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同桌的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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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你的声音这么近我却抱不到。没有地球太阳还是会绕,没有理由我也能自己走……”——周杰伦《彩虹》
校园广播放周杰伦的《彩虹》,慵懒的旋律和此时此刻的校园节奏十分合拍。
放学后,教学楼人去楼空,夕阳余光落在每一间空荡荡的教室,微风摇摆着窗帘,一切都显得干净明澈。楼下,负责打扫包干区的同学拿着扫把,一刷一刷地扫起落叶。篮球场上还有几个打着赤膊的孩子,毫不正经地打着篮球,大家都嬉闹着,输赢已经抛之脑后,尽兴成了唯一主题。还有那几个站在一旁围观的女学生们,各自手里拿着一瓶水,眼里又看着哪位心上人呢?
我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羽翼般的云彩在天边缓慢移动,就像一条橙红色的丝带装饰在天空中,和深蓝背景色相形益彰。看着渐渐放晴的天空,心里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空气中的青草香也让我神清气爽。
这是林雪美走后的第二个周五。在没有她的日子里,日子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不同。我还是照常教书,批改作业,我仍旧拿调皮捣蛋的学生没办法,拿不出半点教师的威严。我仍旧对乖巧听话的学生情有独钟,他们低头写作业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想抱他们回家的冲动。每天上班下班,这种生活节奏不快不慢,三点一线规律得非比寻常。
周六日,我会和邱文超一齐去医院探望他妈,邱阿姨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不少。她仍旧把我当成她的儿媳妇,每次见到我便会滔滔不迭聊上很多家常,这让我产生一种错觉,怀疑自己和他们真成为一家人了。不过这种错觉在邱文超告知我,他和他男朋友感情稳定的时候消失殆尽。
丸子因工作出差上海一个月,没有她折腾的日子我挺寂寥的,所以我珍惜和邱阿姨在一起的时间,不仅因为她需要我的照顾与陪伴,相反是我,更需要人陪。因为一个人的时候,我特别害怕安静。安静独处的环境是孤独寂寞的温床,它滋养一切会令人产生不安的坏情绪,吞噬你内心坚持着的、抗争着的东西,比掉进黑洞还可怕。
林雪美的不辞而别让我的心像倒翻的五味瓶,然而对其他人而言这并没有多大的事。就像独自一人靠窗坐的宁少凌,一如从前的冷峻面容,似乎林雪美的退学对他来说,只是身旁空缺了一个座位罢了。我深深怀疑,宁少凌和林雪美两人真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吗?为何前者对后者的离开态度如此冷漠?难道说林雪美对他来说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我替林雪美感到惋惜,她喜欢错了人。如果换成别人,或许她不需要离开了吧?
看吧,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果然一个人的独处时间不能太长,不然很快就要疯掉。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开。没想到一转头就发现宁少凌站在天台入口,身穿着一套橙色的运动球衣和黑色运动裤,右手拿着一个篮球。我心里有不祥的预感——这不是要等我的节奏吧?
自从林雪美走后,我就没有和这家伙说过一句话。换句话说,就是我避着他不见的意图,我记得林雪美办理退学手续的那一天,是我和宁少凌的最后一次谈话——“同桌随便谁都可以。”宁少凌这句话在我心里烙下深深的烙印。不知是他把同桌这个名词简单化还是我过于矫情,我始终不能认同他这个说法。同桌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一个坐在隔壁的同学吗?不是的,同桌是和你同声同气,朗读课本的人;同桌是和你分享午餐的人;同桌是在你被老师提问,不知所措的时候,悄悄告诉你答案,替你解围的人;同桌是和你放学后一起倒垃圾的那个人。
同桌也许会和你划分三八界,但在你忘记带课本的时候,TA总是第一个和你共享书本的人;同桌也许会和你比拼成绩的高低,但在你考试焦头烂额的时候,TA是那个故意把卷子递给你抄的人。许多人知道你的成绩,只有TA了解你的努力与不甘。当别人对你“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之时,只有TA明白的你不断累积的磨难。
同桌听过你笑,也见过你趴在桌子上因为分数不理想而放声大哭的狼狈摸样。TA知道有一本你藏在抽屉里的日记,还知道解题时候你把鼻头放在嘴里咬的样子。
同桌这个词于我而言是多么珍贵啊,宁少凌怎么就不懂呢?我看着他面若冰霜的脸,心想——是啊,他怎么可能懂?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我叹气,不懂就算了,不懂的事情就让它随风去吧,我不介意了。我收拾心情,从他身边走过。
“黄老师。”宁少凌叫住了我,“这个给你。”
说完,宁少凌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袋。
“这是什么?”我不解,接过文件袋。
“体检报告。”宁少凌说。
体检报告?我纳闷,为什么要给我这份东西?我想到下个礼拜一初三年级组织体检。我看着宁少凌,问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份东西?”
“下周一的集体体检我不去了。”他看着我手里那份东西,接着说:“这是我上周的体检报告,你拿这份就可以。”说完,他拍着手中的篮球,走到天台中央。
“你怎么可以不去?”我转过身质问他。但我的注意力完全在他手臂结实的肌肉上,夕阳下的他拍打篮球,空旷的天台四面环绕着篮球撞击的声响。
“一样是体检,上周我已经做了,不必和你们去,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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