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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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卧房在乌龙山基地的较上层结构处，因为工期比较紧的缘故，沿途还有大段没有完工的部分，裸露岩石坑道间，立着大大小小的支撑柱，几台小强的复制体还在隆隆隆的连夜赶工，沙尘喷溅，让只有寥寥几盏冷光灯的隧道变得显得忽明忽暗。

因为施工通道中到处贴满了防止人迷路的指路牌的缘故，q17很快找到了前往居住区的方向。用毛毯轻轻掩住安雅的口鼻，q17弓着背护着丫头，穿过了那片阴阳变换的昏暗通道……

安雅觉得自己好像在做着一个梦……

虽然，自从神经改造后，她已经好久没做梦了。因为过于敏锐的神经让她再也体会不到那种朦胧恍惚的感觉。而过于效率化的大脑也不会再做“梦”这种妨碍深层睡眠的事情了。

要么清清楚楚的完全感受，要么蜷缩在黑暗中一无所知。绝对的紧张和完全的失去知觉，着两种极端的感觉已经构成了她生命的全部。

然而现在，她好像又一次品味到了梦乡的甜美。

神经依旧敏锐，可是外界那鬼魅变换的黑白色却是如此的不真实。明明耳边还能听到刺耳的噪音，心中一片澄澈的空灵，平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一股仿佛理所当然的温暖笼罩着身体，这种温暖的感觉是如此温柔，如此的自然，不仔细的去感觉根本感觉不到，可当你忽视它的时候它又无处不在。

安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沧桑而坚毅的脸庞，那专注深邃的黑色眼眸，觉得好险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

她的喉咙深处含混不清的“咕”了一声，像鹌鹑一样向着q17臂弯深处蜷缩的更深了。

……

“嘎吱”拧开安雅的卧室门，q17飞速扫视了一下房内的布局。

从一个女孩子的角度来讲，这个房间也太简朴了……简朴的都有点过了。**平米的房间正中，是一张骨架裸露的金属床，金属床上铺着一层洁白的传单，以及一床同样洁白、毫无花色的被子。墙边靠着一张没有抽屉的金属桌，桌沿棱角分明，锋芒锐利，分明是还没打磨过的毛坯。再加上头顶一盏大灯，墙角一个公共鞋箱一样的立柜，这就是房间内的全部陈设了。未经油漆的金属原色墙壁上甚至没有一洞一窗。简直比旧世纪的禁闭室还寒酸。

q17幽幽的叹了口气，走前几步把安雅放到了床上。

躺到了床上的少女，两眼笔直的看向上方，那冷静而锋利的目光刺得q17两眼一缩，继而是心脏难过的抽紧的感觉……那种太过冷静而不带感情的眼神实在不该出现在一个未成年的少女眼中。

一股突入而来的怒气让q17呼吸粗重起来，他转身重重的坐在床沿上，怨怒的骂道：“你个笨丫头。”

“真想不通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艾丽莎在你身上开上几百刀很好玩？啊？还想上战场？实战测试？你就那么想死么？”

安雅看着天花板，嘴角蠕动了一下：“没关系，反正我……已经……”

“反正什么？反正已经死了？反正无所谓了？还是反正死活都一样？”q17语速越来越快，几乎是在暴怒的咒骂道，“第一次就能成为第二次的理由么？你……你就这么考虑的？王八蛋，你md脑子怎么跟猪一样……”

“哐”沙包大的拳头在床沿重重一擂。q**口喘气着，一手手摁着额头，平缓了一下浮躁的情绪。

“战场不是什么有趣的地方，那里狗屁不是，杀人杀人，就是杀人，管你以前的目的是什么，什么报仇，什么拯救世界，什么英雄狗熊，到了那里全都要去杀人，学不会的就被别人杀……”

q17畅快淋漓的骂着，渐渐地，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了，只是在恍惚中觉得，好像找到了一个难得的听众一样，把心中所有的烦怨都说了出来……

战场，那是人类社会中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因为枪林弹雨，而是因为在那里，所有的秩序都被打破了，所有的人类道德观念都丧失殆尽，所有的人都如同行尸走肉般为了最原始的的本能而活。联邦陆军的军规，是绝对严禁屠杀公民的，但是却有一条例外，当进入战区时，为了重新建立秩序之目的，允许用一切手段威慑平民及公民，包括最无限度的**。

在那里，在缺乏食物，缺乏秩序的状况下，人类性格中最自私的一面展露无遗，为了生存，即便是本该最天真的孩童，都会露出狼一般眼神，往日最善良的人都会毫不留情的杀人放火，**掳掠，食人肉喝人血，对帮助自己的人都能利刃相向。老弱妇孺成为一只只待宰的羔羊，连亲朋好友、妻子恋人都成为鱼肉的对象……失去了道德和秩序约束的人类，为了任何一点点yu望，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过去信仰的一切践踏在脚下，回归到比野兽更加卑劣的本能中。

“我已经看过很多次了，有时候为了在战场活下来，我也变成过那样的野兽，”q17盯着自己的微微开合的手掌，仿佛在回忆每一次的扣下扳机的感觉，他一脸木然的说道“但你……我不想让你看到那世界最黑暗的一面，更不想让你堕入那最深沉的黑暗中。”

“考虑一下我说的，好好休息吧。”q17叹了一声，站起来走向了门口。

床上的少女无声的蜷缩起了身子，眼皮颤抖着，似乎要从眼中涌出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有流出来。

“哧，”关上门，q17背贴着门板在心中道：“你如果只是一个公民，我可以对待公民一样让你远离那片黑暗，但如果你成为一个战士，那我就只能亲手把你塑造成一个棋子，一只野兽，如果战况需要，我还必须让你去死……我……不想那样。”

q17抬起头，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般握紧了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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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再大也是有限的，几个人一通吃喝到凌晨三点多，总算是肚皮滚圆，再也吃不下。酒足饭饱，瞌睡虫随之而来，小小的食堂里一阵此起彼伏的哈欠声。

强尼已经为大家安排好了住处，睡眼惺忪的诸人抱着圆涨的肚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着陈皮和托拉拉去了自己卧室，冲着早已铺好的小床倒头就睡。

这里面的自然不包括q队长。

出公差那么十几天下来，积累的“政务”已经堆成了山，全部需要q17一一审批才行，为了打起已经半垮精神，q17甚至给自己来了半针兴奋剂……顿时面如鸡血，效果真不错。

不过看了摆在最上面一份文件后，q17顿时觉得兴奋剂效果有点好过头了——因为他想砍人。

“猎户座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