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1 / 1)
还有的读者为两个女主角而感动:是谁,那般温柔地祈祷?“九幽阴灵,诸天神魔,以我血躯,奉为牺牲。”是谁,那般决绝地凄美?“三生七世,永堕阎罗,只为情故,虽死不悔!”无可抗拒的剑阵诛仙,粉碎了柔弱婉约的身躯;升腾而起的血色,污却了晶莹无暇的容颜。只为了,古潭里浮起的唯一面庞,风雨里相拥的那一丝温暖。碧瑶,魔教最有心计和权势的鬼王的独生爱女,为了在诛仙剑下救出爱人,不惜动用最惨烈的厉血毒咒逆天而行,以自己的魂飞魄散来换取情郎的生还。怪不得啊,林忆给她的兵刃是伤心小花;这凌波的瑶池仙葩,将那三生石上一个还未承诺的美丽盟约,尽数空付了痴情咒誓。伤彻的,何止是小凡的心,也是每一颗掩卷长嗟的心罢!幸好林忆的一念慈悲,让碧瑶的金铃摄去她的一缕香魂,留住了半分希望。从此以后,平凡的青云门弟子张小凡不见了,只有狠辣无情的鬼王宗大将鬼厉,行尸走肉地活在世间,生存的唯一意义就是寻找失传的摄魂术来唤醒长眠的她。思悠悠,恨幽幽;怎生消得,狂心乘酒!岁月过往里,平添了几多清瘦?魔教的无冕公主就这样成为了鬼厉胸口一颗无法除去的朱砂痣;忆起她,只有伤痛贯穿肺腑吧!但在鬼厉自己都不敢正视的心底深处,其实还有一个尘封的角落,收藏着一缕夜半的月光清辉。天琊蓝芒的第一次盛放,就将陆雪琪冷若冰霜的容颜镂刻在了心上。一出场,她就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九天仙子,白衣胜雪,象一轮孤傲皎洁的明月,万众仰望。法力傲视侪辈,比武台上凌空飘飞、使出神剑御雷真诀的小竹峰门下高弟,也会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吗?
故事的开始,陆雪琪的骄傲几乎显得无礼——她对着小凡手中难看的“烧火棍”时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都是讥刺嘲讽,虽然她的高贵气质让她只用眼神表现一切。我常想,在什么时候,那身形单薄、似乎没有特别之处的少年却获得了这下凡仙子的垂青呢?是死灵渊下不顾自身安危的相救?是死泽瘴气里才看清彼此、便立即分离的瞬间?还是天帝宝库前,将已成死敌的自己从粉身碎骨里的一拉?一丝一丝的想念,在岁月里叠叠相加。心头的第一次跳动,也许是在那人还情窦初开、失魂落魄地恋慕着师姐时,便已悄悄地发轫。不经意间,共同的患难已象一杯滋润心灵的清茶。没有碧瑶的话,同门的金童玉女,也许有个令人遐想的未来吧?即使是正邪模糊的界限,也阻不住陆雪琪冰雪外表下飞扬的灵魂;越是这样看似冷酷的女子,其实越是多情。就算小凡在古井的倒映里看见的是另一个人的玉容,他对陆雪琪的舍命救助也并不是无动于衷吧?只是通天峰上,诛仙剑下,那另一个她在小凡被师门和命运所弃的时候,拉住了他的手,付出了魂飞魄散的代价。从此以后,更在何处回头?!看完了十三卷《诛仙》,有三处令我泣下沾巾,无法自已:一次是为碧瑶的舍身奉献,却有两次是为了陆雪琪!曾记得,明月夜,小竹峰,有人直把眉峰攒了千度。梦里的万般思量,今宵的百次回顾。天琊出鞘,在无边泪竹里的轻舞啊,争得寂寞几翦?坠入凡尘的仙子,为谁饮泣风露?苗疆的天水寨上,一度并肩而行。她的脸上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对鬼厉吐露情怀,然后拔剑独舞——表白,只是为了,斩断情丝!痴绝,狂绝......曾经靠近的两颗心,到如今经过多少伤怀叹息,却隔了一道深痕。她亲手用剑刻下了这深痕,刻在世上,更刻在心上,一口殷红洒落的鲜血,便是明证。“你这又是何苦?”鬼厉的这句话,又何必再问?忽然在脑海中浮现这样一句话:“有情皆孽,无人不冤。”两段情孽,一生一死(虽然一魂仍在),居然可以用同一阕词来概括: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若说碧瑶之悲,让人悲铭五内、狂歌痛饮才能消解,陆雪琪之悲就是淡淡的,淡淡的忧伤,连绵不绝地刻在眉间心底,无从消解。有的读者从中体会到了沉重:“这一生,真是过得很疲倦啊!”鬼厉命悬一线,精神恍惚间的这话说的人心碎。花了三天时间,拼上快崩溃的眼睛,终于把漫长到现在还未连载完的《诛仙》看完了,盛名之下果然有三把板斧,《诛仙》确有过人之处,手不释卷的感觉竟是好久没有过的。赞叹之后却是止不住的沉重。为鬼厉,为陆雪琪,还有沉睡中的碧瑶。