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失眠的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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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少明也没有说话,父子俩对视了片刻后,樊少明转身便回到了苏晓月的面前,苏晓月看着这对都不说话的父子,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在这个时候她最好不要说话,于是便沉默地看着樊少明回到她的面前,把她从轮椅上抱起来,抱着她就要上楼去。

君沐宸的视线落在苏晓月的身上,眼里有着点点的期待。苏晓月看懂了公公的眼神,是想知道婆婆好不好。

虽然君沐宸重伤了樊离,害得樊离背着第三者的名义一辈子,不过在樊离差点出事的情况下,他关心樊离也属正常。他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更加的可恨呢。

“妈没事。”

苏晓月轻轻地说了一句,君沐宸眼里便有着对她的感激。

其实他是知道樊离没事,就是想从樊离身边最亲近的人嘴里确认一下罢了。对于樊离他不能再做什么,这辈子注定了欠她母子俩的。只要知道樊离没事就足够了。

苏晓月这样说了一句却让樊少明的俊脸绷得紧紧的,活像在责怪苏晓月嘴巴太多似的。苏晓月仰眸偷瞄他一眼后,就赶紧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小鸟依人的样子能让她家男人的闷气减轻点。

“晓月,你的脚还痛吗?”

知道苏晓月比儿子好说话,再加上儿子现在就是个宠妻的主,君沐宸在樊少明抱着苏晓月走上楼梯的时候,赶紧问了一句,就是想找个话题与儿子媳妇说上几句话。

以往樊少明带着儿子回山庄,虽然会与他打招呼,甚至到书房里商量一些生意上的事儿,不过态度都是淡淡冷冷的,完全不像一对父子。

几十年了,他始终没有办法抹掉儿子心里的怨恨,哪怕绿水山庄早就承认了樊少明这个三少爷,老太太更是对樊少明疼爱入骨。但再多的补偿对樊少明来说都是不够的。

“爸,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苏晓月又瞄了自家男人一眼才回答的。

樊少明略略地垂眸瞪她,她无辜地眨着大眼,怎么说君沐宸都是她的公公呀,不管公公有多大的过错,她这个做儿媳妇的都不好伸长手去管,公公关心地问一句,她要是不回应一句,便显得自己很没礼貌。

“我让林医生给你开些更好的药。”林医生是君家的家庭医生。

“不用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带着明宇和晓月回家去。”樊少明冷冷地回绝了父亲安排家庭医生帮苏晓月开药的好意。

在他接了苏晓月回来时,老太太也想请林医生来看,樊少明拒绝了,因为他们刚从医院里出来。苏晓月的脚伤已经处理过,又打了破伤风的针,这个时候请林医生来看,林医生还能做什么?不是白跑一趟吗?

“少明,晓月脚受伤不方便走路,回家里也没有几个人照顾她,留在山庄里有的是人照顾她,再说了山庄占地广,出了屋处处是风景,对养伤的人来说是舒适的好环境。”君沐宸一听儿子要把儿媳妇以及孙子接回家里去,着急地劝着。

君沐宸是想着留下了苏晓月,这个儿子回到他身边的时间便会更多一点,父子相处的时间多了,或许能让儿子的态度好一些。

“不需要,我家里的环境也不差。”

樊少明依旧拒绝父亲的好意,抱着苏晓月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君沐宸还想再说几句,见到儿子冷冽的背景转入了二楼的大厅,他只得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里去。

“唉!”

君沐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转过身去,在转身之时又看到了他另一个儿子,君默。

君默是刚回来的,见到山庄里在放烟花,他也走去看了一分钟,才回到屋里。在屋门口听到了父亲与弟弟的对话,他停顿了几分钟,没有马上现身打扰两个人。

“回来了。”

君沐宸对君默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君默淡冷地嗯了一声,问着:“爸,出了什么事吗?你刚才问晓月的脚伤,晓月受伤了?”

他出去了一天,弟妹身边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

认清了自己的心后,君默对苏晓月这位当年的小妹妹依旧充满了关心,不过是兄长对妹妹的关怀,不会再带着点朦朦胧胧有点看不清的情愫。

“是出了点事,晓月的双脚都被铁钉划伤了,伤得挺重的,流了很多血,现在都走不了路,这轮椅便是少明刚买回来给晓月代步走的,具体原因你去问少明吧。”

君默深深地看了一眼父亲,从父亲的眼里看到了落寞,知道是樊少明的态度伤了父亲,都几十年了,他现在才知道痛苦吗?

