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与父谈(1 / 2)
别人告诉我平安夜不算节日,圣诞才是,不管那么多了,先加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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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依旧亮着的天色,柳相对将身体靠在了墙边,声音幽幽的说道:“爸,我丢了一些东西。”
柳如山没有说话,看着儿子幼稚的脸上那沧桑的神色,有些心疼。
“这些东西在我生命里曾经是很重要的存在,但是我回来找的时候,却发现它们已经踪迹杳然。”
“我发现我把它们弄丢了,可更让人沮丧的是,我还不知道我把这些东西丢在了那里。”
柳如山是个过来人,经历很丰富,他能够听得出儿子话语中的伤感,于是他开口问道:“究竟是东西,还是人?”
柳相对没准备隐瞒什么,于是他坦荡的回到道:“人。”
柳如山了然,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
窗子正对着街道,小城市的夜晚总是很安静,街道上人已经很少,远处玉米田地的那一端是一片树林,树林的那边是村庄,有炊烟升起,袅袅的烟雾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
“对你有多重要?我说丢了那些东西,或者说,找不到的人。”
柳如山现在已经不会再把柳相对当成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在很多情况下,他把儿子当成了可以平等对话的大人,他认为现在的儿子似乎是早恋了,这个问题他想跟儿子好好谈谈。
柳相对知道父亲问话的原因,可他无法跟父亲解释,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父亲没有回头,他似乎看到了柳相对的动作,思索了一下说道:“其实很多你现在认为很重要的人或者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发现他们都将不会是那么重要,人在成长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有每个阶段的任务,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很好的完成正在经历的这个阶段的任务。”
柳相对的胸口越发的堵,他无法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也无法表达自己现在得心情,可他明白父亲的意思。
“有些东西,刻进了骨头里,变成一种习惯以后,总会难以改变,难以忘记的。”
柳相对的话让父亲一下子转过了身,他凝视了儿子半天,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长大了啊,说话老气横秋的。”
柳相对没有笑,他觉得自己是在阐述一个很普通的道理,就像空气阳光和水,它们一直存在着,我们早已习以为常,我们从来没有害怕这些东西会突然没了,可万一有一天真的没了,人活不下去。
就像前一世的夏梅,她总是在自己身边,一起从青葱的少年变成中年,然后会一起变老,这曾经被自己认为是必然,也理所应当,就像他在呼吸的空气,照耀的阳光喝下的水,可他发现在以后的生命里这个陪伴的人或许不会在了,这才忽然惊觉,原来自己的命,少了一半。
看着仍旧忧伤着的柳相对,柳如山也闭上了嘴唇,他认真的看着儿子问道:“你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柳相对摇摇头,他不是在否认,因为他认为这种感情已经不能用喜欢这个词去注释,他与她在生命里已经由爱变成了亲情,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子已经变成了世界上与自己父母等同的亲人。
父亲叹了一口气,他摇着头转身,良久以后才说道:“丢了的东西,你就找回来,既然你觉得它很重要,就坚持着找下去,我相信总会找到,当然,如果人家不愿意回来,那另当别论。”
父亲是开明的,他已经相信儿子是在喜欢一个人,可他没有强迫儿子去阻断这种情感,而是让他坚持,这很不一般。
儿子已经算是大人了,虽然他才十六岁,其实大人的概念不应该只看年龄,而应该看一个人的行为话语是不是成熟,柳如山认为现在的柳相对已经成熟,可以很好的处理自己所面对的东西,无论是这个社会,还是情感。
“爸,谢谢,我知道怎么做。”
柳相对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的回答道。
“嗯,年轻人就应该朝气蓬勃,不要因为一些杂乱的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心境。”
柳如山转身看了看儿子,推门离开。
作为一个父亲,他只能跟儿子点到为止,至于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他相信自己的儿子。
......
今天是军训第一天,因为昨天是报名的时间,所以第一天开始的军训有些晚,要到下午,上午所有的新生要先到自己的班级集合。
六点半柳相对就到了学校,天已经很亮堂,昨晚没睡好,辗转反侧将近到十二点,因此他是一路哈欠着到了教室。
楼道里很多学生,大部分穿着军训的迷彩装,看样子这套衣服对这些刚入一中校门的孩子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可柳相对知道,一周以后,他们肯定看到这套衣服就会反胃。
挂在每个教室门口的牌子在楼道里格外醒目,柳相对慢慢的走着,狭长的楼道,泛黄的墙壁,白底黑字的牌子,一切的一切既熟悉,也陌生。
这像一条长长的时空隧道,中年的柳相对在楼道的这一头进入,走到了那一头,就变成了十六岁的少年,那年的光影,那年的记忆忽然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仿佛那些故事就凝固在了这个狭长的空间里,等自己走过去,轻点手指,那些凝固的故事就荡漾起涟漪鲜活起来,然后倒流入腔,融化自己的钢心铁肠。
柳相对紧靠着墙根行走,指尖轻轻的划过已经斑驳的墙面。
绿色的墙裙,没有铺地砖的地面,有学生奔跑起来时引起的回声和轰鸣,让他恍若隔世,他仿佛看见了迎面走来了很多人,有男有女,他们开心的说着笑着,有的拿着书,有的拿着篮球,他们就这样哄笑着走过自己的身边,然后在自己转头的空隙就融入了空气,消失不见。
走的很慢,脚步很轻,柳相对生怕惊醒那些回忆然后让这些人如烟般溃散,可无论走的有多慢,他还是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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