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不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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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薛斯文不敢,他无法判断玉家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下,会不会出现能够掌控他命运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的行动是瞒着上级的,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最先死的一定是他这只小蚂蚁。

“薛长官,您今天的这出戏演的太蹩脚了。您无非是想利用玉承智来要挟我,现在看来,怕是又让您失望了。”

我在审讯室里走动着,显得很随意很无聊,神情里也是满满的闲适和无所谓。我的目光没有一秒钟停留在薛斯文的脸上,可是,我全身的感觉器官都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我有些不明白,难道,非如此不可吗?”

我重新坐回椅子里,挺直脊背,双手叠握着轻轻的放在膝盖上。我抬起头,看向薛斯文,他将手里的香烟狠狠的仍在地上,用脚踩在烟头上,死命的碾碎。

薛斯文看都没有看我,扬声忽然高喊,

“送她回牢房,请军医过来给玉承智疗伤。”

说完,大步急速的离开了审讯室。望着薛斯文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涌起一丝忐忑一点希望。理智上我很清楚,此事未完。然而,听到他为承智二哥疗伤的吩咐,我心中存了一丝幻想,希望他能够有一点点的良心发现。

事实上,薛斯文之所以匆匆离开,和良心发现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挫败感,离开是为了让自己冷静的思考。他觉得自己犯了两个错误,急于求成和轻敌,他必须将此事从头仔细想一遍,以便能够更好的对付玉玲珑。

财,究竟是什么?于有的人真的如同生命一般的重要吗?对于从小衣食无忧的我来说,很是无法理解。我没有资格看不起贪恋钱财之人,因为,我从来没有饿过肚子,也从来没有受过寒冻,更加没有过因为没有钱而受到歧视和侮辱的经历。

但是,古语有云,“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强抢别人的钱财,无论是在哪个国家在哪个朝代都是犯罪。财,真的有如此大的魅力,让那么多的人宁愿犯罪也要去拥有它吗?而我的无法理解在他人的眼里是清高、是不屑、是他们恨我的一个理由。

夜一点一滴的深了,风静悄悄的穿过树梢,冷冷的吹进牢房,匆匆的与我擦身而过。我木然的坐在风中,倾听着风的细语,风彷佛在对我诉说着一个古老而新鲜的故事,我静静的笑了。我在等待,等待着意料当中的一个时刻、一个人的到来。

门,谨慎的响起,一串轻微的脚步声,从我的身后来到面前。我抬起头,无意识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谁,也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的身后一轮清亮清亮的月光。

薛斯文打量着月光下玉玲珑的脸,他好玩的发现,玉玲珑虽然对着他,目光里却没有焦点,整个人显得冷漠而迷糊,玉玲珑此刻的脸上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种他从来不曾看见过的干净,极致的干净。薛斯文拿过一把椅子,默默的坐在玉玲珑的对面,忽然很有兴趣的想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

“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我在听风说话。”

薛斯文皱起眉头,心里恼怒,他认为玉玲珑是在戏耍他,因为他从来不知道风是会说话的,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藐视他,况且她一直都在藐视他。薛斯文正要发作,转念一想,何必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呢?他有更重要的大事要办。玉玲珑脸上的神情很安静很柔和,她似乎说的是实话,并无戏耍之意。薛斯文接着开始怀疑玉玲珑的精神是否正常啦!

在一片静寂中,我突兀的开口了,“对于您来说,我基本上算是不正常的。”

我斜视着薛斯文,轻蔑的挑起一边的嘴角,像他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懂得我在说什么,他是那种眼睛里只有钱这一样东西的人。从心里我是非常看不起这种人的,如若不是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我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薛斯文大吃一惊,惊讶得来不及掩饰。他无法理解玉玲珑如何能看透他的思想,她不会是传说中的女巫吧!薛斯文向来是不敬神明,却害怕鬼怪的人。他干瞪着双眼,微张着嘴巴,瞅着倏然显得有些诡异的玉玲珑。

我看到他脸上那种见鬼了的表情,心里的轻蔑更加泛滥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今天这身官衣的,或许有些人就是不怕神明,怕古怪,特别是那些亏心事做得太多的人。

“您大可不必惊讶至此,我在许多人的眼里,均属于不正常的人。”

薛斯文的神情忽然让我的心情大好,其实这样的表情我是看习惯了的,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半点冒犯。而今天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一个敌人的脸上,我心中大笑起来,原来我会有让敌人害怕的本事啊!

我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轻轻的落到铁窗外的天空上。那一片被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清亮清亮的月光滑过,遥远而混沌。“姑母,您在月亮上过得好吗?我多庆幸您不用再为我、为玉家无限度的付出了。姑母,我想您!”

“你真是个非常奇怪的女人,也好,我也算长见识了。”

薛斯文用双手拍打了一下膝盖,缓缓的站起身子,绕过身后的椅子,背对着我慢慢的踱步。片刻,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的说,

“为何不破财挡灾呢?玉家那么有钱,还是财去人安乐的好,你说呢?”

“钱财从来无法挡去灾难,否则,我也不会呆在此地了。”

“何苦为难自己,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你好我也好啊!”

我苦笑着低下头,心里涌起一股厌恶,明明是一个强盗,却非要装扮成一个君子。看来,我似乎低估了薛斯文,此人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可见还是有些城府的。

“薛长官,抢夺他人的财物是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有趣谈不上,需要而已。”

“抢夺,是为了需要?嗯,似乎有些道理。”

薛斯文是面对我的所问非所答的时候,最冷静的一个。直到此时此刻,我承认我真的是错看了他,或许,他之前的愚蠢是故意表演给我看的,让我认为他愚蠢而轻视他或许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薛斯文重新与我面对面的坐着,神情平和,看不出任何情绪,

“对于我的行为,我感到遗憾。但是,非常事情要用非常的手段,还请你谅解。”

“我可以谅解,但是,绝不接受。我不能让你毁了我辛苦支撑的家。”

“你能够确定在如此情况下,你还能支撑多久?”

“您永远都不会看到,我支撑不下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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