君默与君沐宸的父子之情是比樊少明稍微好一点儿,但他对父亲多少也有过怨。君沐宸背叛他母亲,伤害过他母亲,他能没怨吗?对樊离,他的态度都是淡淡冷冷的呢。

越过了父亲,君默直接就上楼去。

君沐宸看着第二个优秀的儿子也撇下自己就这样上楼去了,他心底更酸更苦,却也无奈,这都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

谁叫他当年太贪心,有了温柔婉约的爱妻,还想要一个与自己有着共同野心又强势的情人,鱼与熊掌岂能兼得?

一段婚外情,不仅仅把三个人扯入痛苦之中,连带地让儿女们也跟着受苦。

好在君默与樊少明没有兄弟反仇,这对于君沐宸来说多少都是点安慰。

同时他也在心里感激着他的两个女人,不管是温玉蓉还是樊离,她们都把他的儿女们教得很好。

樊少明把苏晓月抱回了房里,轻柔地把她放躺在床上,他就绷着脸走开。

“少明。”苏晓月拉住他,轻声问着:“你在生我的气吗?”

樊少明闷声应着:“没有。”

苏晓月把脸凑到他的面前,忽闪着美眸瞅着他看,这个男人情感有时候很内敛,从表面看去看不清他的情绪。她要不是他的枕边人,对他的个性摸得很清楚了,她都看不出他是在生气的。

“虽然爸伤了妈,妈跟着我差点出了大事,爸想知道妈好不好,其实很正常。”苏晓月知道他是在怪自己告诉了公公,婆婆没事。或者是他怪公公一直没有问出口吧。

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父亲对母亲有点关心而不仅仅是愧疚。

樊少明还是绷着一张脸。

“我知道你心里在怨怪什么,少明,这里毕竟是绿水山庄,虽然也是你的家,可在这里你肯定没有家的感觉吧,不管奶奶,大妈还有大哥他们对你多好,你都没有回家的感觉。但对爸来说不一样,这便是他的家,这也是大妈的家,你让爸在大妈的世界里问着咱妈好不好,就算大妈不在场,爸也会觉得自己在伤害着大妈。大妈这么多年来也很不容易,最难得的是大妈的大度和善良,连咱们都舍不得再伤大妈一分一毫,就更不要说爸了。老一辈的恩恩怨怨,我们年轻的也渗和不进去的。”

站在温玉蓉的立场上,如果她在场,君沐宸当面问樊离的情况,或许她还不会那般的难受,等到她不在场,君沐宸才问对她来说便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君沐宸顾忌这些才会始终没有问出口吧,而是用眼神乞求着她能告知一声。

苏晓月不会用有色的眼光去看待婆婆,因为她知道婆婆也是受害者,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要怪君沐宸。她也很同情温玉蓉,对温玉蓉的好感极深。

樊少明的眼神深了深,看着苏晓月有着更深的爱恋,他终是坐回了床沿边上,把苏晓月搂入怀里,低柔地说道:“好,我不生气了。”

苏晓月懂他!

知道绿水山庄再好都给不了他家的感觉。

也不枉他爱她这么深。

苏晓月笑着回搂上他的腰肢,声音软绵绵的,“我浑身都脏兮兮的,你给我放点洗澡水吧,我得先洗个澡。”

樊少明松开了她,爱怜地说道:“我刚才就是想去给你拿衣服,帮你放洗澡水的,你却拉住了我。”

听着他的话苏晓月心头暖洋洋的,笑道:“那就麻烦我的老公大人了。”

樊少明轻点一下她的俏鼻子,起身就走。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又顿住了脚步,在苏晓月不解的注视下转身往房门口走去,拉开门便看到君默正想抬手敲门。

兄弟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神都带着点的点的促狭,最后是君默先开口:“少明,咱俩不愧是亲兄弟,心有灵犀,我正想敲门,你就来开门了。”

樊少明没有马上回应他,视线越过了他,瞄向他的身后,猜到樊少明的意思是什么,君默苦笑地说道:“你大哥我没你这个本事,她怎么可能现在就跟着我回来?”

