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士(1 / 2)
c_t;铜板去泰国旅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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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内侧的雪白的耳朵因为无力而耷拉下来,德萝闭着眼躺在地铺上,满脸病态的潮红,微张着嘴无声的喘息着。一旁的黄狗默默走了过去,叼起被挣开的被子一角,帮小狼女掖好露出的肩膀,然后叼走了德萝额头上的湿布,从一旁的水桶边缘捞起一块新的覆盖了上去。一只比老虎还大的白色巨狼伏在一旁,脑袋趴在并拢的前爪上,可怜的轻声唔鸣。
德萝生病了。
这个丫头营养不足,外加常年受冻受饿,以及超出年龄的过劳工作,旺财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判断出她的身体正处于危险的亚健康状态——和这片大陆上大部分贫苦家庭的孩子一样,甚至还更差一些。虽然旺财这段时间已经竭力帮助调理了(从赫凌风那里偷来食物和被褥衣服),但时间太短,以及行军途中的奔波劳碌,加上昨晚被呜王这么一个惊吓,终于打破了最后的平衡态……于是丫头在强撑着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就倒了。
突如其来的疾病,连旺财都束手无策,他用q17的id在网上学习和报考(以及毕业)的科目主要是高等物理学、数学或者人文社会方面(比如美食。)因为其本身就是生物科技的最高结晶而忽视了生物医疗方面的知识,唯一所擅长的战地伤患急救处理在这时候也派不上一点用场,悔的的旺财抽自己嘴巴:叫你丫一条狗装什么b去学空间拓展理论,现在连发烧都处理不了。
结果抽了一爪子之后才发现——自己是狗,没手掌。于是旺财懊恼的开始做一条狗懊恼的时候会做的事情——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撕咬。
嘎吱,不远处的门打开了,灌进来一股冷风,雪歌狼耳朵一翘,嗖的蹿了起来,凶狠的发出威慑似的咕唔声。旺财也叼着自己的尾巴停止了转圈看向门口,只见门口一个……呃……一只,人那么高的老鼠用毛巾捧了个热气腾腾的汤罐子进来。旁边的狼卫骑士急忙把门关上。
“啊啊,谢谢。”大老鼠用啮齿动物特有的尖细嗓音匆忙道谢的同时一边稳当当的小跑过来,把汤罐子放在德萝的榻边,呼呼的用烫到的手摸着冰冷的耳朵。
“可算找到了,有这个的话……来。”大老鼠盛了一小碗,然后伸着耗子的小短手抓着德萝的肩膀吃力的想把她拉起来,一旁的旺财汪了一声,旁边的雪歌嗖的蹿了起来,猛钻到德萝的身下,用身子做靠垫把她拱的坐了起来。
“吱”手里骤然一轻,大老鼠看着德萝身下的雪歌,惊愕的抓了抓后脑勺,回过神来,端起小碗盛了一小勺,吹凉了给德萝服了下去。
“哭面魔心果和强走药虽然不算对症,但是明天应该能恢复一定的体力了,吱。”大老鼠抓了抓脑袋,“不过要根治的话,还是尽快送到山下就医比较好……”
这只大老鼠名叫乐俊,是鼠族的兽人,还是一个少见的行浪商人,所谓行浪商人,就是跨越边境游走的单独或者几个人旅行的小团体商人兼冒险家,尽管不被官方承认,但是不同于两族之间剑拔弩张竞争的大型商团,这种从牙缝里抠食的小商人受的压制也小得多,是介于被双方默认的灰色半合法身份。他们不定期的行走和穿梭在人类和兽人帝国,带来一些难得一见的稀罕品和远方的信件、故事,没有官方背景的保护,其中艰辛自不待言。
随着德萝的病重,赫凌风自然也找了不少医生来看,不过留在结云村山上的大部分都是专长于跌打损伤的医疗猫,作为并非医疗专业的萨满的丘比也仅仅知道如何治疗人类(猎人)和猫猫族的病症而已reads;。倒也有一些猎人中的赤脚医生看中了赏金而毛遂自荐的,但要不是没效果,就是不靠谱——有两个只会放血,还有个要切开头皮往颅骨上撒盐的,后者被旺财咬掉了屁股上半边肉,甚至于还有还有个猥琐的家伙声称德萝这是邪魔上身,需要他舍身开光驱魔,让德萝脱掉衣服其他人回避云云……那货的液状尸体已经在涂抹在后山崖壁上风干了。
剩下唯一比较靠谱的就是这只乐俊了,习惯游走大江南北的行浪商人或多或少有些医疗自助的能耐,而且身上也带着一些结云村不常见的草药。连续两剂药下去后,尽管烧还没退,但激喘已经平复了下来。
“吾辈所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剩下的就是休息等着药效发挥了,副作用会有点亢奋和不适,如果不舒服的话,叫出来也没关系,适当的宣泄也有助于放松。”扶着德萝躺下后,老鼠收拾好东西,嘱咐了几句后便出去了。旁边的狼兵护卫们相继退了出去,给德萝留下一个可以充分休息的安静环境。
“明天么……”旺财趴卧在了德萝身边,两只前腿交叠,狗脑袋一磕,“赫凌风,你到底什么意思……。”
之前赫凌风也来探视过,乐俊和那些医生也是他找来的,不过在乐俊出去配药、四周没人的时候,那家伙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故意说给某人听的说道:“方寸山下的千仞谷里有个隐居的医者,据说医术高明,不过并不出诊,明天我会找人去寻访她,至不济,她也应该不会把病人拒之门外。”
“狼小子,总觉得你还打着什么别的主意。嘛,不过老子也懒得管了,只要女主人不出事就好,如果你敢耍我,一定让你后悔。”因为女主人生病而脾气烦躁的旺财哼哼着。
“唔……呃……旺……旺财……”忽然间,地铺上传来微弱的,小狼女醒了过来,伴随着让人心疼的呼唤和轻轻的抽噎声。
唔!旺财嗖的跳了起来,把脑袋凑了过去,舔了舔德萝红烫的小脸,女孩半睁开眼睛看清是自家的黄狗啊,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两只手一下搂住了黄狗的脖子:“呜呜,旺财……旺财……”
我擦!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做狗十几年的旺财一点准备都没有,愣了一下后立刻谄媚而乖巧的“哈哈”着吐着舌头。啊,没错,这就是家犬最幸福的时候,被主人所需要,被主人所依赖,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做狗真好啊reads;。
“旺财,旺财……”抛弃了曾经的故乡,失去了曾经熟悉和拥有的一切,在这个夜晚,搂着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牧丘犬,德萝终于把这么多日来到的惶恐、不安、恐惧全部化作了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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