张小凡,普通而不起眼名字,象极了他初入青云派面对的评价,于是在自卑和沉默中,成长的轨道划下硬伤,眼睛的光彩里少了颜色。特别是面对着明眸皓齿的师姐田灵儿,初恋的青涩只能吞进肚子里,并且在齐昊出现之后彻底化作绝望。可是命运翻云覆雨的手掌下,他似乎注定不能平凡,兼具佛道两家根基,却又手握天下至邪之物噬魂棒,朴实而天真的脸终因诸多变数改换了天地。捣进万蝠古窟,与陆雪琪在生死中手心相连,在滴血洞在和碧瑶相依为命;沉入死灵渊,亲见狐妖相拥跃入岩浆时对天下生死正邪轻蔑的一笑,在万人往的话语里动摇了信仰…似乎一切都在缓缓的铺垫,暗流中预视着洪荒的到来,万劫不复。玉清殿上,诛仙剑阵七彩光华不可方物,迎接这一击的却是那凉薄的身体。碧瑶呵,为什么要这么傻?花有百种,你手上盛开的为何偏偏叫做伤心?合欢铃难道注定悲伤吗?“九幽阴灵,诸天神魔,以我血躯,奉为牺牲,三生七世,永堕阎罗,只为情故,虽死不悔……”痴情咒曼声低唱,却是以生命和灵魂为赌注挡下了诛仙!碧瑶真的有些象赵敏,爱的热烈而直接,最终让小凡义无反顾的叛离正道,反入魔教。其实那一剑杀死的何止是那碧青的身影,真正毁灭的是小凡全部信念,于是有了十年后那个寂寞却依旧迷惘的男子。鬼厉,初见名字倒吸一口凉气,之后却越看越难过,甚至有些心疼。鬼王宗第一号战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征战杀伐,狠辣绝情,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骨堆山。噬魂红光映着那张冷漠的脸,陌生里渗透着化不开的忧伤。再不是那个怯懦而单纯的青云门徒,如今的他桀骜不羁,眼底嘴角尽是对这个世界所谓正邪善恶冷冷的嘲弄。而他帮鬼王开疆拓土,并不为自己建功立业,只是为了,还债。风中的背影里,是十年心力折磨的憔悴。为了能让碧瑶复活的那一丝渺茫希望,他不能死;可是想到对碧瑶的愧疚,却让他在自责和沉重中万劫不复。在与兽神的交谈中,鬼厉曾道:“我平生有大憾事,日夜镂刻于心,生不如死,却又不能不生。生则尚有期望,死则为背情怯弱之人…“如此刻骨铭心的痛,随着时间的堆叠不减反增,摧残着这个本已无力再支撑的寂寞灵魂。回忆是痛苦的,总不请自来。那么另一段爱情呢?那个手持天琊的九天仙女?的确,陆雪琪爱的太过安静而内敛,也只有十年后的鬼厉才能体会的到吧,当初的张小凡恐怕只是将她敬为天人。相较碧瑶,她爱的太辛苦,不动声色的冰雪面孔下波涛汹涌,于是有了玉清殿上李洵求婚时斩钉截铁一句“我不愿!”,有了面对严师一个耳光依旧的坚定;同时面对正邪两派誓不两立的鸿沟,隔岸相望的两人数次拔剑相向,每一剑都是刺在不见处的伤口,而那声心碎的“你,回来吧……”伤了所有人的心。鬼厉也是明白她的,可当碧瑶的身影终于还是横在两人之间,鬼厉只能叹息:“下次,你用剑吧……”终于在十万大山,镇魔古洞,两只手终于扣在了一起,八凶玄火法阵又怎样?八荒火龙又如何?其实生死又何畏!可是《诛仙》未完,一切都还未有定数,碧瑶会醒来吗?如果真的醒来了,他们三人要如何面对?鬼厉已不是当年的小凡,她能接受吗?鬼厉与雪琪又怎么办?如果真的不能重活,为什么又要鬼先生在小环那里留下一脉希望?“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是天书的总纲,也是《诛仙》的总纲,按照道家的说法,天地没有所谓的仁慈,任万物自生自灭,天地万物是没有拘束的。只是这样“公正”的天地未免冰冷的有些寒心吧,诛仙神剑,明明是用来斩妖除魔的,为什么却叫诛仙,不叫诛魔?有人评说:“诛仙”不是人造之物,而是天地所生,授于凡人;其使命不是伏魔,而正是诛仙。谁能成仙,谁能上窥天道,挑战天地的权威,超脱命运的摆布,必被“诛仙”诛之。也就是说,“诛仙”是天地用来对付敢于对抗命运的凡人的利器,就是天劫。”既然天地对万物都公正无私,它就容不下反天的人!而诛仙剑下的张小凡正是用他的反叛嘲弄着万人信仰的正义,因为诛仙背后是无数道貌岸然的嘴脸,是戾气反噬的另一种疯狂。“什么正道?什么正义?你们从来都是骗我。我一生苦苦支撑,纵然受死也为他保守秘密,可是,我算什么……”,由他的爱人,他的兄弟拿起天玡、斩龙剑,为爱人所诛,为兄弟所诛,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这就是反抗命运的代价,人欲成仙,天必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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