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节 论分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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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李洛的来信,龙天羽仔细的把信折好放入怀中,抬头微笑着同朱翊镠说道:“潞王殿下,怎么样,这种人前演戏的滋味不好受吧,恩,也是,换了谁也痛苦的紧,每时每刻,都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告诉自己必须要做出与自己本性相悖的事情,可不容易啊。”

听闻龙天羽的这几句话,朱翊镠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再发怒,而是紧闭双眼,用一种完全和年龄不相符的沧桑语气说道:“你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你前面说我要解脱出目前的困境最重要的钥匙在我自己手上又是什么意思?虽然我没有看洛姐姐的信,但我知道她必然在信里面提了不少关于我的情况,可哪又怎么样,你会不会又如同别人一样给我带来了希望的同时,带来了欺骗和毁灭?我又凭什么去相信你是在真心实意的帮我这个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王爷呢?”说到这里,朱翊镠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惨然的笑了声,用劲自己煽了自己一个耳光,自说自话的讲道:“我也是昏了头,怎么会相信你一个辽东来的贡生能对我有什么帮助,连我的亲生母亲都只帮不了我,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嗯,你说的对,就目前来看第一咱们是初次见面,你又怎么可能相信我呢?哪怕我是李洛的意中人,可感情归感情,理智归理智,这是两回事情。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能够同我找到共同的利益点,如此,咱们二人之间不就有了相互依存的依据了,那样的话你能信任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龙天羽紧紧盯着朱翊镠的双眼,用平缓的语速说道。

此话一出,朱翊镠有些从自哀自怨的恍惚中醒了过来,认真的看着龙天羽,仿佛眼前的这个黑小子是世界唯一的中心似的,淡淡的说道:“哦,这么说我还有些利用价值?这倒让我有些意外,还真是愿闻其详。如果说你能说出个道道来,说真的为了摆脱眼下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我是什么都愿意干的。”

“行,问句话,你有钱没有?如果有钱,投股到我的航海俱乐部里面来吧,参与进海贸中来,以后你要做的就是能够拖住离京去封地的时间,只要能够拖住三到四年,我自然有办法让你逃出苦海,从此自由自在的生活。”龙天羽虽然表面上一副蛮有把握的神情,但在他看来这件事情成与不成的风险系数在五五之数,不过如果真的能够成功,那么对于自己,对于小胖子来说都是件好事情。

“这就是你说的共同利益?我怎么只看到了你的利益没看到我的呢?我说,黑皮兄弟,我朱翊镠好歹也是在充满阴谋诡计的宫廷之中浸泡出来的,你就拿几句话随意的来敷衍我么?想骗我的银钱?不应该啊,洛姐姐看中的夫婿就这么点本事?”朱翊镠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摸样,呲牙咧嘴的说道,此时的他倒是没了之前萎靡的状态,有些初见的神采了。

拍了拍朱翊镠的肩膀,龙天羽笑了笑,深出手指在杯子中沾了沾,在桌子上写了四个字,海外分封。这四个字一出,朱翊镠顿时愣住了,傻傻的,痴痴的看着桌面的水迹,嘴里面低声重复的念道:“海外分封,海外分封~!”闭了闭眼睛,似乎要把这几个字深深的印入脑海似的,然后撇了撇嘴,同龙天羽说道:“我说黑皮姐夫,你倒是仔细说说这分封怎么个分法,说句不好听的,这种事情在前朝可是没有先例可言啊,分封到哪里?从来没有听说咱们大明在海外有什么封地,你倒是敢红口白牙的胡说,也不怕风大煽了舌头。”

呵呵一笑,龙天羽安然的看着胖子,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说胖子,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你有什么想法等我说完了再问。另外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这点东西,说句不好听的,都是我小时候玩腻歪了的。就你姐姐李洛这层关系,说透了,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但能帮到什么程度,也不能和你胡吹,要看天时地利人和。毕竟这关系到朝廷权利架构的分配和整个统治家族的一种传统观念的改变,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要做的尝试是同旧有的一种次序作对,要从人的观念,现实的利益考量,以及王朝的整体平衡出发,很难的。而且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期间甚至会有流血和牺牲,你能有勇气去摆脱身上的枷锁么?”

顿了顿看到朱翊镠似乎在思索些什么,龙天羽淡淡的继续说道:“要说这分封,其实也不是没有前例可循,从洪武帝建国以来,咱们大明其实就没有断过分封制度,你熟读明史还会不清楚么?当初按照洪武帝的建国思想,其实就是分封制度,在建国初期来看,这项制度很有效的稳定人心,使王朝的统治可以迅速的深入到大明的各个角落,进而稳固统治力量。但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任何制度都不应该是一成不变的,当年的藩王们手中的权利可不是现在的藩王们可以比拟的,各个都手握兵权,而且从自由度上面相比也比今天的藩王们要大的多。和可惜的是,大明随着时间的推移统治地位已经非常稳固,这项制度就显露出了很多的弊病,首先,从财权到兵权都有着相应的一整套完整的体系,随着地方权利的不断扩大和财富的累积,进而开始影响和削弱了中央集权者的利益,当两者之间的利益矛盾和冲突达到顶峰的时候,自然暴力就成为了解决冲突的唯一方式,所以就有了靖难之役。而随着靖难之役的落幕,地方强权超越了中央集权的统治者最后取得了胜利。那么这种状况下,地方强势者要转变角色成为中央集权统治着,自然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角度也发生了某种转变,这种角色的变化也是基于维护中央集权利益的基础之上,他自然要把削藩提到日程上来,这才有了今天形成的藩王制度,只有宗室的福利待遇,没有一丁点儿政治上的权利,这是成祖防止第二次靖难之变的发生所设计出来的一种制度。所以归根结底明初藩王制度的转变,说透了还是一个利益得不到平衡的问题,而后者成祖为了不让这种利益平衡再次被打破,就用强硬的行政手段解决这个问题,虽然使得整个国家不大可能再次出现地方割据的情况,而朱姓子弟能够保证自己血脉的延续,不自相残杀,骨肉相残;当然这也是文官集团希望的,无为而治嘛,他们并不希望在皇位更替上出现太多的过于复杂的情况,所以提出了这个迎合帝王心理的办法,但是依我看来,这办法不过是通过阉割了朱姓子孙世世代代的能力和血性换来的朝代平安罢了,更何况说这种制度不是没有弊病,而这种弊病正在显露的越来越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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