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脱逃(1 / 2)
吴三桂低声道:“不过若是如此,那速度恐怕就快不起来了!”
“嗯!”祖宽点了点头,正如吴三桂所说,那只有先将辽民撤退,然后用精兵断后,好处就是断后的军队士气会很高,毕竟是护卫自己的家小,坏处就是“尽快“二字肯定是不用提了。
“吴将军,祖将军,你们两个有什么见解可以说嘛,为何躲在下面私语?”
吴三桂吃了一惊,抬头一看才发现上首的熊文灿正看着自己,脸色颇不好看,原来方才众人已经平息下来了,唯有他们两个依旧交头接耳,在熊文灿看起来就极为显眼了。他赶忙恭声道:“熊大人恕罪,方才末将是有一件极为要紧的军情说与祖将军说!”
“要紧军情?”熊文灿脸色微变,他的注意力被吴三桂的话转移了:“什么要紧军情?”
“这些天广宁那边的鞑子调动十分频繁,像是有所动作的样子!”
“这件事情你不是前些日子已经禀报过了吗?”
“大人,这次与前些日子不同,末将的哨探已经发现好几次鞑子的探骑在小凌河畔出没,像是勘察水情,寻找渡口哦的样子!”
“有这等事?”听到吴三桂这句话,即便想熊文灿这等文官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小凌河乃是一条位于后金与明势力交叉区的河流,虽然水量不是很宽,但是在夏秋两季的水量变化很大,河岸被水流冲击下变幻不定。如果真的如吴三桂所说的有探骑勘察水情寻找渡口,很大的可能就是为了即将开始的入侵做准备。
“熊大人,刘贼平定东虏之后,满洲军已为其所驱使,其从松亭关入寇,满洲兵在广宁呼应也是意料之中的!”方才第一个开口的老将起身道:“只是如此一来,入京勤王的事情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高将军的意思是要把松山、杏山等堡的屯田百姓都撤回宁远?”熊文灿的反应也很快,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如果大举入关勤王,那在辽西走廊出口外屯田的那些军户百姓就是东虏的饵食。
那老将点了点头:“不错,只是仅仅退到宁远恐怕还不够,末将以为最好退到山海关才比较保险,毕竟将士们的家小都在其中,如果那里出了闪失,军心也就乱了!”
“那,那要多长时间?”
“少说也要半个月,敌前撤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呀,何况还有那么多百姓!”
“可是圣旨里要让关宁军尽快勤王,夹击刘贼,你这么说岂不是抗旨!”熊文灿一听急了,他面前这些丘八头有兵有将,就算是崇祯也拿他们没有太大的办法,最多削去官爵,罚几个月的俸禄,过不了几个月再打几仗就回来了。像他这种文官督抚大臣虽然看上去尊荣清贵,但实际上却毫无根基,一纸诏书便可剥去官袍,打入诏狱论罪了。
那老将姓高名第,乃是山海关的总兵,也是在官场上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如何看不出熊文灿的心思,赶忙笑道:“大人,这抗旨二字岂可以随便说的?圣上要您尽快勤王,夹击刘贼,可没有说要您派出多少兵力呀?您大可挑选几员骁将统领数千精锐为前驱,卷甲入关勤王;大人您则先统领大军为后继,只要前驱和刘贼有交锋便是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圣上总不能怪您抗旨不遵吧?”
“嗯!”熊文灿点了点头,高第的建议颇和他的心意,调不调兵是态度问题,但调动多少是能力问题,再说关宁军号称十几万,实际上也有七八万军队,将其从各个堡寨里面抽调出来,加以整编成队怎么也要相当的时间吧?他熊文灿先派精锐入关勤王,走到天边也说得过去。
“高将军,那你觉得派哪位将军为先驱好呢?”熊文灿问道。
“末将以为当用祖将军与长伯的好!”高第笑道:“祖将军麾下有两千夷丁,皆是塞外跪伏的西虏,骁勇善战;而长伯乃是关宁军的后起之秀,其三千家丁突骑也皆是骁果。以这两位将军为先驱,纵然不胜,也不至于败!”
祖宽和吴三桂没想到高第竟然一下子把帽子扣到自己头上了,不由得大惊失色,他们待要争辩熊文灿已经转过头来:“二位将军,如今国家正在多事之秋,正是你们杀贼立功的时候。请二位激励将士,多杀贼寇,待到本督回到京师,自会向朝廷为二位将军请赏!”
吴三桂与祖宽对视了一眼,知道已经无可挽回,只得叉手行礼道:“末将遵令!”
两人出了厅堂,祖宽叹道:“当真是流年不利,竟然要让你我去做前锋,去对付刘成那个灾星!”
“宽哥,我们又未曾与刘成交过手,你也不必这么畏惧他吧?”吴三桂笑道。
“刘成我们是没交过手,可东虏咱们是见得多了吧?这么多年来有几个人在东虏手上讨过便宜?可刘成就这么稀里哗啦的把他们给灭了,你说他厉害不厉害?长伯你听我说,这次入关你可要听我的,不能和刘贼硬拼!”
吴三桂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笑道:“这个好说!”
南京。
中秋已经过去六七天了,这座六朝古都也从那天夜里的惊惶中渐渐恢复了过来。市民们渐渐发现除了街头上多了一些身披铁甲,形容怪异的军士巡逻,城门的检查森严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对于绝大部分的南京市民来说,靖国难、清君侧并不是什么太陌生的词汇,毕竟上一次靖难便是发生在这里,而这一次并没有发生过兵时常有的烧杀抢掠,只不过对秦淮河畔的院子征收了一次烟花捐罢了,不少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甚至在说罢了书的结尾还会称赞几乎徐大人的菩萨心肠,赢得了茶客们的赞同之声。
“这些目光短浅之辈,竟然这么快就低头从了徐贼!”看着不远处岸上从茶馆里走出来的一群轻袍缓袖的士子们,陈子龙一顿足:“竟然也没有一个挺身而出之人!”
“子龙!”柳如是用竹扇一挑,放下窗帘叹了口气:“你也未免太过求全责备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徐鹤城的士兵你也都看到了,坚甲利兵、鸟铳大炮,一个个如狼似虎,你让这些手无寸铁的士子上去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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