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教当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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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死的人是牛大夯,一个身强体壮的二十八岁庄稼汉,死在自家的床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两眼翻白,床上有剧烈挣扎的痕迹,门窗没有被破坏,并且都是从屋里栓着的。官家派人验尸,没有外伤,银针入腹无毒,只好说是怪病。

“此人可有父母妻室?”

“皆无。其父母早亡,兄长牛大力长他十岁,三年前失足落水而亡,留下一个儿子牛力,被孀妇改嫁带走,已有一年半。”

“继续。”

第二个死的人是刘晓霜,年方十五,待字闺中,死状与牛大夯如出一辙,同样门窗紧掩,无伤,无毒。出事后,母亲哭死,父亲自尽,无兄弟姐妹。

“她和牛大夯有没有亲戚?”

“没有。”

“她父亲为何自尽?”

“家贫,欠人十五两银子,本打算嫁女给刘正,聘礼少说二十两,但女儿一死,没了指望。”

“刘正是谁。”

“刘允文的弟弟,刘允文就是死了新妇的那个。”

“同姓刘怎能通婚?”从秦朝就有法律规定说“男女同姓,其生不蕃”而禁止近亲结婚,金童相信这里也该有同类法律。

“两家并非同族,是祖上的赐姓,两家祖上都是刘家的家丁。”

“继续。”

第三个死的人是王进,三十五岁男,死于家中床上,死状相同,无外部疑点,上有父母,下有妻儿,平日老实,从不无事生非。

“晚间死于床上,妻子没有发现异状?”

“他父亲痴呆,母亲年已七十,瘫痪,其妻每日天黑后侍候洗澡等起居事项,回去后发现人已去世,儿子十二岁,已经分房居住。”

“为何此三人的死状与刘家新妇的死状不同?”

“不知。”

“其余人等,死状若何?”

“皆与此三人一样。”

……

“带我去王进家。”

王进的死没有给家中造成太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年痴呆的老王头照样耷拉着脑袋坐在家门口树下乘凉,儿子早上出去放牛,头七早就过了,灵堂也已经撤了,人已安葬,王进媳妇陪着瘫痪的婆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解闷,手里做着针线,至于田地早已包了出去。

“王家嫂子,有人来查三哥的事情。”读书人进门喊道。

王进妻戴着孝出来看时,金童和三女已经走进了院子。寻常富农家的院子,也没个几进几出,但是收拾的很干净。

金童盯着不知该如何招呼,有些手足无措的王进妻看了一会,淡淡问道:“嫂子节哀,王三哥可曾入土为安?”

王进妻施礼道:“一切安好,承蒙乡亲们照顾。”

金童继续看着她:“村中猝死十七人,其余十六人与你家可有什么关系?”

“村中户少,多少都有点亲故,但十分近的亲戚并没有。”

“灵堂已经撤了,不再参拜。我是东土来的道人,另有道友正在刘允文家准备法事,若有异状可去寻我。”金童转身出门。

出门后读书人终于鼓起勇气主动问道:“公子,可有头绪么?”

金童缓缓摇头:“你是本村中人,尚且没有头绪,只好把事情推到鬼怪身上,我一个外人,不过问得几句,哪来什么头绪?除非……”

读书人紧张道:“除非什么?”

金童不答,反而笑了:“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读书人早已不知不觉被金童的沉稳和淡定镇住了,自觉低人一等,听问忙回答道:“小人王善,不敢请问公子。”

金童道:“敝姓金,你可称呼我金道友。村中可有宿处么?”

王善看金童怎么也不像“道友”的样子,还是照原来的称呼道:“公子,我等小村,并无什么宿处,不过家父生前曾开一私塾,现有几间房子空着,小人去张罗些行李被褥,勉强可以入住。”

金童淡淡道:“被褥什么不用了,你找人打扫一下,放置些桌椅蒲团,多备灯油即可,我等四人晚间不须休息。”说着手里凭空多出一块银子,约有四五两重,递给王善道:“如此多谢了。”

王善却不接,原来是书生气上来了,愤愤道:“公子屈身来敝小村,乃是为解决村中怪异,救我等小民与水火,王善便不知大义,也知道以德报德的道理,怎能要公子的银子!”

金童笑道:“村中许多人,我只搅扰你一个,为何你就要比别人多为大义付出?金银于我如无物,高兴时吸风饮露也可度日,可是你一介凡人,便是灯油也无须花钱买么?这样吧,不谈什么报酬,听你说令尊去后私塾已空,我助你白银百两,此间事了,我走之后,你重开私塾,可好?”

王善明白了双方的身份地位不一样,看重的东西也不一样,也不再作态,只是期期道:“百……百两,实在太多,不敢……”

金童哈哈一笑,手中又凭空多出一块金子,约有十几两重,换算成银子估计也就是百两上下,丢到王善怀中,王善下意识地接住。

“有劳帮我等安排住所,到时自会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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