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胜负(1 / 2)
群英集一步算错,步步差池。但是到了现在这地步,即使他们想后退,也没有办法了,群英集已经是众矢之的,若想要扳回一局,只有证明自己所言是真实。
但怎么说,这粒质疑的种子也种下了,魏宗主瞥了眼那个九净门的裁判,刚好那裁判的目光也望过来,若有所思。
曾梳皖摸着自己腰间的锦囊,内心也在权衡。
魏宗主冲场上喊:“小曾!面子不是问题,这终究是个游戏世界!你不要因此而伤了心神!”
在围观的人耳中,这句话经过幻世主系统屏蔽,大致变成了类似“普通比试”的意思,以为这是长辈心疼晚辈,不想让她拼死命,倒没有人觉得异常。不过对于林子月这些人来说,自然是听到了原话,场中的两人也不例外。
曾梳皖身子一震,摸着锦囊的手指并拢,从轻抚变成了紧紧掐住,她眼中反而坚决了:“他既然不退!我哪里能退!”
是了,如魏宗主所言,这是个游戏世界。
所以更没有惧怕的道理!
曾梳皖从锦囊里夹了三根银针出来,方一取出,那银针就像是感受到了孟离的存在,因为充满战意而颤抖,颇有灵性。
曾梳皖一往里面灌注灵气,其中两根针瞬间化作一人高的银刺,只是一个摆动,便像是离弦之箭窜到了孟离身前。
只听“叮!叮!”两声,那两根巨大的银针便倒飞而回,在空中上下游弋,只能伺机而动。
孟离的剑上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他只是两剑格挡,就极其轻松地拦下了那对银针。
他望向曾梳皖:“你认真的么?就这样?你还不如用那皮鼓多敲几曲。”
曾梳皖笑了起来,扭曲得露出几分疯狂:“我当然是认真的。”
接着她居然将手上最后一根针直直地插入了眉心,银色的针尾像是活了过来,自己钻进了曾梳皖的脑海。
台下的魏宗主也是被这个举动惊到了:“小曾你疯了!你这样魂魄会受到侵蚀,可能变成痴呆的!我要怎么跟你父亲交代!群英集认输!认输!你放开结界!我要把我们那女孩带下来——”
九净门的裁判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跟看向歧宗时蔑视的眼光并无太多差异:“你也听到曾姑娘的话了,她自己没认输。”
魏宗主眼中狠色一闪而没:“我作为群英集的宗主难道还没有资格替她认输!”
那个裁判清了清嗓子,不急不缓地道:“她自己不下来,我总不能上去干扰战局,那我作为判者可就失职了。”
这些九净门的人确实被设定得极其人渣。魏宗主心下冰凉,只能紧紧盯着场中的局势,希望那个傻姑娘不会因此真的魂魄有损,虽然这里是虚拟游戏,但是人的体感和灵魂都是真实的,也就是说一旦心神有碍,那么是真的会带回到现实中产生不良影响的,虽然不至于丧命,但是曾经确实有几款全息游戏出过意外。
那根银针完整地没入曾梳皖的神识中,而她黑色的瞳孔却不断变白,最终化成了一抹细长的银针,曾梳皖脸上又回到了之前那温和中带着一分疏离的姿态,似乎重拾了某种信心,让孟离心下警惕起来。
曾梳皖一抬手,空气中那两根巨大的银针便发出了冰层破碎般的龟裂声,然后瞬间化为数百道细小的银色细针,但是每一根仍然有巴掌长、小指粗细,上下摆动着就像是发疯的银鱼群,似乎迫不及待想把孟离啃噬干净。
曾梳皖冲孟离偏了偏头,眼中带着耐不住的得意:“那你呢?不打算认输么?”
孟离的目光有些鄙夷:“说什么蠢话呢?真是脑子给扎漏气了?”