他今天只是向乐清清表白了,顺便强吻了乐清清一次,还强吻得理直气壮的,当时他都觉得自己像个无赖。

原来爱上一个人后,真的会变化很多。

虽然他陪了乐清清他们一整天,不过乐清清对他还是以往的态度,并没有马上就给予他答案。

也是,乐清清现在有两个选择嘛,萧杭就在旁边,她还要考虑萧杭的。更何况她的父母都在,那两位老人家是很欣赏他,可欣赏他不代表就乐意把女儿嫁给他,他能看得出来,乐母更愿意把清清嫁给萧杭,嫌他君默的出身太好。

汗,真不愧是母女俩呀。

乐清清不爱他,就是因为他出身太好,不想高攀。

乐母不想把女儿嫁给他,也是嫌他出身太好,怕豪门里暗战多,清清应付不了,又怕乐家与君家门不当户不对的,清清跟了他会受委屈。

“差劲!”已经抱得妻子归的樊少明淡淡冷冷地挤出两个字来,君默的俊脸便染上了一分的红晕,小声地替自己辩护一句,“我看清自己的心时间不长。”

樊少明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他当初看清自己对苏晓月的心之后,动作可是比大哥快多了。

他是直截了当地向苏晓月求婚,好吧,他第一次求婚是被拒的。他当时兴致勃勃的,以为自己的求婚肯定能成功,想着自己那么优秀,苏晓月去哪找这么优秀的男人娶她?结果却是败兴而归,苏晓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他又不会说甜言蜜语,最后只得等等,用更多的关怀,更多的爱去暖化她的心,才让她答应了他的求婚,这才抱得妻子归。

樊少明阴阳怪气的一声哼,让君默也哼了一声。

真以为自己是大情圣了,无往不利?

他又不是失败而归,至少乐清清没有逃避,不是吗?只要乐清清不逃避,不,就算乐清清逃避,他都有机会。

“少明,是大哥吗?”房里的苏晓月察觉到兄弟俩有点波涛暗涌的,适时地开口问着。

“晓月,是我。”君默回给苏晓月温和的回应。

他对樊少明都不会这般的温和,但对苏晓月总是温温和和的。毕竟是自己少年时陪伴了一个晚上的小妹妹,那份情谊也烙在他的心头深处。

樊少明错开了身子,让君默能看到坐在床上的苏晓月,也让苏晓月能看到君默。

知道君默爱的人是乐清清后,樊少明对君默就不再像以前那般防着,不再乱吃飞醋。

“我能进去吗?”君默轻声问着樊少明。

樊少明脸微冷,默不作声的。

君默有点好笑地又小声地说他:“现在还把我当你的情敌?”

“你陪了她一个晚上!”樊少明小声又酸酸地应着,“还是在我认识她之前。”

君默更好笑了,“你都不知道陪了她多少个晚上,还和大哥计较那一个晚上吗?再说了哥哥陪着妹妹有什么不妥?”他该庆幸他陪伴苏晓月的时候,苏晓月才八岁,否则他这位霸道的弟弟还不知道要酸多长时间呢。

樊少明哼着。

“晓月,你没事吧,我听说你受了伤。”君默越过了樊少明走进了房里,不过是在距离床很远的沙发上坐着。

苏晓月想下床,樊少明和君默都低喝一声:“别动!”

随即樊少明剜了君默一眼,就抢上前去把苏晓月抱起来,抱到沙发前坐着。

君默有点讪讪然。

他发誓他对苏晓月的关心是哥哥对妹妹的,弟弟真的没必要再吃他的飞醋。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放在乐清清身上呀,他呀,真的冤死了。

不就是在弟弟认识苏晓月之前陪了苏晓月一个晚上吗?

当年他不过十五岁,苏晓月不过八岁,两个都是孩子,就算陪了苏晓月一个晚上,还有佣人跟随着,他们能做什么?他也不会对一个八岁的孩子做什么呀。

弟弟就是醋桶,怕是很久没有打翻过了,想酸一酸,便逮着他来酸。

既然弟弟在吃醋,君默也很识时务,并没有在夫妻俩的房里逗留太长时间,关心地问过了苏晓月受伤的原因后,他就赶紧溜回自己的房里。

至于苏晓月的事,在她没有向他求助之前,他还是不要好心帮一把,免得醋桶弟弟又打翻了醋桶,酸死他那个弟弟。

回到自己房里的君默,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电脑,登陆了自己的QQ,同时也让手机挂着Q,专心地等待着乐清清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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