放,抬头之间,他们只看见彼此的眼底,映着自己的影子——那样的清澈、那样的温润。
“妈咪,我也爱你。”
“爹地,我们一起爱妈咪。”
…………
如果你愿意
我可以永远像现在这般美丽
因为我生而为爱痴迷
如果你有情
这世界可以不需要再有四季
我的心早已经色彩分明
多少爱情正甜蜜
多少童话在凋零
然而我始终相信
我将得到永恒的幸运
再也不必为情所苦
真爱不用再分离
只要能用心经营
就会幸福到底…………——
《豪门长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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