曾梳皖的神情顿时又恨意满满,双手一收拢一舒展,空中的细针群便随着她的动作下压,呼涌而起扑向孟离,更像是要分食的鱼群了。
孟离手中的剑光飞快流淌,不再往外递,而是周密地划出剑花,护在自己周身。
场间银针与长剑的碰撞声“叮当”如脆铃,几乎没有一刻停歇,那些刚一被弹飞的细针在空中盘旋一圈,就重新扑向了孟离,然后再度撞击上那片雪白的剑光。
孟离在防守中寸步难进,这些银针群的威力远比看上去要危险得多,也不知僵持了多久,连续的震荡冲击下孟离的虎口都开始发麻,虽然孟离竭力维持着防护,但是已经开始有银针绕过他的剑光,直接刺进孟离身体了。
要不是孟离身体内的紫焰足够强悍,能瞬间炼化并摧毁这些侵入孟离体内的银针,恐怕孟离早就因为这些刺入体内的细针而败退了。
直接被那曾梳皖控制银针,在他体内钻洞折磨得丧命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即使现在这样,孟离周身也已经洒落不少血液了,都是剑光护身不周,时有遗漏的银针钻出来的。
大约数分钟后,那些银针攻击的速度才慢下来。
因为曾梳皖有些支撑不住了,她只觉得眉心一阵阵撕裂的疼痛,有种连连作呕的不适感,知道是自己的神识被那根作为媒介的银针刺激过度,身体已经出现了不良反应,她的眼里已经因为疼痛而遍布血丝,但仍然死死盯着孟离的方向,驱使着那些银针拼命刺向他。
孟离身上也淌着血,他很惊讶,遍地染出的点点红梅都是殷红色,而不是燃烧的紫焰。
他的脸上忽然笑了,冰山消融,像是初升的阳光落下。
然后他眼中那道绿芒闪过,他的身形忽然间消失在原地,那些细针发出细碎的“噗嗤”声,都是射落在地面发出来的,原本孟离站着的地方赫然一空。
曾梳皖一惊,刚想操纵那些细针往自己身旁飞回,却已经来不及了,一道身影从天而降,那阴影越来越近,曾梳皖却因为神识损耗过度而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敏捷控制,一时间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连脚步都挪不动了。
孟离从天而降的时候,剑尖迎着曾梳皖正面落下,直指她眉心。
长剑从曾梳皖双眼间上方一点穿过,从曾梳皖脑后探出一抹清凉的剑锋。
围观群众这一次真是有人瑟瑟发抖了,刚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大喊一声“杀人啦——”,结果却被边上同行的人捂住了嘴,嫌弃同伴丢人,赶紧指了指场中,让那个小伙子看清楚点。
曾梳皖没死,浑身发抖地紧紧闭着眼睛,孟离的长剑确实从她额头里穿了过去,却没有任何血液从她额前淌下,直到她迷惑地睁开眼,发现孟离那冷峻的容颜就在身前,一抬眼就能望到。
而那道剑锋也正停在她眉间,穿过她的脑袋从后面露出半截,这下曾梳皖彻底迷茫了。
接着一道轻响从曾梳皖神识中传了出来,是某种东西被斩断成两截的声音。
很清脆。
那些或悬浮或立在地面上的银针群开始不断破碎,散落一地,像是被撕得粉碎的纸屑,但是如果去细看那些切口,都像是被剑所斩断的痕迹。
一剑两断那样利落。
孟离便抽出了剑,随着他这个举动,曾梳皖轻哼一声昏迷过去。
胜负自分。
孟离挺佩服的,直接被他剑入神识当然疼得很,但是这个半魔居然到最后一刻也就哼了这么一下,也不知道是这一幕对她的冲击太大,以至于她没反应过来还是怎样。
孟离甩了甩长剑,也往结界离开擂台场的方向走去。
那个九净门的裁判不情不愿地宣布了歧宗又获得一局胜利,实在没办法,一个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一个人悠然走出来,还整理起自己的仪容,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结果,还能怎么吹黑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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